第12章 『靈竭而死』

……

通過談話，林凱恩知道，『風驚雲天圖』與趙天卓以往濃墨重彩的風格完全不同，這點雖然詭異，但是畫家嘗試新的創作風格也屬正常。

他心想，或許趙天卓那天晚上突然得到了什麼靈感？但是有誰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畫一幅畫呢？畫家是以創作為生命的，怎麼會大半夜浪費時間精力做些無意義的複製？這卻無法解釋了。

夕陽西下。

辭別了秦素素、趙一鳴母子，林凱恩駕車緩緩駛出豐業小區，這時且放下那些疑問，仔細打量小區環境，一棟棟的低層別墅都在三到五層之間，每一棟設計都很別緻、獨特，但是總體上又都有一致的建築風格。

「這個高檔小區住的都是有錢人吧？這裡最便宜一棟別墅怕也要兩三百萬吧？！」林凱恩感嘆道，心中不禁夢想，等有錢了，我也要買一棟這樣的別墅，到時候把爺爺奶奶從鄉下接來，住著也寬敞……

「這裡啊，最便宜的三層小樓也要五百萬，而且還不好買，這個小區的樓太搶手了，不過環境確實好。也就我老師這樣的大畫家才買得起，像我這樣的小職員想都不要想了，除非嫁個有錢人。」岳彩兒也是一臉嚮往。

……

夜晚，通明小區，林家。

「凱恩、凱恩，快來看新聞，又出事故了，這次不是野狗，換成老鼠了。」林凱恩剛洗完澡，擦著潮濕的頭髮從浴室出來，就聽到媽媽喊道。

「老鼠？一定是今天下午我們學校，老鼠咬死胡友俊的事情被記者發現了。這些記者鼻子真靈，不過也是，都死了人，學校也是瞞不住的。」他想著，走入客廳卻就看到電視上正播放死者的照片，是個五十餘歲的男人，根本不是十幾歲的學生胡友俊。

當播放死者被老鼠毀損嚴重的屍體時，畫面還打上了馬賽克……

「專家研究發現，這些老鼠是感染了一種神經病毒『幻滅』，又稱『灰死病』，是一種破壞力極大的傳染病，染病之後的人或動物會性情大變，極為凶暴……」

一家人臉色都凝重，不僅他們，此刻坐在電視機前的所有青葉市人都心情沉重。市區內接二連三有動物感染這種可怕病毒，讓大家的心弦都繃緊了，以後再出門上街可得小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就會突然竄出一隻或一群感染了『幻滅』病毒的動物。

雖然暫時還沒有人感染的事例出現，但是每次有動物感染，都導致人員傷亡，這也夠可怕了。每個人都會想到，動物染病都如此瘋狂厲害，等到人感染了又會是什麼樣子？豈不是分分鐘就能殺死正常的普通人？

「媽，別怕，看你臉都白了，咱家不是沒老鼠嗎？你又不允許我養狗養貓，看來你是有先見之明啊。」林凱恩打趣道。

「哼，那是我不允許你養嗎，多少小貓小狗死在你手裡你自己不清楚嗎？還敢跟我信口開河……」岳景蘭嗔道。

「好了好了，老媽我錯了，我這就回房間面壁思過去！」林凱恩笑道，見勢不妙迅速撤退。

……

關上門，甩掉拖鞋、腳底用力，身體飛起，「咣當」一聲仰躺到了溫軟的床上。「嗯，還是躺著舒服。」林凱恩想著，然後注意力向內看，腦海中迅速浮出『三神奧義書』的內容。他喜歡很輕鬆的看書。

此刻他有兩個疑問，要從奧義書中找到解釋！

「第一，今天在觀賞『風驚雲天圖』的時候，屢次頭痛，有力量噴薄欲出的感覺，這感覺跟我小時候，因為長時間不殺生而導致生病的感覺很像，不過後者像是身體衰竭而難以養住『力量』，前者則是『力量』被什麼吸引而要強行脫離。

「看來這幅畫的確有古怪！

「第二，我從小殺生養成的『煞氣』變弱了，其實上次斬殺紅眼野狗之後，煞氣就減去了大半，今天殺完四十多隻紅眼老鼠，煞氣就變得微乎其微了。

「紅眼野狗和紅眼老鼠都是凶暴嗜血的『怪獸』，我自己一定程度上也是『怪獸』，難道是『以毒攻毒』把我的煞氣消滅了？」

……

他看著奧義書，時而皺眉，時而微微點頭。

依照奧義書所言，宇宙中一切生靈有四大境界：

一、自然境界，所有靈智未開，自己無法選擇的生靈屬於此境界，例如地球上種類繁多的動物。

二、因果境界，所有明白因果聯繫，能夠自己選擇對錯的生靈屬於此境界，例如地球上的人類——又稱『智人』，以及比較聰明的黑猩猩等。

三、萬物境界，所有意識到『萬物』的存在，能夠運用『對應力』來互動的生靈屬於此境界，例如天靈人。

四、真實境界，所有覺悟到本源，能夠調動本源力量『同一力』的偉大存在屬於此境界，例如三神教所信仰的三大天神。

嚴格的說，天神已經不屬於宇宙生靈了，他們已經超越了具體的宇宙。

……

許多種類的生物體身上往往會疊加數個境界，也就有著不同的境界之力，例如『地球智人』，就疊加了自然境界、因果境界，因此有屬於自然境界的『體力』，也有屬於因果境界的『精神力』。

高境界的生靈通常會向下包含較低的境界，而低境界的生靈不可能向上包含較高的境界，但是也有例外……

通常，這種事例都不會有好結果，低等生靈開啟高境界，自身的低境界力量會不穩定，甚至被吸引、脫離身軀，這種現象稱為『靈吸』。發生『靈吸』的生物體往往會『靈竭而死』。

……

「對！就是這個，趙天卓之死的情況跟這個符合——原來趙天卓是突然打開了高境界，靈光乍現，這才瘋狂作畫，也就發生了可怕的『靈吸』現象，讓他欲罷不能，最終『靈竭而死』。」

林凱恩找到了第一個答案，精神振奮之餘又有著感概，「能夠住上大別墅的大畫家竟然這麼死了，又有誰能想得到呢？」

他頓時又想到那幅畫，「不知道趙天卓打開了哪個高境界，是『萬物境界』，還是『真實境界』？不論哪一個，高境界必然體現到了他的畫作上，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導致『風驚雲天圖』能夠讓我身心不穩定，產生頭痛和力量噴薄欲出的感覺。」

……

至於第二個煞氣消去的問題，林凱恩卻沒有從奧義書中找到什麼說法，大概是因為問題太小，奧義書不屑一提吧。

他轉而細細搓摩『四大境界』和『靈吸』現象：

「……的確，無論東方西方的歷史上都有相關事例，有人突然就有了靈感，在短時間內創作出大量優秀作品，又或者解決了學術上的重大問題，以及做出其他世人矚目的成就。

「接著他們的靈感消失，江郎才盡，並且他們的身心很快墮落，有人一病不起，如日耳曼大科學家霍金；有人癲狂，如漢人大畫家徐渭……」

林凱恩心中明悟。

「呼呼呼～～」他接著練起了『基本格鬥術』，同時腦中有著『風驚雲天圖』帶給他的微妙意味。

相比過去的剛猛，此刻一招一式都變得悠然自得，一時間如雲天幕布，連綿不絕；一時間如疾風來襲，烽火燎原；一時間又如風雲變幻，氣勢如虹……

開始他還小心著那股腦海中的意味，不至於頭痛，可這格鬥術練起來他就著迷，幾乎忘卻自我，最後完全放鬆了身心，打得虎虎生風，整個小房間里都颳起了風……

「哎喲～」頭又痛了，頭一痛，腦海中就浮現出『風驚雲天圖』來，但是更清晰了，也更迷幻，似乎整幅畫都動起來、都活了，那藍天通透，那白雲明亮，那三隻麻雀竟然叫出聲來，扇扇翅膀就要飛出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