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湖邊[4]

忽然聽到他的聲音說：「送給你的！我人生送出的第一束鮮花！獻給我最親最愛的老師，感謝她對我的認真栽培……」

我睜開眼，才看到，原來他剛去了周圍一叢星星點點的秋後紅菊之中，挑選採摘了幾枝，並且，用柔韌的草在這束花枝上打了個結，在然後捧著它，很鄭重地獻給我。{手.打/吧Shouda8.Com首發}

「呵呵，這也是我的人生中接受的第一束鮮花，謝謝你，我親愛的學生，感謝你對你的老師辛勤栽培的理解！理解萬歲！」

我把這束鮮花輕輕放在胸前，嗅著它們的香氣，也很高興地跳起來，忽然不見他在哪裡，直到頭上飄著一些碎花野草，才看到是他躲在我的背後撒落的呢。

「忘記過去吧。你的那個不叫『初戀』，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沒有過真正的戀愛，為了這個錯誤的事被困擾，耽誤自己一生的快樂，真是不值得啊！」他在我的身後說。

這時，我感到身體有不適之感，怎麼回事……天哪，難怪今天找學生訓話，或上課時，屢屢覺得不舒服，難道竟是那個來了？

他看到我的臉色變了，忙問：「怎麼呢，你好像仍不高興？」

「不，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好像是女孩子的那個來了……」

「啊！」他不知所措地摸著後腦勺，傻傻地表情看著我，納罕：「你怎麼不早說！那……那怎麼辦？」

「我們趕緊回學校去吧，今天幾乎忘記到了例假的日子……」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景下，和一個男生面對面，太尷尬了！

「要不要我背你？」

我趕緊搖頭，「不用了，謝謝！我們走吧……不過，你在前，我在後面！」

「呃，好！要不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有沒有……」

「不行！」他竟然明白呢，我的臉紅了，真的很難為情。

「好吧，你等一會兒！」他將自己的外套系在我腰間，彷彿是孫悟空的虎皮裙，然後笑起來，「這還差不多！」又說，「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能回答嗎？」

「嗯。當然可以！」但我的心仍有點混亂，不知道他會問什麼呢，如果是關於女生月經的事，可真不好回答。

「學校里為什麼禁止戀愛，但明明有很多人還是明目張胆地談戀愛呀？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禁止的，而且也無法禁止……在學校里，如果發現誰和誰真的在一起，甚至要將他們都開除呢！他們有什麼錯呢，何況，我們的課文里好多都是關於愛情的，難道老師或學校就不怕這些會誤導我們嗎？」

「呃，那些文章或書籍的確有可能激發戀愛心理。戀愛沒什麼不對，只是因為你們年紀小，對自己的人生尚且認識不清，或許，並不懂得正確支配自己的感情呢，還有，它會讓人的聰明才智，用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面，而那些眼下更重要的事，卻被忽視，就像人本來很健康的，卻忽然生病了……不過，在很多人眼裡，初戀是很美妙的，在這個過程中，人很奇怪地就明白了一種人生之中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感覺，一輩子都會記得，一年、三年、十年……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呢……」

「真的是因為年紀小嗎？還是因為，學校怕我們談戀愛，耽誤了學習，影響了升學率，所以禁止呢？」他的眼神仍是一片迷茫，斜望著天空的顏色，又問：「那你覺得我的年紀小嗎？」

「呵呵，不管是什麼原因，被禁止的初戀還是會發生，人都是有自由靈魂的，更何況人是靠感情活著。但是沒有成年就註定會有很多不自由，因為年齡就是一種不自由，而且年齡是人最大的不自由呢，人們在某個年齡能選擇的，真的是很有限呢！如果得到了這，就必然會失去那，會有所不平衡的，和物理的世界一樣，人生就是槓桿原理，有所得有所失。」

「嗯。那你把手放平……」他將手伸出來，將一個帶著繩索的禮物放在我的手中。

我看到是一個特意打造的鑰匙，「從哪裡來的呢？」

「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呢。你不是快到生日嗎？所以，我提前送給你……」

我這才看到他的脖頸上系著個玻璃質感的鎖。

「因為你是鑰匙，我是鎖，是你讓我明白了很多人生道理，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然後他在我手上划著，「G，是感情的萬有引力，M1是你，M2是我，F就是我們之間的心的距離。F等於G乘以M1再乘以M2，這就是萬有引力定律，這個定律永遠不會變呢……」

「我明白了，你跑到校園外就是為了買這個，呵，以後不要這麼做了……尤其，如果是為了這個，影響了你考試，你不知道，我會多內疚呢……」

我很感動，心中暗想，因為他的存在，像陽光一樣照進我的心靈花園，無論我在從前、現在甚至以後，我漫長的一生中，心裡都住著一個男孩，他永遠活在少年時光里，那就是像綠茶一樣純凈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