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侵襲

這算是騎士團和自由聯盟正式交鋒，自由聯盟主力全數湊到一起，而騎士團這邊，寇選等人也加入了戰場。

「沈游，我有想了斷的事情。」寇選看著不遠處的謝選，對方身上沾了很多血，看上去有點累了。

沈游一早知道寇選的心結，沒有多做阻攔，只抿了抿唇，讓他儘管去。因為即使不這樣，沈游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寇選。

寇選點點頭，徑直走到對伍前方，目光鎖定謝選，「謝選，敢跟我走嗎，我有話問你。」

謝選聽著寇選說的，目光緊緊注視寇選許久，隨後朝前走了幾步，手臂卻被周瑾御抓住。謝選回頭朝著周瑾御笑了笑，嘴唇翁動，吐出兩字，「放心。」

然後轉頭問寇選，「去哪裡。」

寇選轉身朝著另一處走了，轉身前對謝選說，「跟過來。」

周瑾御不放心謝選去，可他知道謝選是一定要去的，他就不會阻攔。

兩方對峙，卻沒有人敢阻攔寇選和謝選離開戰場。兩人的離開對兩方都有好處。

謝選也是看中了這一點，一方面她知道寇選有話和她說，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她累了，接下來她也無法在戰場上做出太大貢獻，不如陪著寇選離開，這樣也算引走對面滿血的一大戰力。

兩人走出去很遠，一開始在前面帶路的寇選放慢了步子，和謝選並肩走了。兩人一直快走到生命樹邊界才停下。

「我其實知道你想問我什麼。」謝選望著遠處搖籃破敗的樣子，輕聲道，「你快被寇呈的背叛逼瘋了。」

寇選握緊了拳頭，嘴唇動了動但是沒有反駁。

「你需要我給你什麼呢，開解還是安慰。」

謝選問的很真誠，半點戲弄他的意思都沒有，可寇選突然說不出來話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其實沒人逼你，就看你想不想的開了。」

「你覺得寇呈背叛了你，可他對你的疼愛是真的，他在世人面前營造信仰形象的時候，也是真的，他唯一騙的是他自己，他騙自己說自己不痛，忍著錐心的痛苦生活在仇人身邊。」

「那時我也追去問了，問他為什麼，他當時的表情，我可能永遠無法忘記，那張刻意冰冷下的臉痛苦極了，他問我，朝我大吼，你們都來問我為什麼，那我去問誰。」

「真的，寇選。那一瞬間你可能就會原諒他。事實上他並沒有毀掉我們什麼，他只是報仇，如果你去報仇，你會在意誰的心情嗎。」

寇選就站在謝選身邊，聽她平靜的說著。

「我沒恨過誰，也沒失去過重要的人，唯一失去過的就是寇呈了。」寇選皺了皺眉頭，似乎是聽進去謝選說的了，卻又不理解謝選為什麼那麼說。

「你覺得他對你的愛，是騙你的嗎。」謝選沒有接著他的話說，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

寇選仔細想了想，還是沉聲道：「不是。」

「我妹妹死的時候，我想殺了整個謝家，我恨謝家將我和同樣年幼的妹妹流放天井。夏薇死的時候，我又恨，我恨瑟莉亞帶來的魔潮，那些沒有理智的魔族，帶走了我人生又一位摯愛的人。再後來。哥哥也死了。他被一位魔神扯斷手腳，最後將心臟贈予我。於是我恨，我恨那位魔神，我想屠盡整個魔族。」

「可事到如今，我最恨自己。那種無能的自己。如果我強大些，挽挽不會死，如果我強大些，夏薇不會死，如果我強大些，哥哥也不會死。」

「可這之上，又滿滿的都是他能的愛。我背負著他們的愛，連恨都不敢。我怕髒了他們的期望。」

「如果你，也不是為自己而活了，你就會知道，憐惜自己。」謝選順著，拉起寇選的衣袖，那上麵條條道道縱橫著滿滿的泛著藍色熒光的傷口，那是用燃燒靈魂的鬼火劃出的傷，那傷口永不癒合，且疼至靈魂。

「疼吧。」謝選輕聲說著，抬手去觸碰寇選的手臂，她能感受到寇選輕微的顫抖。

寇選拉開謝選的手，嘴唇嗡動，「我恨他。」

「他曾是我的信仰，我人生的指路燈。」

寇選失望而痛苦的表情溢於言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需要謝選的開解，還是僅僅只需要一個推動。

而謝選心裡卻覺得寇選必定是從來沒有真的恨過寇呈，他早就原諒了寇呈，只不過無法承認，所以需要謝選的認同，也許她和寇選兩個人都不是恨寇呈，他們恨的是片面的去了解寇呈的自己，恨的是自己從未曾真的認識寇呈，卻奉他為信仰。

謝選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想見寇呈了，「說實話，我很想見寇呈大人。」

「想見…」寇選重複的呢喃著謝選的話，眼睛望向遠處，他們現在黎明的制高點，所以能夠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天際有些陰暗，但是隱隱有光亮衝破黑雲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