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虧待

第七百四十章 虧待

「那有沒有辦法把奧斯曼人的艦隊引出博斯普魯斯海峽,將其在廣闊海域消滅呢?」周可成問道。

「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但很難實現,奧斯曼的海軍指揮官不是傻子,他們聽說過您的艦隊的威名!」

「那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呀!」

「至少有四代奧斯曼的蘇丹在君士坦丁堡的城牆下發出這種感嘆!」阿格多巴笑道:「您這才耗費多少功夫呀!」

「四代蘇丹?」周可成嘆了口氣,目光閃動:「我恐怕是沒有那麼多時間了,無論如何,在我離開人世之前,一定要踏入她的城門!」

南京,莫愁湖,船上。

「明臣!」胡宗憲拿起酒壺,給自己的心腹倒了一杯酒:「萬事皆有終結,你我的緣分也要到頭了,來,你我先同飲了這杯酒,共銷萬古愁!」

「東主!你喝多了!」沈明臣有些慌張的看著胡宗憲,他跟隨其已經有十餘年了,像這樣喝的爛醉口齒不清還是第一次。

「誰說我喝多了!」胡宗憲揮了一下右手,寬大的袖子將珍貴的琉璃酒壺帶倒,紅葡萄酒頓時流淌了出來,浸透了他的衣袖,彷彿血染,而胡宗憲卻恍然未決。

「我不過是個已經致仕還鄉的沒用老頭兒,明臣你大好年紀何必還跟著我?嗯?算了吧,你想做知州還是鹽道?我寫封薦書給伯仁,他這點面子想必還是會賣我這個老師的!」

「東主!您今年還沒滿六十,怎麼能說老?朝廷把您從北京調回來也是覺得您是宰相之才,讓您回來休息些時日,接替張經張相公的!您又何必想的這麼多呢?」沈明臣勸道。

「胡說!」胡宗憲指著沈明臣的鼻子喝道:「什麼朝廷,這分明是周可成的主意!他要去海外打仗,卻信不過我掌著九邊的兵權,所以才讓那個吳誠奪了我的位置!讓我回來做這個勞什子禮部尚書,你當我是傻子嗎?現在科舉考上來的多半是講談社的士子,宗室藩王又都住在南京邊上百王宅,我這個禮部尚書早就是個空頭了,我才幹嘛要去當這個空頭官?」

「東主!」沈明臣將胡宗憲越說越不像話了,壓低聲音道:「小心隔牆有耳,您要慎言呀!」

「你放心,這船上的艄公和婢女都是家生奴才,好幾代了,不會泄露出去的!」胡宗憲冷笑道:「明臣,這些年來我不知道替周可成做了多少昧著良心的事情,可到頭來在他心裡還是個外人,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被排擠到外頭去了!你說這可恨不可恨?」

聽到這裡,沈明臣才算是明白過來胡宗憲為何這副怨氣衝天的樣子,原來這些年來周可成給予了胡宗憲極大的人士、財政、軍事自主權,實際上胡宗憲已經成為了華北、遼東、山西地區的無冕之王。被委以重任的胡宗憲也自視為周可成手下數一數二的重臣,自以為朝中首輔之位,張經之後就非自己莫屬。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周可成在前往埃及之前,用吳誠取代了胡宗憲,而且周遇吉、陳四五叔侄回來之後,實際上大明和蘭芳社的中樞已經形成了一個排他性很強的小圈子。胡宗憲雖然位居戶部尚書,但手下一沒有門生,二又沒有軍隊,在朝中逐漸被邊緣化了。在胡宗憲眼裡,周遇吉、陳四五、吳誠等人都不過是周可成的走狗,自己卻被排除在外,這讓他確實意難平。但在沈明臣看來,胡宗憲就有些慾壑難填了,在人主遠出,又沒有太子監國的節骨眼上,周可成用自己更信任的親朋故舊來掌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周可成也沒有虧待他,各種莊園、田土自然是不必說了,他那個遠方侄兒手中也有不少很賺錢生意,顯然這些都是看在胡宗憲面上的。

「東主!」沈明臣低聲道:「照我看這也未必是壞事,您這些年在北邊聲望太高了,申王在大明還好,他要是不在就沒人壓得住您。所以派人暫代您也是應有之事,在錢財田莊上可沒有虧待您。照我看你休息個一兩年,等申王回來了,必然會再啟用您的!」

「申王回來後會啟用我?」胡宗憲突然冷笑了一聲:「那要是他回不來了呢?別忘了,他今年也年過半百了。漂洋過海,跋涉萬里,他這身子骨也不是鐵打的!」

「這個——」沈明臣被問住了,他想了想之後答道:「回不來也沒什麼,鐮成公子年紀也不小了,我聽說他在外頭歷練,文武兼資,很是不凡!」

「那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身邊有的是可用之才,恐怕我也不會有復起的機會了?」

「這個——」沈明臣苦笑道:「東主,照我看這也未必是壞事。最多回鄉醇酒婦人,安享富貴,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胡宗憲目光閃動,半響無語,突然笑道:「也是,乘舟五湖,鱸魚膾、茹菜羹、就這麼半生倒也沒什麼不好的!來,明臣,我們多飲幾杯,今晚不醉不歸!」

明月當空,映照在湖面上,輕舟滑過湖面,將月影切碎,蕩漾不停。胡宗憲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只覺得自己下腹緊繃,膀胱幾乎要炸裂,他站起身來,口中吐出雜亂的話語。守候在艙門的丫鬟趕忙起身扶住,將其扶到尿桶旁,卻被胡宗憲一腳踢翻,他走到船舷邊,撩開長袍,撩起那話兒對著湖中釋放了起來,他平生從未感覺到如此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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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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