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再世,問天姬
光憑這些東西就想困住他,吃人說夢。
「你想去救辛宓,這裡我應付的過來。」北則厲聲提醒道,他死了就算了,可不能連累他們。
「你以為本尊很想跟你待在一起?要死不死和本尊有什麼關你!」
話落,又是一記殺招落下,將兇猛的神獸震退的生遠。
高處,翝雋眼神微眯的看著底下與神**戰的兩人,單手揚起,往前輕輕一揮,身後的嘶吼聲頓時肅殺而起,震耳欲聾,無數的箭羽朝著下面的兩人攻去。
兩人應接不暇,卻足夠自保,只有身受重傷的北則心力不足。
「還撐得住?」
「你死了我也死不了!」北則長劍往身前一橫,擋住了攻擊,略微蒼白的臉上勾起一絲笑意。
「你先應付著,我去對付翝雋。」
說罷,飛身而起,往高處去了,底下霧靄濃郁,不能視物,因此翝雋並不知道凰亓已經上來了,在那等夾擊之下,他也沒想過他會上來。
擒賊先擒王,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若是將翝雋拿住,還怕那些小將造次?
瞬間,帝亓劍衝破霧靄,凰亓轉瞬將煎餅握住。
翝雋擰眉,始料未及之下接了凰亓一招,生生往後退了幾步,待穩住身形,冷眼看著眼前白衣華髮的人。
「今日你們都得葬送在這裡!」
凰亓冷冷一笑,「不知你是拿來這麼大的口氣。」
說著,也不和眼前的人廢話,手上的帝亓劍飛快的挽著劍花,翝雋雖有吃力,但卻一一化解,他不打算和眼前的人正對,他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直到將北則耗死,到時候辛宓也在他手上,想必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魔域的山間,頓時殺虐身四起,方圓百里的霧靄界化作一片血色,其間,北則的身側屍體成山,身上也有多處傷痕,而他此時站在成千上萬的屍骨中,眼神犀利,滿頰的血污,手上緊握著長劍,周身的殺氣使得士兵紛紛不幹靠近。
除了當年他們三人平定神域時,這是他有史以來殺過最多的人。
周遭的魔兵成圈的圍上來,卻沒有一個敢衝上前來的,別無其他,只是因為懼怕。
此間上方,有兩人正激烈的纏鬥著,翝雋略顯吃力,凰亓應付的遊刃有餘,但卻一時間不能將其重傷。
交戰中,翝雋銳利的目光瞥見下方強弩之末的北則,周遭的士兵不斷的圍上前去,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來他的目的快要達到了,北則不久便會耗死在這裡,到那時,有萬千侍衛的圍攻,他在凰亓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輕而易舉。
雙方正纏鬥的激烈,就在翝雋以為自己的目的快要達到時,自天際處有有兩人飛身而來。
一人是延妃,一人是零星。……
兩人加入混戰,幫著北則對抗這魔兵,局面在一瞬間扭轉。
零星扶住重傷的北則,擔憂道,「你怎麼樣?」
北則虛弱的抬了抬眼皮,厭棄道,「你早點來會死?」
零星一笑,「看著樣子是沒什麼事了。」他來的也不算晚。
他在向他們廝殺而來的圈圍中開出一條道來,扶著北則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北則鬆了口氣,卻不想眼前的男人陡然的捏開他的下顎,他本就身負重傷,無力閃躲,正想出手教訓零星這廝時,他一記葯碗塞進他嘴裡,笑道,「做兄弟的知道你受了傷,出來的時候特地帶了些療傷的聖葯,怎麼樣,對你好吧?」
說著,對被北則拋了一記眼色,北則作嘔,但葯入了口,渾身頓時舒暢了不少,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由得好奇,這是什麼葯。
他打開零星給他的小瓷瓶,聞了聞,又嗅了嗅,這個味道怎麼這麼像……
他知道了,這是他千辛萬苦去地火谷招來的灃西草,當時受了些上還不說,他精心培育了幾千年,靈犀這廝竟然給他拔了,好做成了丹藥,當時拔了他從北極之巔帶回的仙草不說,這次又將他靈藥像當草一樣拔了!
思及此,他的牙齒咯咯作響,一雙手在袖袍底下緊的泛白。
陰沉的目光盯著在士兵中交戰的男子,似察覺到他的目光,零星回過身來,對著他淡淡一笑,「不用客氣,方正都是用在你的身上。」
可不就是,上次他的靈藥也是用在辛辛身上,他可沒貪圖一分,瞧著他要吃了他的眼神,難不成他還吃虧了?
這葯是他的,可也是他煉製的呀,怎麼一句感謝也沒有,反倒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
局面扭轉,眼看自己的十萬魔君在零星與延妃手上死傷殆盡,翝雋不由得蹙眉,想另尋他計,可眼前的人偏生不讓他脫身,若是他在走不了,凰亓他還勉強算是對手,可加上零星和那女子,他必死無疑。
魔域的主宮之中,翝雋走後,室內空無一人,辛宓臉上泛起一絲冷笑,輕步的走到門柩前,見著外面的人疏於防守,轉而便消失在原地。
這廂,零星已經解決了剩下的魔兵,開始幫著延妃對付這裡面的兇手,被恢復了大半,也加入了進來。
四人向著翝雋逼近,此時翝雋已經受了傷。
「你們可別忘了有誰在本座的手裡。」他目光冰冷,掃視著凰亓與北則兩人。
「威脅嗎?你還不夠資格。」零星嘲諷道,至少在他們面前沒這個資格。
懶得和他廢話,幾人抄起一掌,紛紛朝著翝雋抨擊而去,縱使他在術法滔天,在幾人的圍攻之下也難以盡數躲避。
「以多欺少,你們神域就是此等作風?」
翝雋捂著胸口,半跪在地,抬眸,鄙夷的看著幾人。
「你和這種人還講什麼道義!」北則冷眼看著他。
他用他的性命威脅辛辛可將過作風了?用十萬的魔兵想接過他和凰亓兩人的性命時,他也有想過道義……
這樣的人,跟本不配提什麼道義。
「我們現在可不在你的手上了。」一道清麗的笑意聲傳來,帶著絲絲的冷意,翝雋回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他的目光卻落在辛宓背後的女自身上。
辛辛亦直視著他。
他的眼神里有什麼呢?痛恨,懊悔,不舍,憐惜……
北則自是不喜有人聽著自己的媳婦兒這麼看,轉而來到辛辛的身前,十分自然的將她擋在身後,那樣子就像是兩個成婚許久的夫妻,雙方的眼神只有自己才看的明白,就是這樣,才生生刺痛了他的雙眼。
「辛辛……」
他試圖喚著她,而北則身後的女子始終低垂著眼眸,不去看他一眼。
其實他就是想解釋,他不是故意將她關守在那樣的地方,那就是想讓她說句軟話,可可以不計較她的失諾言,就是想讓她服個軟,給他認個錯,至於北則,他是真的想殺了他,若是她經久不妥協,他也不會繼續用北則的生命威脅她,因為他知道,這樣做只會徹底的失去她。
北則回望著身後的女子,說到底,這裡除了他們兩個都是局外人,到此也只是為了幫助他們,最後的決定還是要看她的。
「辛辛」北則喚道,辛辛緩緩的抬起眼眸,那樣的眼神似糾結,似不忍……
翝雋見此輕輕的笑了,他喚了她千萬句,她不曾有過一絲回應,甚至沒抬頭看他一眼,眼前的這個歌男人就這麼不一樣嗎?
「我……」
她想放過她,可事到如今翝雋的生死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了,為了救她和北則,尊主被圍攻,辛宓也被他關守,並且服了毒藥,若是她放了他,她該怎麼面對受害的他們。
北則看出她的糾結,輕聲道,「若是你做不出決定,可以我來。」
辛辛靜默著,良久,緩緩的點點頭,而翝雋眼眸中唯一的光亮也被徹底熄滅,倒不是他怕,而是心死,她知道北則的決定會是什麼,而她的沉默讓他心如死灰。
北則轉身,寒冷的目光掠過翝雋的身上,緩緩的吐出一個字,「殺!」
命運就是這麼好笑,前一瞬他可以之人於死地,后一刻他的命卻比別人掌控,自古帝王梟雄就是如此,所以他沒什麼好怨的,若是要怨,只恨自己今生放了辛辛去人界。
他緩緩的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辛辛轉身,似不忍去看。
北則緩緩的揚起長劍,劍鋒冰寒,泛著冷冷的微光,縱使他避著也,也能感覺到劍的冷光從他眼眸上掠過,他此生得意過,快活過,有別人無法企及的地位,而在這一刻即將終止……
長劍落下,帶起一瞬的風勁,卻不是斬下他的頭顱,與此同時,辛辛猛地回過身來,「不要!」
翝雋緩緩睜眼,辛辛大口的喘著氣,他的長發散了一地,北則斬去的是他的墨發。
他的眼中似有一絲不解,腦海中還回蕩這辛辛那一聲焦急的阻止聲。
抬頭看著眼前的人,他不是恨他入骨嗎?為何不直接殺了他?是想讓他欠他一份情?還是只是想在辛辛面前裝好人?
「你走吧。」北則淡淡道,「我可不是有那等廣闊的胸懷能寬恕你,這一切只不過是看再她的門面下,或許你還不知道,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覺得對你有虧,所以想著方法來補償你,別以為你能從結界中出來只是因為本尊故意來找茬這麼簡單,若是不辛辛勸著我放了你,你待在魔域里一輩子也別想出來,今日留你一條性命,前當做是為她還了你往日的恩情,之後她再也不欠你什麼。」
說著,北則收起了手裡的長劍。
他知道辛辛不忍,可是這裡的人為了救他們受了傷,她如何能不顧及他們說放就放,索性這個決定他來做。
翝雋抬眸望著辛辛,北則說的是真的?她並不是一點不念他們之間的情分。心中泛起淡淡喜悅的同時又不經失落,他和她再也不可能,連同做一個陌生人也只是奢望。
「你走吧,尋一個好去處,安定一生,你會遇見更好的姑娘。」這廝她對他的祝福,「你放心,就算就是神域的人發現了我的身份,他從此不為神,我們找個地方安然度日我也會很開心,此生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對你的承諾,如今日算是還清了,惟願下輩子你能遇見一個真心待你的。」
他們今生的情分,也只能化成這幾句話了,他們之間,終止。
「好了。」北則攬著她瘦弱的肩膀,以示寬慰。
只見翝雋緩緩起身,深深的凝望這她,這一眼,綿長,悠遠,……
終是朝著遠方去了。
魔域經過上一次與神域的戰役,本就有待休養生息,這十萬的魔兵是是強弩之末了吧,沒有了兵力,魔域現在又該怎樣立足,面對域外之人的覬覦。
或許,在這一刻,魔域將不復存在了吧。
這樣也好,若是魔域不在了,那辛辛也算不得是魔域的女子了,縱使身份不足以匹配北則,又因之前的身份尷尬,怕是與北則在神域安然度日會遭到眾神仙的反對,可是與之前比起來,這算的傷勢圓滿的結局了,北則只需要在神域這邊花些功夫便不成問題。
「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延妃看著身邊的男人問道。
上次她叫他想想辦法,說是讓他搞定神域的那些老頑固,他輕鬆的答應了,當時他還奇怪,這件事這麼棘手,他不帶思考的答應的這麼快會有什麼貓膩,如今看來是了,今日一早,他起來拉著她就往魔域這邊趕,問他要做什麼也不說,心中猜想定是和辛辛與北則有關,這廂就過來了,卻不曾想他所說的辦法就是這個。
現在看來,他和凰亓早就裡應外合了。
「你夫君像是這麼無用的人?」零星沒好氣道。
他可不會說當時她問他的時候,他為了逞英雄答應了下來,他這些日子正愁著該如何向她交代,卻不想這個歌時候凰亓稍信過來了。
凰亓聞聲,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零星頓時心裡一驚,忙的擋在延妃的身前,生怕他會對她說些什麼。
「走了走了,回去了,兒子還在家裡呢。」她她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