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再世,問天姬
最後在辛辛的逼視下,北則不得不拿出自己養了許久的靈藥。
兩人臨走時,辛辛拉著北則出來相送,「姐姐和姐夫要常來。」
「一定。」辛宓回身笑道。
「常來什麼常來,最好永遠也不要來了。」北則小聲嘀咕道。
辛辛手肘不動聲色的磕了他一下,剜了他一眼,「說什麼呢!」
這傢伙就是欠收拾了。
「辛辛,我們還有事就不耽擱了。」辛宓笑道。
「姐姐姐夫慢走。」
兩人轉身離去,北則撇了撇嘴,做了一個扭捏動作,「慢走個屁,可別來了。」
他養了這麼久的東西肯不能便宜了外人,況且那些個安胎的靈藥他家辛辛都還沒用上呢。
「你就是酸!」辛辛無奈的看著孩子氣的男人,無情的拆穿,不就是見著人家又孩子了嗎?
不知道有什麼好酸的?
「那些東西可都是我特意留下來給你的。」北則沒好氣道。
辛辛一愣,這麼說是她誤會他小氣了?
「我們一時間應該也用不上那些,那些個藥材以後還可以慢慢養不是?」辛辛安慰道。
「誰說用不上了?我在努把力,說不定明天就能用的上了。」他篤定道。
明天?辛辛嘴角抽了嘴角,就算再快也不會明天就用得上吧?
辛宓和凰亓兩人回了人界,遠遠的從上空之上俯視而下,卻見皇城中硝煙四起,周圍躺著密密麻麻的屍身。
她心頭一驚,在朝皇宮的方向望了望,還好,他可好安好?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眸中都有化不開的凝重,皇城失守,皇宮卻完好無損,那是不是意味著皇帝已經淪為了階下囚?
來不及細想,辛宓先一步趕去了皇宮,凰亓緊跟其後。
無論是官道,或是午門,亦或是廣場中無一死傷,可空氣中漂浮的血腥之氣讓辛宓眉頭一擰,腳步急急的往勤政殿趕去,還未不如內室,宮女和太監便已經死傷遍地。
她環顧著四周,卻並不見長魚的身影,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現下這番光景,便是有誰逼宮了,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這個人是誰。
當時她急急的喚凰亓回來,忽略了邊關的戰事,沒有取袁桓的性命,也是想為肚子里的孩子多極點陰德,畢竟在凰亓開闢界域的時候,死在帝亓劍下的生靈不在少數,如今有了孩子能少一命是一命,卻沒想到會是如今的局面,若是長魚有個好歹,她如何能原諒自己。
跑遍了皇宮各處,除了見到血腥的屍體,沒見到一個活人,偶有躺血水裡奄奄一息的,卻也是說不出來話了。
直直的找了半日也未見到人,凰亓緊跟在她身後,怕她有個好歹,索性將她攔住了,「不在皇宮了,找不到了。」
他們兩個找了這麼就都找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長魚已經不再皇宮了,或許是被袁桓帶到了某處,而滿朝的文武大臣也不見一人,想必也都被幽禁了了。
辛宓頓住腳步,扶著有些昏眩的額頭,「我想想,讓我想想,應該會在哪?」
若是她是袁桓,作為一個臣子俘虜了自己的主子,應該將人藏在哪裡,那裡定是一個只有自己知道,外媒不能進入或是知道的地方,因為這樣被光守住的人才不會有機會向外求援。
而這個地方絕不會是袁桓的俯上,若是他這樣的蠢,那麼也不會坐到大將軍這個位置上。
現在也不知道長魚怎麼樣了,是死是傷?
「我去找袁桓。」辛宓道。
說著,便往皇宮外走去了。
皇宮中的人都知道皇帝前段時間帶回來一個平民女子,但她多數的時候便是在別宮或是勤政殿,認識她的人是鮮少的,更別說一心撲在時局上的袁桓了,想必連她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況且她現在懷著身孕,體質與凡人無異,若是她前去打探,袁桓一個大男人自是不會將她這樣的小女子放在心上的。
「不行!」凰亓想也不想便拒絕,「你現在失了法術,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我怎麼放心讓你去?」
「可是……」
「沒有可是,我先找個地方將你安頓好,我去找長魚岺。」
他這樣的男子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可謂是對此次的行動百害而無一利,不過,袁桓就算再厲害也是個凡夫俗子,對於神仙是比不得的。
皇城外的破廟之中,凰亓將辛宓安頓在這裡。
她現在身子嬌貴,但先別說皇城之中死傷無數,沒用客棧驛站不說,就是有也不能住在那裡,只因若是將長魚岺救出來后,到人群密集的地方會和,太過引人矚目,這樣會立馬暴露行蹤。
這裡荒郊野外,地勢隱秘,叛軍應該不會輕易找到這裡。
交代好一切之後,凰亓這才放心的進了皇城。
以他的能力本可以略施小術的找到長魚岺,而此刻他?不能,原因無他,只因阿氿的肚子中還有他們的孩子,就算是神,在人家濫用法術,干擾到了人界的秩序,那也是會遭天譴的,他自是不怕天譴,只不過現在多了一個小傢伙,他的事事小心,有的東西還是不觸碰為好。
一路上影遁,去了袁桓的府上,若說這俯中與外面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域,這樣的人就算是做了皇帝也不會生靈塗炭。
暗探了將軍府一圈,除了見著正在休息的袁桓和一干被幽禁在地室中的臣子之外,並不見長魚岺的身影。
而被關在這裡的,大都是認同袁桓的臣子,若是和他一個站派,又豈會被袁桓關在這個地方,畢竟這裡的人只是少數。
或許這裡的人會知道長魚岺被關在什麼地方。
只是在此處停頓些許時候,便聽到了許多的消息。
「叛軍血洗皇城,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皇上怎麼樣了?」這裡有很多事兩朝元老,但卻不是像袁桓一般狼心狗肺。
「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這個時候了,皇上也迎進被抓了,我們這把老骨頭還能做什麼,難不成出去和那袁桓一戰?別開玩笑了。」
眾人一時間沒了聲,這是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你們說,袁桓會將皇上關在哪裡?」
「早年間的時候聽說,袁桓隨先帝出戰的時候得了勝,先帝獎賞了袁桓百萬輛的黃金,有傳言說是袁桓拿著這筆巨資別過的工匠打造了一個地宮,也不知是真是假。」那人不確通道。
「那這地宮的入口在哪?」
「聽說是在袁桓的床榻之下,設有多重機關,一般人是不能進的,若是觸發了機關,定會屍骨無存。」
「這麼厲害,那可不,就是因為修建了這座地宮,袁桓這才與先帝離了心。」
可不就是離了心?好好的一個臣子,不安分守己,修什麼地宮,且請的工匠還是別國的,怎麼就不知道你會通敵叛國,自立君主,況且當時袁桓功高震主,先帝哪有不忌憚的。
……
至於之後的事,凰亓沒大聽清楚,他過來救長魚,且辛宓還被安置在皇城外的破廟中,一時間有些當心。
來到奢華的房間,寬大而敞亮,真是袁桓的主卧,此時男人正熟睡在床榻上,在離床榻伸手可夠的矮几之上,放有一把長劍。
凰亓心中暗自鄙夷了一番,這得是有多少仇家,連睡覺也要抱著一把劍睡,不過是了,他的仇家確實很多,例如現在正被關在地室中的一干臣子,又如他屠盡了皇城中的百姓,倖存下來的人可不就是他的仇人,以及當年修建地宮的時候,那無辜失蹤的數百名工匠,他的手上到底是沾了多少鮮血。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一年能睡幾個安穩覺,此時也不知是假寐還是熟睡。
凰亓簡單的施了一個咒術,令床榻上的人動彈不得的,他在床榻的周圍查探了一番,卻並不有機關之類的東西。
而此時,床榻上的人果然是假寐,感知到動靜豁然睜開了雙眼,一雙幽寒的眸子看著正在床榻邊上四處翻找的人,身上卻提不上半分的功力,艱難的側首看著伸手可及的長劍,身體卻動彈不得。
他驚恐的看著在眼前晃蕩的男人,只聽他只顧自的說到。「床邊上沒有,難不成在床板上?」
說著,毫不留情的將床板一掀翻,躺在床榻傷人人跌倒在地,張合這嘴唇,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意料之中的,男人很快找到了地宮的入口,而滾到地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急切,雖是毫無可查的,卻還是內凰亓捕捉到眼裡,原本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笑道,「怎麼忘了你是個詭計多端的人,你家的東西還是要你親自打開,若不然倒是失了客人的禮儀。」
袁桓嘴角一抽,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笑意深深的男人,什麼狗屁的客人,分明就是個竊賊,還是個妖怪。
不過他久經沙場這麼多年,什麼歪門邪道沒見過,只當是哪來的會控制人身體的一隻小妖,這樣的妖邪她收拾了無數個,豈會怕他?
而和他料想的不一樣的是,他似想衝破身上的禁制,卻久久沒有結果,此時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個無名小妖。
思及此時,凰亓已經借著他的手打開了機關,地宮的入口緩緩的打開,裡面的血腥之氣如海浪般撲面而來。
這裡面到底殺了多少人?
凰亓不經蹙眉,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袁桓,「他最好沒事,不然你將軍府的人全部得陪葬!」
倒不是她多關心長魚岺,而是若是他死了,阿氿受的打擊定是不小的,那麼眼前的這個人的罪孽可就大了,不是算上千萬條性命就可以了結的。
他進來地宮的入口,看裡面哪像是個宮殿,分明就是個煉獄,著浪般的血腥之氣令人嘔吐,腳下是濕濕的苔蘚,地面的枯樹根垂掉而下,上面盤桓這無數條大蛇。
若是平常人進到這裡,怕是頃刻間就沒沒命。
越往裡面走,是夜變得開闊,最深處的木架上綁著一個人,身上血痕累累,一身污濁,頭散亂,若不細看,有誰會知道這是那個風華卓絕的少年天子。
四聽見了動靜,長魚岺緩緩的睜開眼睛,見著是來人,慘白的臉上不由得勾起一笑,「這都什麼時候了,朕竟然還眼花。」
說著,他無聲的自嘲著。
難不成是他想阿宓想的太深入,如今本人沒見著,倒是將她的夫君給盼來了。
「你沒有眼花,是阿氿讓本尊來救你了。」說著,為他劈開縛住四肢的鐵鏈,而眼前的人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無聲的跌落而下,凰亓十分嫌棄的將人扶起。
若不是看在阿氿的面子上,這個人還想讓他扶?做夢去吧。
將人扶出了地宮,凰亓只覺得慶幸,幸而身上的人昏厥過去了,若不然見著這個正惡狠狠的望著他們的亂臣賊子,還不得一氣之下將人給亂刀砍死。
說到底,這皇族的辛秘本就不關他的事,他本可以再生育逍遙度日,他這麼做可權當是為了阿氿。
扶著人回了皇城之外的破廟,見著辛宓正坐在草堆上焦急的等待著。
「阿氿。」
辛宓猛地回身,見著回來的人,忙的迎上前去,「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辛宓看著長魚岺滿身的傷痕,不由得纖眉緊蹙,他從小生活在皇家,養尊處優的,怎麼會受過這種罪。「袁桓傷的。」凰亓將人扶著坐下,淡淡道。
「那個人渣!」辛宓想破口大罵,卻想著腹中還有寶寶,不由得忍了下來。
心下道,寶寶,娘親是在罵壞人,你可別學壞了。
辛宓本想為他處理傷口,可眼前的男人偏生不許,原因無他,只因對方是個男人,他見不得除他以外的男人得到辛宓的觸碰。
所以,他頭一次雲尊降貴的,為一個凡人清洗傷口,等這廂過了之後,長魚岺慢慢的轉醒,見著眼前不遠處正收拾著血污的女子不由得一愣,原來那個不是夢。
辛宓轉過頭來,笑道,「醒了?」
「嗯」
「過來喝點湯」其實也算不上湯,只是一碗粗糙的小米粥,像他這種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也不曉得吃不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