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落井下石

第120章 落井下石

傳說人在臨死之前,因為還有很多事情都放不下,心中對家人充滿了各種牽挂和不舍。所以在死後,他的靈魂會一直不捨得離開自己曾經生活了一生的家。

為了能讓死者安心地去轉世投胎,孝子們一定要放下自己心中對死者的一切悲傷和不舍。連續三個晚上在夜深人靜的時侯,恭恭敬敬地送死者的魂魄出門。只有這樣才能讓死者徹底地斷了自己心中對這個家裡的不舍,安心地離去。

這樣即能給死者一個解脫,同時也能讓死者家屬儘快地放下因為親人的離去,所帶給自己的傷痛。

依照當地的這一風俗,福旺三兄弟也應該跟自己的父親送別。

在馬庚辰葬禮的第二天清晨,馬庚辰的子侄們以及子侄媳婦兒們,一起去墳地給庚辰圓了墳。

下午,澤寬小兩口就辭別了母親悠然,帶上小佳欣去了省城。

這一天晚上,常興在母親的房間陪著自己的母親說話。

「唉!澤寬著急過自己的日子,我就讓他先走了。你大哥看來是心中的氣消不了,他大概也不會過來了。一會兒去送你爹,恐怕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自個兒一個人去害怕嗎?」

「怕什麼呀!他們都不在我就自個兒去送,你別擔心。等著到夜深人靜時分還有好大一陣子呢!娘這幾天一定累了,你就早些歇了吧!」

這一連五天的忙碌,悠然著實也乏累的慌!到了晚上十點左右,她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在常興的一再催促之下,悠然只好上床睡下了。

臨睡前囑咐常興道:「記得一會兒送你爹時,你心中切不可有一分的傷心難過,更不能有一絲的不舍,否則你爹就不能安心的走。如果你讓你爹走的心不靜了,下次轉世他還得混混耗耗、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你一定要記得這個呀!」

「嗯!我記下了。」

就這樣,一連三個晚上過去了,福旺都沒有過來。

他只為了自己的目的沒有得逞,老婆二鳳心中的怨氣無法發泄,就斷絕了和母親悠然的一切聯繫往來!

不僅不在形式上送別自己的父親,就連父親的逢七紙,他都沒有給燒過一次。

不管死者故去了幾天,圓墳的那一天燒的紙,都應該算是頭七紙。以此往後類推每間隔六天,孝子們都會去墳地給死去的父母上一次墳燒一次紙。

一共上七次墳、燒七次紙,才算作罷。這就是所為的:頭七紙、二七紙、三七紙……七七紙。

然後就是百日紙和周年紙。

再往後就是每年固定的清明節和寒食節的上墳燒紙。

其實生前不盡孝,死後上墳燒紙又有什麼用呢?

這隻不過是比較親近的人,為了表達自己對死者的,一種哀思的一個方式而已。

常興每次給父親上墳燒紙都是大清早起來以後,這樣即能給父親盡孝安慰了母親,還不耽誤自己一天的活兒計。

這一天早上剛給父親燒了二七紙,晚上常興就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常興看到父親的墳地是一片狼藉。烈日下,墳上的土被扔的到處都是,曾經埋在土下的大紅棺材,直接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常興的心中一驚!

這時候,常興看到在自己的正前方,父親庚辰緩緩地出現了。令常興感到驚訝的是此時的父親庚辰腰部以下彷彿已經沒有了,在常興的眼中,父親就那樣穩穩地飄浮在空氣中。

常興向父親的臉上看去,只見父親一臉的悲憤神色!眼中透出一股絕望了似的難過。他委屈的不停地抖動著嘴唇,彷彿有很多話要對常興說,可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爹!你這是怎麼了?你想對我說什麼呀?」

聽了常興的話,庚辰的眼中立刻流出了淚水,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常興一見父親這樣,立時有些急了:「爹!你這到底是怎麼啦?你快說話啊!」

說著,常興抬腳向父親走去,卻一腳踏空了。

這時正躺在床上睡覺的常興渾身一震,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常興醒了以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不停地回憶著剛才在睡夢裡父親那真實而又清晰的臉龐!讓常興感到困惑的是,父親為什麼會以那樣的神色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昨天早上自己剛去給父親上了墳,父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唉!這大概還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對父親的故去還是一直無法釋懷吧!

勞累了一天的常興沒有多想,過了一會兒,他又努力讓自己睡了過去。

再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地里的麥子就要成熟了,陸續的有人開始在麥壟里點種玉米了。

這一天,又該著給父親燒三七紙了。

常興早早起來,帶上供品和紙錢來到地里。

當走近父親的墳塋時,常興突然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

三元的墳正好坐落在常興家種的地的正中間。

三元有四個兒子,將來三元的墳後面就會綴四座墳塋。庚辰是老大,他的墳就排在最東首邊。

常興種的地的東側是福旺種著的五畝多地,再往東就是三元的二兒子梓亭種的地了。

庚辰的墳正好位於福旺和梓亭兩家地中間的地關界上。福旺的地里有一半兒,梓亭的地里有一半兒。

可是現在在常興的眼前,父親庚辰的墳彷彿是被人從正中間切下去了一刀一般!原本應該處於梓亭家地里的那一半兒墳沒有了。而取代庚辰墳塋的是剛剛露出頭來的四株玉米苗。

常興一看就明白是二叔或者二嬸在點玉米時,嫌自己父親的墳礙事,把父親的墳給剷平攘了。

再聯想起前幾天自己做的那個夢,只氣的常興是渾身發抖!

爺爺三元的墳正處在自家地里的領水溝上,為了能正常澆地,自家地里的領水溝拐了一個大彎。

自家的祖墳里不能再埋人,為了將來家裡故去的人都能入土為安,叔叔梓亭和梓辰找自己的母親商量把墳地遷到了自家的地里。

將來三個叔叔的墳地,都將坐落在自己或大哥福旺的地里。自己一家人的墳地自己兄弟兩個都還沒有計較什麼,可是現在二叔梓亭卻為了區區的四棵玉米苗,在自己的父親剛故去十天多一點兒的時間,就把自己父親的新墳給攘了一半兒!

不管過去兩家有什麼樣的恩怨,梓亭這樣做事也確實太過了!

並且依照當地的風俗,不管是出於迷信還是出於對死者的尊敬,新墳上的土最少在一百天以內是絕對不讓動的。

不管過去兩家有什麼樣的恩怨,在常興的心裡,叔叔梓亭這樣的做派也確實是太過分了!

他梓亭夫婦這樣做,不僅僅是沒有把自己的爹娘放在眼裡,他這樣做更沒有把自己三兄弟放在心上!

他這樣做無疑是對自己三兄弟的直接蔑視,也算是一種赤裸裸的打臉挑釁。

常興看了焉能不氣!

常興眼含著熱淚把供品擺上,給父親燒了紙錢。

過了幾天,常興在地里碰到了梓亭夫婦。這時候吳月英也正好在地里同鸞鳳坐在麥秸上歇著,旁邊梓亭正在地里幹活兒。

「二叔,我爹的墳在你家地里的那一半兒讓人給攘了,你知道嗎?」

梓亭突然聽到常興這樣問他,有些茫然的問道:「你爹的墳讓人給攘了?」

「嗯!你知道是誰攘的嗎?」

常興原本就明白是梓亭夫婦其中的一個攘了自己父親的墳!雖然常興很氣憤,可是好歹都是一家人,叔叔或嬸子把事情做錯了,只要他們兩口子把話說的婉轉一些,常興也就把這次的不愉快給揭過去了。

可是一旁的鸞鳳卻不這麼想。

大伯哥死了,侄子福旺兩口子因為一些小事兒,直接的跟大嫂鬧翻了!最近大嫂家裡的事兒被古槐村裡的人說的是紛紛攘攘的。古槐村的人們都知道福旺兩口子不會讓嫂子悠然好受的,這讓一直看悠然不順眼的鸞鳳,幸災樂禍到了極點。

侄子澤寬又不在家中!

而且自從常興當年為了地里關界的事兒,當著眾鄉親們的面兒罵過鸞鳳兩口子以後,鸞鳳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出於報復和落井下石的心理態度,鸞鳳為了能在大嫂和常興的臉面上踩上一腳,就這樣鸞鳳把大伯哥庚辰的墳給攘了。

此時鸞鳳聽了常興的話,蔑視地說道:「你爹的墳就是我攘的,怎麼啦?難道你還想找事兒不成?」

常興聽了鸞鳳的話,也冷了臉:「你還問我這麼啦?你覺得你做的事還有理了?」

梓亭聽了妻子鸞鳳的話,立時明白了妻子的心思。

梓亭一直寵愛著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妻子,不管妻子鸞鳳做的事是對還是錯,他不容許別人讓自己的妻子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更何況是一直和那個大嫂比較親近的常興呢!

他接過常興的話說道:「攘了也就算攘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一點小事兒你也值當的拿出來說!」

梓亭兩口子的話氣的常興渾身發抖。

「好!好!好!這就是你們兩個人說出來的話?今天你們自己說的話,你們兩口子可要好好的記住了,咱們以後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我還能讓你給嚇住了?」

常興不再搭理梓亭兩口子,自己去地里干自己的活兒去了。

……

庚辰的葬禮過後,梓辰和福旺又把養雞場的修建提到了日程上來。

梓辰和福旺兩個人,都是幹活兒拖拖拉拉的性格。

買了樓板,廠家直接拉過來給吊到牆上擺放好,然後光等著打房頂用了三個來月的時間。

和渣子時,兩個人都不懂,用的白灰灰漿過大了,打出的房頂都裂糟了。外邊一下雨,屋裡順著每條樓板縫直往下漏水。

使得臨著大道的那三間儲存室、一間起居室和一間門洞,都成了擺設,無法存放一點兒東西。院子東側,是南北近四十米長、四米來寬一長溜兒的養雞房。

養雞房也一樣的漏雨。

一開始,梓辰和福旺商量著先引進了八千隻的雞苗。

兩個人憧憬的非常好!

他們覺得剛開始一是自己的資金不充足;二是不知道自己的養殖水平到底行不行?

先養著這八千隻雞,然後再慢慢發展。最後再用這首次養的雞掙到的錢把整個大院里都蓋滿養雞室,擴大養殖規模!甚至於繼續向南邊的地里發展。

兩人的雄心很大,可是現實卻並不是那麼的美好!

因為引進雞苗的時候,正是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時候。養雞室里臭哄哄的一股子雞屎味兒,加上雞的嘈雜聲,梓辰和福旺都不願意進去出雞糞。

二鳳生來就比較強勢,自己沒有資金投入,做事也不知道低調一點兒。

反過來說吳月英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

這兩個人天天兒的在養雞場里摩擦,時間不久,兩家就發生了極大的分歧,開始互相指責起了對方不好好乾活兒。

眼看著養的雞就要下蛋了,兩家的關係也發展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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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世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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