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跪又如何

「不謝，速速起身。」亟瞵聞言立刻站起來，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冰針，甚是喜愛。幻羽櫟音見狀將手中的冰針收起來，看著不遠處還半跪在地上的亟彖一眼說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本尊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你將亟彖送回去休息，然後把本尊方才交給你的元素功法轉交給亟笥，切記不得丟失也不得被賊人盜了去，還是一句話。若我贈予你們幾人的寶物丟失了一件，要你們整個圊蘄國陪葬。你們二人安頓好之後即刻來垸坭客棧，本尊會在那裡等著你們。」

聽到這裡，亟瞵一震，又趕忙跪在地上：「師父放心，亟瞵定會將此話告知所有人，還請師父放心。」

「如此甚好，本尊去矣。」

「恭送師父。」

再抬頭，幻羽櫟音已經消失不見，偌大的清心閣只剩下亟瞵亟彖二人和無盡的瑟瑟冷風。

此時的風府

「二姐，你為何要讓爹爹告御狀說垸坭客棧是家殺人不眨眼的黑店。明明人家都已經不計前嫌贈予丹藥將你的傷治好，而且那垸坭客棧可不好惹……」

「呵……不計前嫌？妹妹，你可得跟我解釋解釋，什麼叫不計前嫌？」

風默音咬緊了牙，怒視著風默羽：這個風默羽，臉皮子還真是厚。

「二姐啊，這不計前嫌啊不就是你去垸坭客棧找事，結果被人家給轟出來了還厚著臉皮讓自己的丫鬟帶著家丁們去鬧事么，難道二姐這麼快就忘了？」

「……」顯然，風默羽聽到風默音的話愣了一下，卻又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人聽了去落了舌根於你於我可都不好。」

「二姐……」

「聖旨到！」

風默音正準備揭穿風默羽的假面具，卻不想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給打斷，二人一聽這聲音說的是什麼，風默羽倒是沒有其他的動作，而風默音卻臉色凝重，生怕皇上查明了真相會將風府怎麼樣。

二人相視一眼各懷心思急忙就走了出去，出門看到早已在院子里跪著的父親母親以及幾位兄弟姊妹們還有所有奴僕，走也變成了跑，趕緊就跪到了鄔公公面前。

鄔公公將她二人瞪了一眼拿起一旁的聖旨展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風府二小姐風默羽作惡多端，危害百姓，激起公憤，朕經調查，知此事為真，現將御賜風府名分悉數收回，府中有擔任朝中職務之人，革職查辦。欽此！」

聖旨念完，風府家主風子姬突然癱坐在地上。苦心經營了半輩子的風府說沒就沒了，竟然還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給整沒的，突然一股怒意直衝心頭，風子姬狂吐一口鮮血便暈了過去。

風子姬的妻妾見狀，連忙跑過去將風子姬扶著，風默羽和風默音二人眼睛滴溜溜的轉，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些什麼，默不作聲。鄔公公淡淡的翻了個白眼有點兒不耐煩的說：「還不接旨，本公公舉的手都要酸了。」

話音剛落，風默音連忙跪著向前接住聖旨。鄔公公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鄔公公前腳剛走，後腳就闖進來一隊官兵，約摸著有三四十人，悉數闖進風府各個房間里，將東西全都搬了出來，不一會兒，偌大的院子里堆滿了東西，被一領頭的一火把給燒了。

直到所有東西都燒的一乾二淨之後，一行人才離開。昔日高高在上的風府不過瞬間就變得人人唾棄，形如過街老鼠一般。風府里一眾人也都走的走散的散，留下來的人屈指可數。

風子姬被他的妻妾扶到房中躺下，以往滿噹噹的房間已變得空蕩蕩的，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那些妻妾倒還忠心，都守在風子姬跟前滿臉愁容，有的甚至還流了眼淚。

風默羽和風默音姐妹二人領了聖旨便走進了另一個屋裡，風默羽坐到榻上，兩隻手顫抖個不停，一臉怔怔的樣子，腦子裡還回蕩著鄔公公剛才說的話。

風府，算是廢了么？

風默音怒視著榻邊的風默羽，那眼神恨不得將風默羽碎屍萬段也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若不是風默羽，風府也不能就變成這個樣子，皇上收回所有封賞，朝中擔任要職的風子陌也不會因為她而革職查辦，爹爹也不會被氣的暈了過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一個庶出的「姐姐」！

「風默羽，我回來這半日，早已從清兒口中知曉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你的種種惡行才將風府害成現在這個樣子，若不是你，爹爹又怎會突然暈了過去，大哥又怎麼被革職查辦。風默羽，你的良心真的好受嗎？」風默音幾乎要哭出來，拍著自己的胸腔怒喊。

風默羽坐在榻邊搖頭道：「……不，不，這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幹壞事，不是我，不是我……」風默羽突然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前方，又突然轉向看著風默音：「一定是垸坭客棧，一定是他們，是他們害了風府，是他們害了爹爹。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風默音看著風默羽這個模樣，突然產生了一股厭惡感，壯著膽子上前打了風默羽一巴掌。很快，風默羽臉上就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卻還念叨著：「不是我，是垸坭客棧，不是我，是垸坭客棧，是垸坭客棧，不是我，不是我……」

風默音齜牙咧嘴的看著失心瘋的風默羽，袖子一甩便離開了，而風默羽突然扒住一旁的柱子依舊在念叨著。

風默羽出了風默音的院子怒氣沖沖的走向風子姬的院子，欲要告發風默羽的罪行。卻不想路過大門時被風子陌給叫住了。

「默音，你回來了？」

風默音一轉身看到是風子陌，消去了大半怒火，眼角滲出些許淚珠，喚了聲大哥便撲到風子陌的懷裡一聲不吭哭了起來。

風子陌忍著心中的苦楚抱住風默音，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

哭了一會兒，風默音便輕輕推開風子陌，揉了揉眼睛抓住風子陌的手臂道：「大哥，皇上可曾為難你？」

風子陌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皇上並沒有為難我，只是將爹爹與我的職位給收回了，並沒有過多刁難。」

「那便好。」風默音像是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轟然落地一般苦笑幾聲，便放開了風子陌。

風子陌，與風默音為同一個母親所生。當然還有從出生就夭折了的嫡女風默妍，而那風默羽則是小妾所生。卻因風子姬對那小妾極為寵愛，於是風默羽便為非作歹，欺壓城中百姓，算得上是圊蘄國里的一個小惡霸。

風默音在前些年拜了一個喜遊歷四方的師父，她那師父的實力也算是厲害，在拜師儀式結束之後，便帶著風默音一起遊歷。這幾年，風默音也不過才回過兩三次家，實在對這個家有些生疏了。

風默音得知風子陌無礙后，又轉身走向風子姬的院子。風子陌皺眉嘬舌：「默音，方才見你行色匆匆，是要去哪裡？」

「去找爹爹。」風默音繼續自己的腳步，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又加快了速度。

「等等，」聞言，風默音停住腳步卻並沒有再轉身，風子陌走上前去：「你去爹爹哪兒做什麼，可是爹爹出了什麼事？」

「不，」風默音抬眼，直勾勾的盯著風子陌的眼睛：「我是要去告狀。」

「告狀？告什麼狀？」

風默音冷笑一聲，移開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風子陌那張俊俏的臉向前走了幾步緩聲道：「告那風默羽。大哥，你可知風府和爹爹大哥的職務都是為何會變得如此這般？」

「為何？」風子陌搖搖頭，苦笑一聲。

「都是因為風默羽，大哥，你可知就是因為風默羽的種種惡行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風默音突然轉身，用一種極為狠厲的目光看著風子陌。

「不知，我常年忙於戰事，經常在外，在府里的時間極少，因此府中的事我多為不知，自也不會有人閑來無事與我說起這些。」風子陌搖頭訕笑，負手而立。

風默音輕笑：「大哥，虧得你不知。若你知道，就算扒了風默羽的皮都不能平你心中怒火。」

「哦？此話怎講？」

「她……唉！罷了，大哥，你先隨我去尋爹爹，此事說來話長，斷不可輕易饒過，等爹爹醒來，我將此事的來龍去脈道清，那時再由爹爹做處置吧。」

「……好。」風子陌覷眉，一臉愁容，莫不是風默羽做了些毀壞風府名聲的事亦或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要不然風府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風子陌垂眸思索片刻，道聲好便拉著風默音走向了風子姬的院子。

風默音腦中思緒萬千。或許，將這些事情講個一清二楚，再上朝稟了皇上，當朝聖上可是一任明君，肯定會做出正確的抉擇，也許那時風府還會是原來的風府，一切都會恢復原來的樣子也說不定呢。

想著，風默音臉上不自覺的微笑，彷彿看到了重振旗鼓的風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