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酒的少女
遠處,一股濃烈的酒香味兒飄過來,循著香味過去,經過一片櫻花林,正值櫻花盛開的季節,滿地的櫻花瓣,鋪成了一片粉紅色的地毯。
再向前走便到了一個花崗岩石洞,酒香味兒愈加濃烈,走進去一看,竟是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粉衣少女正偷酒吃,旁邊的酒罈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而少女竟沒有絲毫醉意,還意猶未盡的咂吧著嘴。
正欲再打開一壇,卻被腦袋上傳來的疼痛而停止了動作,她吃痛的摸著頭齜牙咧嘴的。轉頭看過去,一個長著一張俊美得毫無瑕疵的臉的藍衣男子正居高臨下的怒視著她。
少女一驚,結結巴巴的說:「三……三哥。」
眼前的藍衣男子手中拿著摺扇故作威嚴恐嚇她道:「櫟音,你又偷酒吃,父帝怪罪下來我可再不護你。」
「嘿嘿嘿。」少女傻笑,兀的站起身來,抹了抹嘴巴,拍拍沾滿土的屁股,抓上藍衣男子的衣袖,撒嬌道:「三哥,四個兄長里就屬你最疼我了,三哥一定不會告訴父帝的對不對?」
正當說話時,便從洞口傳來一個年邁卻又蒼勁有力的聲音:「不告訴我什麼呀?」
二人一齊轉身看去,少女輕笑,跑過去抓住男子的胳膊道:「父帝。」被喚作父帝的中年男人則是幻族幻帝——幻羽氽魃。
藍衣男子也緩步走過去行禮道:「父帝。」
「怎麼?櫟音,你是不是又偷你二哥釀的桃花醉吃了?」幻羽氽魃輕笑,慈愛的看著少女問道。幻羽櫟音撓撓頭,嘿嘿一笑:「父帝,櫟音知道錯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父帝不怪你,走吧,跟父帝回去。」
「是。」
幻羽櫟音笑嘻嘻的拉著幻羽氽魃的手離開。被喚作三哥的藍衣男子——幻羽墨君,無奈的搖搖頭,眼睛里是滿滿的寵溺,柔聲笑道:「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淘氣啊?」
接著施法將亂七八糟的石洞收拾的乾乾淨淨之後,趕忙追上幻羽氽魃的步子離開。
幻帝的四個兒子與幻后以及眾多長老已經在頤靈殿等候幻帝的到來。將幻羽櫟音送至曙音閣休息之後,幻羽氽魃便急匆匆的趕去了頤靈殿。
整個頤靈殿都是白色和冰藍色相結合。八根白色的理石柱,上面還雕刻著藍色的藍蓮花圖案,上下各是冰晶的模樣。白色的牆壁上刻著簡單的圖案。前方正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把冰晶築成的王座,還散發著點點幽藍色的熒光。王座後方的牆壁雕刻著的圖案與其他的截然不同。
這面牆壁上雕刻著一位藍衣男子,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銀白色的長發飄散在空中,冷冽的藍色眼眸好似冰窟一般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手中拿著權杖,那權杖也精緻的不得了,通身藍白相間,上方白色的底座嵌著一顆藍得耀眼的珠子,散發著靈氣。
那,便是整個幻族的始祖——幻羽鯪殷!
此刻,現任幻帝幻羽氽魃走上台階,一揮衣袍,坐到王座上,和後面幻羽鯪殷一樣冷冽的眼神掃視下方。
「拜見帝尊,帝后!」
「平身,」王座上的幻羽氽魃褪去了剛才的慈父模樣莊重嚴肅的說:「如今,魔君的封印像是鬆動了許多。」
一旁的幻后覷眉,長老們也議論紛紛,商議著對策。
魔君鋣魔子,因三萬年前闖入人界大開殺戒,整個人界生靈塗炭,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小到剛出生的嬰孩。
蓄養的家禽因受到驚嚇而四處亂竄,甚至一些大型家禽還踩死了許多人。天帝率領眾神與神兵神將下凡與魔君對抗。不知魔君用了什麼邪術,竟殺死了眾多神兵和將近一半的神,天帝也被他重傷。
幸好幻帝和眾多長老及時趕到,雖然如此,卻還是沒有殺掉魔君,無奈之下,幻帝與眾長老商議,施用禁術,將身負重傷的魔君鋣魔子封印在蠡靨山谷里。
在封印結束之後,幻帝等人也因與魔君一戰,留下了不可修復的傷。暈厥的天帝適時地醒來看到被擊退的魔族,抬頭給幻帝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調整好氣息。
揮袖撒下靈氣,使得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也可以修鍊成神,以抵抗危險。又將「水火相融」的人界恢復原樣,可唯一恢復不了的,是那上萬條無辜的人命。
這一戰,天族損傷慘重,好在傷痛還可以通過修養治好,可幻族因施用禁術遭到反噬,留下不可磨滅的傷。而這禁術,最多也不過只能封印魔君七萬年罷了,七萬年之後,又會有誰來阻止覆轍重蹈呢?
「帝尊,經老二探查,確實如此。蠡靨山谷上的封印已經有些鬆動,看樣子魔君的實力在修鍊增強,不知道封印是不是還能再堅持四萬年。」大長老幻族兮說道。
「有沒有什麼方法加強封印?」
「……」底下鴉雀無聲,各自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難道就任由魔君的實力一再增長,就這樣等到他破開封印再次危害人界嗎?」
「父帝,」二子幻羽墨染突然走出隊列,行禮道:「經過三萬年前的一場大戰,族人盡數遭到反噬,受的傷難以癒合。也不知道魔君的實力增強到什麼地步了,若是現在貿然去加強封印,或許對我們不利。不如再想想其他辦法?」
一番話說得幻羽氽魃幡然醒悟,他竟忘了族人都曾受到反噬,又怎麼會有本來的力量來加強那個可怕的封印。
「抱歉,各位。是本帝太心急了。」
「帝尊,依我看,族裡肯定還有沒有參與那場戰鬥的人,不妨將他們找出來,通過決鬥選拔出最強的一個,當年天帝在人界撒下靈力,本就是為了防止此次事件再次發生的。現如今應讓那個最強的人下界去尋找能人異士。如果結合他們的力量,就算是魔君衝破了封印都會有很大勝算。」
「說的是這樣沒錯。那就這樣決定了……」
「可是,父帝……」
「怎麼了?」
「……沒什麼。兒子認為這個方法可行。」一旁的幻后覷眉看著他。
「嗯,那就這樣!立刻下召,招募沒有參與那場大戰的族人,五天之後,進行決鬥,選拔出最強的人,不論男女,年邁的人禁止參與。」
「遵旨!!!」
眾人散去,幻后卻將神色複雜的三子——幻羽墨君叫住。
興許是他想事情想得太入迷,幻后一連喚了他幾聲才聽到。
「母上。」
「君兒,方才你欲言又止,是想跟你父帝說什麼?」
「我……」
「君兒,你說,或許母上能幫你。」
「是。母上,難道你忘記了,櫟音,她是沒有參與的,我擔心……她……」
幻后一怔,對呀。她的小櫟音,她是不是也要參加決鬥?
「哎~,沒關係,若是櫟音想去,那便去就是了。」
「可是,母上……」
「我想你父帝也會同意的,放心吧,別忘了櫟音當年出生的時候天現異象,一切天註定,天命不可更改。至於以後,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去吧。」
幻羽墨君皺眉咬唇,眼裡閃爍著淚光,咬咬牙說道:「是。」便離開了。幻后看著幻羽墨君離去的背影感慨。
君兒,母上知道你疼愛櫟音,可是,為了幻族,為了天下蒼生,櫟音她必須做出犧牲!
一眨眼的時間,決鬥的時間已經逼近。
深夜,所有人都已集合完畢,正在幻帝親自給他們準備的住所歇息。
幻羽墨君站在櫻花林里抬頭望著星空。天空上繁星閃爍,眨巴著眼睛,微風吹過,吹起他的頭髮、他的衣角,隨風飄蕩著。
忽然,風中夾雜著酒香味吹過,幻羽墨君一猜就猜到是誰。這酒香味正是二哥幻羽墨染釀的桃花醉,無比痴迷桃花醉的也只有幻羽櫟音了。
幻羽墨君輕笑,順著酒香走過去,果然,石洞里,幻羽櫟音正貪婪的喝著。同那天一樣,地上倒著四五個酒罈,而她卻還在喝。
幻羽墨君上前搶過她的酒罈,拿出摺扇,在幻羽櫟音的頭上敲了一下:「你又偷酒吃。」
「三哥~明天就要決鬥了,我一定得打敗他們所有人,到那時,我就得去人界了,就再也喝不到二哥釀的這麼好喝的桃花醉了。你就給我讓我喝吧,好不好?三哥?」
「誰告訴你決鬥的事情的。」
「是母上,母上說她希望我去,解救天下蒼生。」
幻羽墨君愣住,還是逃不過嗎?幻羽櫟音見他在發獃,一下子就搶過他手上的酒罈,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幻羽墨君只是獃獃的看著前方,直到幻羽櫟音搶過酒罈,他才回過神來。看到眼前小小的人兒,竟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不知道過了多久,幻羽櫟音竟倒在幻羽墨君的懷裡睡著了。石洞里的酒罈已經空了大半,估計幻羽墨染看到了,肯定會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