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皇貴妃，這可不是一句你記下了便可以了事兒的；現現而今大元帥的人馬已然調撥出了帝都，如果是此時咱再去管圖蘭的閑事兒，只怕會招致突厥跟瓦剌的不滿……」

「皇貴妃，邰大人所言極是，現下突厥尚且在求和的關鍵時刻，如果是貿冒然增兵圖蘭，會要突厥產生不安，屆時求和失敗，只怕大梁朝也是會危在旦夕……」

「主兒，不講突厥，現現而今瓦剌大汗也正由於珏貴人之死對大梁朝充滿了不滿，如果是咱再惹惱了他們，只怕屆時兩國合起來一塊進攻大梁朝，屆時咱可便退無可退了……」

「主兒……，」一幫人七嘴兒八舌說個不停的言語要眉庄煩躁不堪，惱羞的起身呵斥道：「本駕說知道了，莫非你們全都耳背了不成？」

諸人嚇了一跳，又全都齊唰唰垂下頭去。

眉庄身體搖蕩了幾下，嚇的歡喜惶忙走向前去，蹙眉呵斥道：「諸位大人，你們是要把主兒也氣病不成？」

一幫人瞧了幾眼祁山王，又全都齊唰唰拜倒在地。

眉庄擺著手，搓著眉角講道：「鉑金，要他們下去，本駕累啦！」

鉑金瞅了幾眼歡喜，大宦官即刻扯開嗓子嚎著：「退朝……」

幾近是有一些落荒而逃的給鉑金跟紫寰架著離開了太和殿，殿上一幫人七嘴兒八舌的講道：「那便是再能耐，亦無非是一介女流之輩，這類國家大事兒，她一人又豈可擔當？」

「祁山王千歲，臣覺的，現而今事兒態嚴重，不若便請祁山王跟皇貴妃一塊議政，屆時也可以減少主兒的負累，不是么？」

可歷展熬卻是僅是淡微微的掃了一眼邰江淮，然後寒聲講道：「你是啥意思？莫非你此是在置喙皇貴妃么？孤王覺的皇貴妃的所作所為全是為國家……」

「臣不敢，僅是現下主兒好像也到了窮途末路，這時候如果是祁山王跟她一塊承擔，豈非更加好？」

聽著諸人附議，歷展熬卻是僅是悄然的瞅了一眼粵國相，卻是發覺此時他也恰在瞧著自個兒，不覺顯露出一縷苦笑，然後搖著頭講道：「國相，現而今這般，還請國相幫幫孤王罷！」

粵國相好像是在探究著什麼，最終卻是微微的笑道：「祁山王千歲的確是不可多的的良才，諸位大人對祁山王這樣信任，這亦是大梁朝之大幸也！」

聽著粵國相的言語，歷展熬瞧了他幾眼，最終溫聲笑道：「孤王現而今也只可以替皇貴妃分擔些分內之事兒，至於其它的，孤王著實是……愛莫能助！」

粵國相聽著這詞，居然有一些意外的瞧了他幾眼，然後緩緩的垂下頭講道：「現下卓家二元帥守在帝都，而大元帥一行卻是失去了消息，也是不知求和這件事兒，究竟作的怎樣啦！」

「粵國相不必憂心，我想現而今大梁朝的所有苦難全都是暫且的，只須聖上可以醒過來，大梁朝又會變成強國……」

「邰大人反而是對聖上的病情了解的甚為詳細，看起來老臣平常對聖上的關懷著實是太少啦！」

邰江淮聽著粵國相的話，有一些窘迫的乾笑了幾下，最終溫聲講道：「這件事兒，這，此是我做臣下的本分，呵呵，本分！」

粵國相瞧著朝堂之上的諸人，又轉頭瞧著一向默不作聲的卓家二元帥。

出了太和殿，粵國相猶疑了下，卻是還是較疾步履追上，溫聲講道：「卓二元帥，現下的場景，老朽覺的對皇貴妃非常不利，不知二元帥有何高見？」

轉頭瞧了他幾眼，二元帥卻是並沒停下步履，僅是把步履放慢，然後悠哉的講道：「粵國相安心，主兒不是一個輕巧便可以給人打倒之人，聖上……也是否是！」

唇角抽動了幾下，對這語出玄機的二元帥，粵國相好像還想再問什麼，可接下來彷彿也是不曉得應當說一些什麼，最終溫聲講道：「可是今天皇貴妃的身體，老朽著實是憂心的非常！」

「……如果是憂心，國相何不跟我一道去瞧一下？」

「這樣……甚好！」粵國相長出一口氣兒，發覺臉前這名好像比起那陰鬱的祁山王更為惜言如金，老覺的二元帥年青時彷彿並不是這般的人……

好像是在一剎那間便看透了他的想法，二元帥嗞嗞一笑講道：「在邊界待的光景長了，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總要學會防備些人跟事兒，自然而然要把自個兒的脾氣秉性隱匿起來才是！」

粵國相聞言，至此才有一些感懷的嘆口氣兒講道：「這樣，反而是哭了二元帥啦！」

眉角深鎖，卻是是搖著頭講道：

「不苦，真正苦的是皇貴妃……起先我便反對大哥把他們帶回來，現而今看著他們這般艱難，我反而是恨起了自個兒，

如果是起先可以在堅持堅持，沒準便可以動搖大哥，也是不至於要眉兒這小孩兒落的如今這份兒田地！」

「……二元帥這話是要折煞老朽呀！如果不是老朽私心，只怕……是老朽愧對聖上，愧對主兒呀……」

二元帥瞧了他幾眼，最終卻是又是望天長嘆，講道：

「至於我，手心手背全都是肉……我僅是，僅是是……眉兒這小孩兒從年少之時便為保護她的娘親，保護卓家，作了太多太辛勞的事兒，現下……我是舍不的呀！」

粵國相垂下了頭，無可奈何的深深嘆了口氣兒。

二人來到高陽宮外，卻是瞧著鉑金守在門邊，瞧著他們二人，輕輕一蹙眉，然後加疾步履走來，壓輕聲調講道：「二位大人亦是為議政王的事兒來的？」

「議政王？什麼議政王？」粵國相不明便里的問著。

「便是，方才下朝以後，邰大人他們幾人抄了近路來到高陽宮，說是要皇貴妃冊立祁山王為議政王……」

面龐抽搐，好像有一些無法相信，粵國相講道：「荒謬，這實在便是豈有此理，這件事兒皇貴妃怎說？」

「主兒還可以怎說？無非是說這件事兒要跟祁山王千歲商議……婢子看起來，亦無非是拖延時間，現下到瞧著如果是主兒不冊立議政王，他們大有要逼宮之意呢！」

「……這是啥？狼子野心現了原形啦？他歷展熬這是又要幹嘛？」

粵國相有一些惱羞的甩著袖子轉頭離去，二元帥也蹙眉瞅著那扇正門，最終溫聲講道：「現而今主兒……？」

「主兒如今恰在跟聖上講話！」鉑金如實相告。

「聖上現而今還沒有蘇醒么？」二元帥亦有一些失去鬥志，目光不住的嘆息著，瞧著那扇門。

鉑金搖搖頭講道：「御醫們每日全都在說好點了，可是，在婢子看起來，聖上還是整日全都躺在那兒……」

搖著頭，二元帥轉頭離去。

屋門一陣靜悄摸摸的，歡喜攏著胳臂站立在那兒，眉庄依舊是像平常一般，把今天朝堂上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的對著炕床上的人說青晰，然後忽然嗞嗞一笑。

抬眼瞧了歡喜幾眼，溫聲講道：「歡喜，你親身去祁山王府把祁山王千歲招入宮來，便說本駕有事兒跟他商議。」

歡喜瞧了眉庄幾眼，溫聲講道：「主兒，你此是計劃打算？」

眉角一挑，似笑非笑的瞧著歡喜，溫聲講道：「怎？歡喜也想參政啦？」

唇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幾下，即刻講道：「不敢，歡喜不敢，歡喜這便下去請祁山王……」

屋中再無一人，眉庄依舊是溫聲講道：「你睡在這兒可舒坦？」

炕床上的人面無神情，兩眼緊閉。

伸掌擦拭著他的掌心兒，然後又講道：「把我一人晾在明處，要我淪為眾矢之的……你便，不心痛？鄂倫嗣宣，你果真是不再稀罕我了是否是？」

那隻原先垂落的手掌驟然攥住她的大拇指，一向緊閉的兩眼慢慢的顯露出絢爛如星光的精光……

眉庄撇了下唇角，亨了幾下講道：「裝死裝夠啦？」

某人躺在那兒，面上盡顯窘迫之色，左右瞧了幾眼，最終溫聲講道：「眉兒……」

淚水不受掌控的墜掉下來，最終伸掌把擦手的方巾扔在鄂倫嗣宣的面上，咬碎銀牙講道：「你反而是狠心，也是不怕把我磋磨折騰死！」

「噓，我這亦是……噓噓……現下時局不定，咱必要用最快的法子把全部心懷不軌之人全都一網打盡，我這亦是……」

「可以了，夫婦一場，你什麼德性，我還會不曉得？」

伸掌一把把眉庄扯進懷抱中，溫聲問：「何時發覺的？」

目光沒半分波瀾，最終輕嘆一口氣兒講道：「一開始……」

唇角抽動了幾下，然後溫聲講道：「你是說，看出我是裝的？」

「……安心好啦，你裝的還挺像，估摸除卻我，沒人曉得你是怎回事兒……」

嬉笑著抬眼瞧了眉庄幾眼，最終伸掌把她擁在懷抱中，溫聲講道：「每夜我全都能聽著你的言語，你可曉得我有多心痛？」

「心痛？我瞧你便是個鐵石心腸，壓根兒便不明白的啥是心痛，我問你，現下他們要逼迫著我冊立歷展熬，這件事兒你要……」

門邊傳出輕微的步履音，鄂倫嗣宣面色一變，惶忙又倒回炕床上，溫聲講道：「准，他們講什麼全都准……」

眉庄面龐抽動了幾下，還沒來的及問為什麼，門邊有人溫聲講道：「主兒，祁山王在外邊后著呢！」

目光轉動了幾下，轉頭瞧著又直挺挺倒在那兒的男子，眉庄氣的要上去咬他幾口，方才解恨。

長嘆一口氣兒，蹙眉講道：「進來！」

正門給人從外邊推開，歷展熬面上讓人瞧不出任何神情，走進殿宇，瞧著炕床上的人，溫聲講道：「皇貴妃……」

「祁山王，坐……鉑金，賜茶！」鉑金也垂著頭轉頭又退出。

眉庄狀似無意的抓著鄂倫嗣宣的大掌，眼睛中似有化不開的愁雲慘淡，溫聲講道：「祁山王，你可知本駕喊你入宮所為何事兒？」

伸掌接過鉑金的燙茶，歷展熬並沒即刻答覆，卻是是飲了幾口潤潤喉嚨，然後好像不是非常瞭然的問：「主兒傳我入宮所為何事兒，展熬還真真是不曉得！」

「呵呵呵，不曉得么？本駕還覺的祁山王是心知肚明呢！你說，是否是，聖上？」

歡喜的眉角輕微的跳動了幾下，目光有一些驚懼的瞄了一眼炕床上之人，卻是發覺那人依舊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皇貴妃也僅是牽著他的手掌，好像是有一些憂傷的要依仗一般。

歷展熬瞧了幾眼炕床上之人，最終溫聲講道：「皇貴妃這話又是何意，展熬不明白，僅是……展熬今天前來反而是有一件事兒要跟皇貴妃商議。」

「噢？祁山王不妨說來聽一下……」

「皇貴妃，毓秀跟景樂在宮廷中已然居住多時，我祁山王府也須要主母，不知皇貴妃可否要毓秀帶著小孩兒回祁山王府？」

一向摸挲著鄂倫嗣宣的掌心兒略微停頓，好像是聽著了笑話一般，抬眼瞧了歷展熬幾眼，最終講道：

「祁山王，本駕瞧著現下局勢不穩，多方勢力魚龍混雜，景樂還小，本駕覺的，還是留在宮廷中居住為好，至於毓秀，小孩兒太小，離不開娘親……」

「皇貴妃，你此是要我們夫婦分居么？」歷展熬好像有一些惱羞。

而眉庄卻是僅是嗞嗞一笑，轉頭又用蜜水點了鄂倫嗣宣乾涸的唇瓣兒，然後溫聲講道：「分居？這話講的可是不中聽……我覺的……這高陽宮祁山王可是可以來去自如，怎又成了分居啦？

如果是祁山王喜歡，你也可以住進來呀！到底這兒，你也是否是太陌生……」

歷展熬忽然起身，目光冰寒的瞧著臉前的女子，最終壓輕聲調講道：「皇貴妃，現下局勢混亂，你好像不應當把矛頭對上孤王……」

「誒呀，誒呀……祁山王這是哪裡的話，歡喜，你瞧一下祁山王，這怎講著話兒便生起氣來啦呢？」

歡喜眼瞧著，即刻打著笑顏走上，溫聲講道：「殿下，容婢子多句嘴兒，皇貴妃講的沒錯，現下小翁主還是住在宮廷中安全……」

眉庄即刻跟伴隨著點頭講道：「瞧一下，連歡喜全都明白的理兒，你不會不明白吧？」

「你……皇貴妃，你可不要忘記了，這天底下可是我要給……」

柳眉倒立，目光也變的彷如一葉飛刀般凌歷，唇角掛著笑意講道：「祁山王，你想講啥？天底下現而今可是握在聖上的掌心兒當中，你……是祁山王！」

歷展熬眼睛中冒火，瞅著眉庄，後者卻是忽然燦然一笑，對著歷展熬溫聲笑道：

「祁山王……方才便是幾個玩笑，又何必當真？本駕跟毓秀的感情深厚，舍不的我這妹妹跟外甥女，莫非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