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機
誰都知道大家族間的婚姻,縱使婚禮雙方可能有些感情,但也不會太深,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
陸琛說的這話,在白父看來根本就不是悔婚的理由。
糰子的出現,是在婚禮上打了兩家的臉沒錯,但每個大家族總會有意外出現,私生子也是不少的,白父並不在乎,只要事後處理好,不會對他的女兒產生什麼影響。
可陸琛卻提出悔婚,這不止是悔婚與否的問題,更是陸家在明晃晃的羞辱白家。
白父氣的鬍子都在顫,他怒瞪向陸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在說什麼?」
「很抱歉,」陸琛十分篤定,「我不能和白小姐結婚。」
陸母一直在一旁焦急的看著,見狀還想開口解釋什麼,白父卻打斷了她。
「陸夫人,不用再說了,」白父氣的臉都紅了,對陸母擺擺手,「這婚不結了,你們陸家這趟渾水,我們白家蹚不起!」
白父說著,拉著白琳就要離開。
可一襲白紗的白琳,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她身上的婚紗是她費心與設計師調查許久定做的,臉上的妝容,每一處配飾,都是精心挑選,對與陸琛的婚禮,白琳下了不少心血。
就連她平時絕不會做的事,她都能為了婚禮去做,比如和工人們一起布置婚禮現場。
對白琳這種從小就含著金湯勺的人來說,如此親力親為的準備婚禮,足以看出她有多期待這場婚禮。
白琳不可能這樣輕易離開。
她上前幾步,走到陸琛面前,神色楚楚可憐:「陸琛,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要娶我的,為什麼要反悔?」
不等陸琛接話,她激動的抓住了陸琛的胳膊,如同瀕死之人抓住最後的浮木。
「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孩子,我們可以把他接回家養著,」白琳說的理所當然,「你和我門當戶對,我們應該結婚,好嗎?」
白琳轉眸,狠厲眸光瞥向溫尚:「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你要娶的是我,而不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說到這兒,白琳的神色已經有些癲狂,她攥著陸琛的手青筋畢露。
陸琛本來平靜的聽白琳說,直到白琳出言侮辱溫尚。
「白琳,」他神色冷厲,伸手強勢的將白琳的手從胳膊上拉下去,「溫尚是我愛的女人,說話注意點。」
今天本來該是白琳幸福的日子,可卻被溫尚母子毀壞。而陸琛卻不站在她這邊。
他冷漠的語氣傷到白琳,讓白琳一直在眼眶中氤氳的水汽聚集,順著眼眶滑落。
她伸手指向陸琛,淚一顆顆落下,語氣顫抖:「陸琛,你真的要悔婚?」
「抱歉。」陸琛只是淡淡。
「你混蛋!」白琳極激動,她揚手就要給陸琛一個巴掌。
在他們身後一直觀察著的溫尚想也沒想,上前便抓住了白琳的手。
在白琳有所動作的時候,陸琛便察覺到,沒有溫尚出面,他也能躲開。
溫尚下意識的動作,讓陸琛心頭一暖。
拉住白琳的溫尚也有些懵,她眼神慌亂的看了眼陸琛,在視線和他交匯時,又很快收回了視線,生怕被他看見自己對他的在乎。
她放開白琳的手,此時白琳已經沒有再打陸湛的勇氣和力氣,她滿臉淚痕,妝都哭花了,臉上黑黑黃黃的印記讓她看起來十分瘮人。
看著白琳哭,白父十分心疼,陸母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陸琛一眼,趕忙走到白琳身邊,親昵的挽住她。
「琳琳啊,別哭,」陸母拍著白琳的背,意有所指的看向溫尚,「伯母知道你現在委屈,可是男人啊都會有糊塗的時候,我們家陸湛就是一時糊塗,那街邊的野花野草哪有你這大家閨秀的氣質?」
「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年輕時也遇過不少次呢,可是那些女人帶的基本上都是外邊的野種,那孩子到底是不是野種,還不知道呢。」陸母字字珠璣,毫不留情。
溫尚被陸母罵過不少次,她基本上不會往心裡去,畢竟她還不至於為不重要的人和自己較氣。
陸母卻把糰子也罵了進去,母親的本能被激發,溫尚嚴肅面色,開口反駁:「陸夫人,一把年紀就該積積嘴德,糰子和你們陸家本來就沒有關係,他是我的孩子,還輪不著你來置喙!」
陸母橫眉豎目,罵道:「不過是個出生卑賤的小輩,現在倒好,罵起長輩來了?你都有臉來破壞別人的婚禮,就該做好被罵的準備!」
「溫尚是我叫來的,」陸琛皺眉,不想再讓陸母出言攻擊溫尚,「這婚我不結了,溫尚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希望您說話放尊重點,當初溫尚是我養大的,沒有您的份,您沒資格罵她。」
陸母沒想到陸琛會為了溫尚說這種話堵她,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一時失語。
陸琛不想再和陸母多說,對白父道:「伯父,這次婚禮為白家帶來的損失,我會全數賠償,那麼就先行告辭。」
說罷,他轉身,一把拉過溫尚,就向會場外走。
陸母看了看白父和白琳,又看了看陸琛毫不猶豫的背影,咬牙嘆了口氣,抓起手包,急匆匆的跟著陸琛離開。
這下陸家還在婚禮現場的,能管事的人就只剩下陸湛,陸父因為有事,並沒有出席這場匆促的婚禮。
陸湛眯著眼目送陸琛三人離開,心裡笑開了花,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陸琛此次毀約白家,對於他在商場上的地位也會有一定的影響。
白父現在一定恨極了陸琛,以後絕無可能與陸琛有商業合作。
「白伯父,白小姐,」陸湛回神,滿面歉意的對兩人道,「我哥哥就是這樣,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白父臉色不虞,扶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白琳就要離開。
陸湛跟在二人身後,將他們送出婚禮現場。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白父頓住了腳步,對陸湛做了個止步的手勢。
「就送到這吧,」白父突然意味不明的問了一句,「你和陸琛關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