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個小丫頭
「少爺是要柳姑娘自己選嗎？我覺得這個丫頭有意思。」白書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個人。
「你們在說什麼呢？」柳清影看向白書指的那個人。
蓬頭垢面的一個丫頭，身形倔強的坐在那邊的一個角落裡。似是察覺到柳清影的目光，她也抬起頭來目光不善的打量她，隨即又低下了頭。
有點意思啊！我和我最後的倔強嗎？
柳清影觀察到她周身冰冷又桀驁不馴的氣質，猜想她應該不是普通農家的女兒，京城周遭有很多農戶會賣掉自己的女兒，而面前這個顯然不是。
不過律法不是規定不能誘拐良家子嗎？難道眼前這個人是罪臣之後之類的？
柳清影決定看看能不能了解她、收服她，如果她選擇跟自己走的話，往後她的路會好走的多。
「店家，這個丫頭我要了，把她帶出來吧。」
「姑娘真要選這個？這個丫頭性子犟，氣走了不少主顧，所以也不值什麼錢。姑娘既然要，我就給姑娘行個方便，姑娘再選一個好的，這個就當做附贈的怎麼樣？」
柳清影含笑：「那就多謝店家了。」
柳清影轉身指向另一個比她小的孩子，那孩子眼神渴求的看向自己：「那就那一個吧。」
一手交錢一手交賣身契。店家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這死丫頭絕食幾天了，自己又不想掏銀子給她醫治，看她行情不錯，偏偏又沒人能將她買下來，正在發愁呢。這下可好，自己把另一個丫頭的價錢提高，一起賣了就可以解決這個麻煩了。
「這丫頭性子如此高傲，正合本小姐心意呢，看本小姐非得把她制的服服帖帖的。」柳清影賊兮兮的看著她。
聞言，那個小小身影身形一動，抬起頭來瞪向柳清影。
「呦，還挺凶的，叫你瞪我。白書，拿匕首來。」
「姑娘要匕首作甚？」看見宋雲之並未流露出任何錶情，還是把匕首遞過去了。
「挖了她的眼。哎，還是挖一隻眼好了，還要服侍本小姐呢。再敢對你的主子我不敬，我就把你丟進妓院里，哼！」
啊？這麼兇殘嗎？白書腹誹。
手起刀落，丫頭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手上的束縛解除了。
「好了，賣身契給你，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放過我？丫頭迷茫了，她遲遲不動。
「本小姐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已經是自由身，我放過你了！」
丫頭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眼神漸漸清明起來，選擇站在柳清影身後，也不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要以後都跟著我了嗎？」見她將賣身契又遞了過來，柳清影笑了笑。
「那好，以後就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會說話嗎？」
見她點了點頭，柳清影就招來另一個小丫頭。見其他的人中並沒有哪個眼神能吸引到自己的，覺得差不多行了。
「公子，我們走吧？」柳清影不忘問宋雲之的意見，宋雲之倒也沒說什麼，只走了出去。
「公子怎的突然想起來給我買兩個丫頭了？」
「以後你會知道的。」宋雲之還是那麼讓人感覺神神秘秘的。
宋雲之剛剛確實對她另眼相看了，沒想到她還會御人之術，剛柔並濟之下三兩下就拿下了那丫頭。不過那丫頭是個習武的好料子，悉心教導一番以後對她定會是助力，她的眼光不錯。
而對於柳清影來說，她知道人的一個心理特徵，「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是會讓人從心裡服氣的。從管理層面上來說，對待不同的人要採取不同的方法，深諳其中門道的話，每個人都必有他們的可取之處了。
……
回到王府，宋雲之和柳清影各走一邊，兩個小丫頭跟在柳清影身後，一個偷偷打量著王府的一切，另一個就盯著柳清影的背影看。
待她們走到落雨軒之後，嬤嬤看見柳清影就忙迎了上來：「聽府上管家說少爺帶姑娘出去了，原來是給姑娘添兩個丫鬟去了，姑娘熱著了吧？先歇著，我先將這兩個丫頭帶下去梳洗一番吧？回頭還要教一教規矩才能用呢。」
柳清影很熱，還是不忘說客氣話：「辛苦嬤嬤了。」
「姑娘別再跟老奴客氣了，老奴受不起。」老嬤嬤帶著兩人下去之後，柳清影想著她們倆也沒什麼可以去的地方，自己好心放掉她們，她們也無處謀生。跟著自己反而不會讓她們做很多的事情，還有月俸可拿，何樂而不為呢？
嬤嬤端了碗綠豆湯過來說道：「姑娘可知再過幾日是我們公子的生辰？公子以往都是在外四處查賬，對此也混不在意。不過今年嘛，姑娘若是沒有什麼事，可以陪我們公子坐坐呢！」
嬤嬤私心裡想把柳清影往她家公子身邊湊，好在柳清影也不是什麼很矜持忸怩的性子，不管怎麼說，既然知道有這麼個事，那就為他慶祝一下吧，聊表謝意！
「嗯，我知道了，對了，嬤嬤盛兩碗綠豆湯吧，還有自己也喝些。」
「是，姑娘。」嬤嬤喜笑顏開。
至於嗎？
兩個丫頭收拾好了過來，柳清影抬眼就見活潑的丫頭梳著雙丫髻，笑著看向自己，身著鵝黃色衣裙顯得可愛機靈；另一個則是乾淨利落的束髮，眉目間英氣十足，穿著耀眼的紅色衣袍，這樣更襯得她肌膚賽雪，只是不苟言笑讓她給人冷美人之感。這兩人還真是相反呢！
柳清影淡笑開始發話：「你們倆可要用原來的名字？」
「求小姐賜名。」兩人雙雙跪下。
哎呦，真是折煞我也。柳清影忙一手一個攙扶起來：「起來，以後私下裡不許跪我，這是我的規矩，我為你們起名就是了。咱們這位冷美人叫你玉霜可好？你這個小丫頭就叫玉暖吧！」
兩人聽聞這話遲疑了一下后也沒有任何話了，只齊聲說：「多謝小姐賜名。」
「你聲音好聽，多說說話吧。」柳清影看著玉霜笑著開口。
玉霜稍稍有些窘迫，輕點了頭。
柳清影溫言道：「那人販子的話不要聽，你們倆不存在贈送不贈送的，給的是兩個人的錢，你們是平等的，你們既然已經是我的丫鬟了，以前你們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會刨根問底。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你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不會太約束你們，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們明白嗎？」
兩人再次齊聲：「明白。」
「我這個人沒什麼條條框框的規矩什麼的，也許熟悉了之後，我會把你們當做妹妹一般。我也不太喜歡吩咐人做事情，很多事情我都是喜歡自己完成的，你們主要是在我力所不能及的時候幫我的忙。
我也不是王府主人家，不要給我添麻煩，守好這個王府的規矩，不要打聽隨意公子的事情。過幾日我會經常在鴻天寺里工作，出門我可能會帶一個去，另一個就在王府里做做事情。這幾天你們先熟悉一下，還有若你們有什麼要求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們。暫時就這些吧！」柳清影也想不出來別的了。
「小姐人真好，跟著小姐是我們的福氣，我們一定會按照小姐說的做的。霜姐姐，你說是嗎？」小了兩歲，小丫頭玉暖拉著玉霜的胳膊搖晃，玉霜有點不太自在似的，她對柳清影說：「小姐大恩，我以後會好好報答的。」
柳清影自覺安排的井井有條：「嗯，你們儘快熟悉王府事務，過幾天你們還要幫我的忙呢。好了，你們先下去休息休息吧，嬤嬤那裡有綠豆湯，去解解暑。」
「是，謝謝小姐。」
柳清影不知道自己救了玉霜對她意味著什麼，但玉霜自己心裡都明白。她本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裡是習武世家，但家族沒落累及子孫，幸而自己逃出去了。可是沒想到還是被歹人賣到奴隸市場里，那些人真是讓自己噁心，她寧死不屈保住自己，幸好遇到小姐了……
嬤嬤將晚飯擺上桌時，柳清影笑著對她們說：「都坐下，來陪我吃飯吧。」
玉暖連忙拒絕道：「小姐，尊卑有別，這個真的不可以，小姐別為難我們了。」
「小姐人心地善良，但我們也應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能做出僭越的事情。」說著說著，玉暖幾乎要哭出來。
這真是，怎麼這麼孩子氣？柳清影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好吧，一時半會怎麼能改變她們從小形成的觀念呢？
「好了好了，那你們一會兒也吃吧，尤其是你，」她對著玉霜說，「慢慢吃，也不要吃多了，否則對腸胃不好。」
「是，多謝小姐關心。」
晚飯畢，柳清影照例散步消消食，同時思考，過幾天應該準備什麼才像回事呢？這次要讓他不再小瞧我的廚藝，要有新意的東西才行，什麼東西合適呢？
有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