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飛劍之劫【貳】
蕭潛在人群中穿梭著又穿梭著，跑完了西面跑東面，好不快哉。
「夠了，夠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穿堂風吹散著霞的頭髮，卻吹不走霞的紅臉，霞說這話還是輕聲埋頭說的，蕭潛果然還是不著調了起來，這哪裡有一個武林盟主的樣子。
正好蕭潛也跑累了，便癱在一邊靠著牆角，霞趕緊跳了下來，捂的胸口一陣陣的熱汗蒸發，這街頭人倒是少了些，這裡是個鐵匠鋪子，一個滿臉黑炭模樣的老打鐵匠在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敲著那塊紅鐵，蕭潛只是癱著大聲喘氣，霞只是信步走上前去看著這鐵匠鋪里的東西，多是些鐵鏽未去的劍，沒有其他的兵器，老打鐵匠看著霞正在店鋪里看著，只是沉默著打著鐵，一句話都沒有說。
當然這鐵匠鋪里還是有著精緻的成品的，一邊的展覽框里擺著十幾把樣式不同的劍，還配有專門的劍鞘，霞從來沒有挑過劍，在裡面拿出一把劍來，一拔一抽一合，「老師傅，這那劍怎麼賣？」
打著鐵的老師傅心裡有些激動，將那塊紅鐵夾進那邊上的水桶中，一股白氣猛然直衝，老師傅滿身大汗的轉過身來看著這位姑娘，沒想到這年頭還真的有人來買劍，老師傅看著白氣中身材姣好的姑娘，語氣卻是冷淡異常，「二十兩……」
「二十兩！？老師傅，你這劍是鑲了金還是鍍了銀，這也太貴了吧。」
蕭潛從一旁差點吐血出來，再說這劍也與平常的劍沒什麼區別，怎麼就值二十兩了，蕭潛舉著那劍，在那陽光下仔細的看著，只是把劍罷了。
老師傅並不好奇這樣的回答，因為老師傅已經好久沒有賣出劍了，不過老師傅還是一直堅定的不會改變價格，因為這劍是白帝城的根，便宜了什麼也不能便宜了劍，老師傅見這兩個傢伙也是外來人，必定不會了解白帝城，「我這劍既沒有鑲金也沒有鍍銀，二十兩便是二十兩，少給一錢我便不給，多給一錢我也不收。」
老師傅說罷便又拿出了那紅鐵塊在火上燒了起來，老師傅或許以打劍為榮，蕭潛許久沒有見過如此有原則的商家了，只是這二十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霞與蕭潛商討了一會兒，這劍自己是想贈予小刀的，贈把劍，再尋個師父，兩全其美，老師傅見二人談了許久便也的呵呵一笑，「若是二位嫌貴便在這白帝城尋個水性好的白條，去那陵江上撈上一把劍來便是，那可都是好劍。」
過了這飛劍之節便走了，霞也並不想麻煩其他人，天上哪裡有餡餅，說不定那水性好的人開價又是更貴，這老傢伙引著蕭潛去尋人，等到蕭潛回來的時候便又漲上一波價格，也是兩全其美。
老師傅又在板子上敲打著那紅塊，清脆的聲響一響接著一響，霞自那錢袋子里拿出二十兩銀子來放於那台前桌上，「老師傅，就要這一把了……」
蕭潛誒了一聲，也罷也罷，就當作是著了這老打鐵匠的道，只是霞連自己的劍都捨不得換，二人取著劍便走了，繼續融入那人山人海之中，接下來便是飛劍之節的重頭戲了。
眾人的噪雜吵鬧聲似乎有默契的停了下來，懸於高空的長龍花燈忽的升上空去，落下滿城飄灑的彩花，白帝城高山處的言家大場直飛出一柄長劍，如鷹鳴九霄，這是言葉庭傲世天下的飛劍，一柄飛劍帶起了散落城中指定位置的飛劍，各處都隱藏著言家的老夥計，劍術高手，只看著信號，便各自操控著飛劍衝天而出，與那城中飛劍相交，飛劍交替。
不一會兒便行成了，城中飛萬劍，坐看穿雲天的磅礴氣勢，白帝城的人無一人不抬頭看著這飛劍之勢，這還要比言靈的一字靈言劍式壯闊上成千上萬倍，若不是蕭潛親眼所見，這輩子都無法想象這樣的場景，這可比長安城滿天的煙花更加符合江湖人的品味，蕭潛與霞醉著那飛劍而去，一直跟著到了那陵江河邊，萬千飛劍在陵江河上盤旋著，舞動著，這是一個萬人的功臣，也許蕭潛每走一步身邊就有一個飛劍的參與者。
魚兒與這飛劍倒影齊舞，寒風與這飛劍鐵身擦肩，陵江上沒有一艘船，這便是為了這今後幾日不影響眾人的觀賞，秋水與這飛劍共長了天一色。
二房與三房的人都藏在那些稍高些的酒樓以及客棧里默默操控著，言天異與言理潛伏在兩處屋頂各自使著氣力，臉上如憋著尿一般。
不過看著飛劍之景最妙的地方便是言家的觀潮台，那裡便可望見城中的一切之景，以及那飛劍劍陣屢屢變換的景色，還有那翹首晃悠的人群。
小刀畢生未見過如此之境色，話嘮十足的小刀這時便目不轉睛的貼著這觀潮台石欄上，像是見到了一個比言靈更吸引人的姑娘，言靈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了，不過言靈還是喜歡看另一個人沒見過世面，沒見過世面是裝不出來的，只是那飛劍陣中沒有言靈的那一份，整個言家還是言靈最閑。
「下雪了……」
目不轉睛的小刀忽的蹦出了一句本不該存在的話來，聲音滴落痴迷，這句話在白帝城的十月十五沒人會信，白帝城的雪來的總是很晚，算算日子，至少還要兩個月，言靈只是冷冷的看著小刀，沒有回答，只是心裡想著這小子該不會是腦子嚇傻了吧，或者是今天的晚葯忘吃了。
言靈吸一口氣，眯著眼睛抬頭望著天空，一滴六角形狀的雪花絲毫不差的滴進了眼眸，這是雪，言靈睜大眼睛，在觀潮台上轉了一圈，伸手看著這天，這天不知何時還真是沒了太陽，天上藏不住的雪漸漸落了下來，還真是下雪了，言靈一年最激動的時刻便是下雪了，即使言靈不會表現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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