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鐵樹開花

整體環顧了一圈，秦覃到底是沒有忘記自己來的正事。

在靠牆的那張小床上，秦覃見到了睡得並不安穩的小柒。

中午時分，外邊還是有些熱的。她身上還是穿著先前秦覃給她換上的長袖睡衣，估計是有些熱，衣服被撩了起來，整個小肚子都露在外邊。

有些頭疼地上前幾步，拖過一邊擱著的小毯子，蓋住了她的肚子。

在床邊，有鋪地毯，很是乾淨，秦覃索性脫了鞋子，盤腿坐在地毯上。

「唔······」

就像覃婧擔心的那樣，小柒其實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還會發出囈語。手腳也會慌亂地擺動，似乎是在驅趕什麼。

一隻不算大的手，握住了小柒更小几分的手。以前，秦覃見過父親是這麼陪伴生病睡不好的母親的。那時候，秦司遠還告訴他，只要握住了覃婧的手，即使是她已經睡熟了，也能更有安全感。

儘管大多數時候，秦覃不太喜歡和父母待在一起。不過，他們說的話，他很多都記在了腦子裡。現在，也就是有樣學樣而已。

話又說回來，秦覃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小柒的額前滿是汗水，眼角，還有兩道可疑的痕迹。一開始還有些好奇，但很快便意識到，那是淚痕。

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覃婧的話，秦覃當然都聽到了，也放在了心裡。回去之後，他也反省了好久。對於這個小丫頭，他好像確實是太不友好了些。也就是一個稱呼而已，撇開稱呼讓他不高興了，其他的，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

在小柒這麼大的時候，秦覃更多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在家。那個時候，無論是秦司遠還是覃婧都很忙，又因為秦覃打小就很聰明，自然會讓為人父母的他們感到「放心」，也就忽略了幾分。

現在的小柒，其實跟那時候的他一樣，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

以前，秦覃也想過，自己要是能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雖然小柒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可其實，他完全可以把這個小丫頭當成自己的妹妹啊！如果是妹妹的話，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稱呼，也是可以很好地接受的。

這麼一想，秦覃就如同茅塞頓開了一般，不知不覺中擰緊了的眉頭，也跟著舒展開去。

「唔······爸爸······」

小柒再次發出囈語的時候，秦覃換了左手握著她的小手，右手卻是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動作或許還有幾分僵硬，卻是難得的輕柔。嘴上，還不住地說：「小柒別怕，哥哥在呢！」

這一幕，恰好被剛剛送走了客戶，急急趕來的覃婧看在了眼中。

在覃婧看來，秦覃能有這麼「溫柔」的時候，簡直是天降神跡了。當然，她對此，是非常樂見其成的。對於兒子，他們有很多虧欠，若非當初工作忙，沒顧上秦覃，他的性子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現在，有機會將秦覃彆扭的性格拉回來，鐵樹開花，覃婧都想要去燒炷香感謝一下了，哪裡還會進去打斷如此美好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