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遠處，白色的人影一閃而至，擋在了凌傲寒與卡爾中間。

「東皇！？」

依偎在凌傲寒懷裡的嘉爾一眼認出了站在他們身前的那位初中生模樣的少年。

站在凌傲寒面前的，正是被譽為最強者的東皇。一身純白色考究的服飾穿在眼前這位看上去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身上卻給人一種意外的協調感。精緻的五官不帶有任何錶情，淡藍色的短髮隨著微風輕輕搖動。

「嘉爾，你先躲開吧。」

「當家！？」

「沒事的。」

凌傲寒把嘉爾交給了托比。托比背上嘉爾，和凌傲寒對視了一眼，想說什麼卻也沒有說出口。

周圍的人依舊站在街道兩側，看著凌傲寒一步步走向東皇。

東皇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肅殺，雖然身體是初中生的狀態，但身上的氣勢卻貨真價實的，畢竟這種東西是怎麼也偽裝不了的。

卡爾也漸漸從剛剛凌傲寒的那一擊中恢復過來，看到東皇擋在他身前，立刻明白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感謝您，東皇大人。」

「無須，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是，請務必小心。」

卡爾退下，留東皇與凌傲寒對峙。

「我問你，為何要殺死那些騎士。」

「我反問你，為何為高權重卻看不見民不聊生？」

凌傲寒的一句話，令東皇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話怎講？」

「我問你，為何我剛剛快要殺死那位劍聖，卻連一個站出來喊停的人都沒有？」

沉默。

剛剛的事情東皇全部都看見了，一切卻如凌傲寒所言，沒有任何人去阻止凌傲寒殺死卡爾。

「我問你，為何沉默？」

東皇已經意識到自己有一個地方想錯了。當凌傲寒殺死那些騎士時為什麼人們會恐懼？是因為凌傲寒的力量太過於強大？

並不是。

凌傲寒是幫助他們的英雄，他殺死了那些弄得民不聊生的騎士。但凌傲寒要因為殺人而被處死了，他們不想看到自己的英雄被這樣殺死。自己太過弱小，但他們卻還是想幫助凌傲寒。歸根結底，他們恐懼的是自己幫助凌傲寒以後，自己又會被如何。

理解了這些，東皇也明白了為什麼如今他與凌傲寒處於劍拔弩張的態度，周圍的人們卻還是不去避難，反而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站在四周。

他們打算拼上自己的性命掩護凌傲寒離開，就算是死也不願意看見拯救了自己的英雄被這樣殺死。

「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們，皆有罪過。」

劍刃碰撞聲從東皇面前響起，還在愣神的東皇被瞬間驚醒。凌傲寒對東皇發動的斬擊被卡爾的劍刃擋下，可無論從技巧上還是力量上都是凌傲寒更強。

「四階水系魔法·式水湮滅」

高密度的水滴瞬間凝聚、擴散，形成如瀑布般的水流從凌傲寒上方洶湧而下。

靈魂之火凝聚成火柱勃然噴發，將那無謂的水流瞬間吞噬。東皇與卡爾被這突然而至的藍色火焰強行逼退。兩人看著站在原地毫髮無損的凌傲寒，心中疑雲密布。

「這就是最強？太弱了。如果你只有這樣的實力，那麼你連拜見我真身的資格都沒有。」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接下來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

周圍的溫度驟降，吸入鼻腔中的空氣帶著強烈的寒意，每個人呼出的氣體都帶著白霧，呼出的水汽在瞬間冰結成微小的冰粒。

「寒獄。」

周圍的溫度降到了人類無法測量的領域，無法言喻的寒冷侵蝕著其中的人們，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就會被凍結，所有器官與組織在這樣的溫度下全都如同枯葉般稍用力就會破碎。

東皇在使用這個技能時刻意將範圍縮小在他與凌傲寒之間，避免其他人被這個技能誤殺。

「僅此而已嗎？」

凌傲寒擁有靈魂之火的保護，縱使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不止圍觀的人們，連東皇都被凌傲寒驚到了。東皇最擅長的殺招之一就是這個水系七階魔法·寒獄，被這個技能攻擊的人除了凌傲寒都已經死了。

「凋零之火。」

黑色的火焰從周圍燃起，形成一個圓形的包圍圈將東皇、卡爾和凌傲寒包圍在其中。在凋零之火燃起時，周圍的溫度恢復了正常，東皇引以為傲的寒獄被瞬間破解。

凋零之火併沒有靈魂之火那般可以吞噬有靈魂的物體或者由有靈魂的物體所創造的東西，而是單純的灼燒一切。一旦凋零之火燃起，不將一切燃燒殆盡前絕不會熄滅。

還在正常世界時，凌傲寒在沒有加百列的幫助時並沒有辦法使出凋零之火。而如今，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加百列，之前那些無法使出的能力如今的他都能運用自如，而之前能使出的能力也在如今獲得了相當大幅度提升

「請不要隨便觸碰這火焰。一旦它燃燒到你們的身體，在沒有將你們完全燃燒前絕不會熄滅。」

卡爾很清楚自己與被稱為最強的東皇並不在同一實力水平上，可凌傲寒與之相比竟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這兩人正式開始戰鬥，自己恐怕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寒冰在東皇的右手中凝結成一把造型獨特的戰錘。一步，兩步，東皇與凌傲寒相互靠近。卡爾很清楚自己此刻站在原地就是對東皇最大的幫助。

金屬碰撞聲響起，在此處，又在彼處。兩人憑藉著自己的速度在這狹小的範圍內不斷變換方位朝對方發動進攻。雖然東皇的速度遠不及凌傲寒，但在這狹小的範圍內，一時的速度落後暫時無法顯露出問題。

一聲又一聲接連不斷，兩人已經在這狹小的範圍內交手無數次。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東皇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已經無法再跟上凌傲寒的速度。

從最初的兩人角逐，變為了凌傲寒對東皇的追擊。由於體力嚴重消耗，東皇不再與凌傲寒追逐，轉而站在原地以靜制動，抵擋凌傲寒從四面八方的進攻。

而此刻，凌傲寒正在漸漸加快自己的速度。

從四面八方接連傳來的攻擊令手持巨兵的東皇應接不暇，漸漸落入了下風。而在一旁觀看的卡爾此刻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