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爸爸,你剛回來,為什麼又要離開呀,你上次就答應要帶我去遊樂場的」一個8歲,臉龐稚嫩,雙目炯炯有神的小女孩纏著一個身著警服的男子撒嬌,「帆兒,爸爸也很想陪你去,可這次任務突然,爸爸必須去呀」這個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挺拔,神色威嚴不容侵犯,可面對他唯一的女兒時,他就變得十分柔情,眼色溫柔地似乎能溶解最堅硬的寒冰。莫小帆並不了解爸爸的工作,可在她眼裡爸爸就像超人一樣,懲惡揚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替代她最愛的爸爸。莫爸爸是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他總是一股正氣,懲治壞人,發揚善良的品格。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兒莫小帆,每當他遇見危險,也都是照顧女兒這個堅定的信念支撐著他化險為夷。
正當莫爸爸收拾東西時,一個約30歲左右,面目清秀,眼神溫和的男人走進來,莫小帆是個非常內斂的女孩,她連忙躲到爸爸身後。「帆兒,這是爸爸的同事,也是最好的朋友白叔叔,快給白叔叔打招呼」莫爸爸看起來和這個男人關係很鐵,男人蹲下身,用溫柔的聲音說「帆兒,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嗎?白叔叔最喜歡女孩了」莫小帆小心打量著這個男人,溫和的樣子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好感。「白叔叔,你好」「帆兒,白叔叔一直想要個女孩,可他只有一個兒子,對了,你們還同歲呢」莫爸爸笑著說。莫爸爸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離出發還有20分鐘,「帆兒,你能去給白叔叔燒點水嗎?爸爸有點事想跟白叔叔單獨說」「好,那我先去了」莫小帆一向懂事。
「老白,我想拜託你一件事,這次我們的任務和往常不太一樣,這次我們要抓捕的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持槍販毒團伙,你知道小帆和我相依為命,萬一…我能託付的人只有你」莫爸爸低著頭哽咽著說,「老白,你說什麼呢?我們都會平平安安回來的,你不許胡想」男人用堅定的語氣安慰著莫爸爸,「我沒辦法不替帆兒考慮,我希望你理解我的顧慮」「好,你放心,從今天開始帆兒就是我的親閨女,但你不許胡說,我們都會沒事的」「老白,謝謝你」「爸爸,白叔叔熱水好了」莫小帆提著熱水走進來,莫爸爸擦擦眼淚,這個小動作被莫小帆看在眼裡,「爸爸,你怎麼了?」莫小帆關切地問,「爸爸就是捨不得你,帆兒,你在家要乖啊,爸爸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陪你去遊樂場」莫爸爸緊緊抱住莫小帆,「爸爸,我們拉鉤,等你回來了一定要陪我去遊樂場」「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莫爸爸緊緊握住女兒的手,「爸爸走了,你要乖哦」「我會的」莫小帆用最明媚的笑容送別爸爸,期待著和爸爸遊樂場的約定。
如果所有承諾都能實現,那天空將不會灰暗,那顆滿懷期待的心也不會掙扎痛苦。幾天後,白叔叔來看莫小帆,莫小帆開心地向門外望了好久,她一直以為下一秒她的超人爸爸就會出現在她面前,可一直望了好久都沒人來,「白叔叔,我爸爸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嗎?」莫小帆眼裡像有千萬個星星在閃爍,期待、憧憬讓她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帆兒,你聽叔叔跟你講,你爸爸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白叔叔聲音有點哽咽,「白叔叔,我爸爸到底在哪裡啊?」莫小帆有點著急,「你爸爸抓住了一個大壞蛋,可是那個壞蛋藏了一把刀…你爸爸壯烈犧牲了,白叔叔不想騙你」「不,爸爸答應過我,他跟我拉過鉤會陪我去遊樂場的,他從來沒騙過我」莫小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拚命抑制住的眼淚,終於開始無助地嚎啕大哭起來,白叔叔抱住這個身體單薄的小姑娘,他不敢想象這個才八歲的小女孩內心正在經歷著怎樣的煎熬,他只想替她爸爸繼續守護這個女孩。
幾天後,莫爸爸的葬禮隆重舉行,因為莫爸爸的英雄作為,群眾都對這位人民警察心懷敬仰,都來送莫爸爸最後一程。人群散去之後,莫小帆仍舊獃獃地望著爸爸的墓碑,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久不停息,她知道從現在開始她最愛的爸爸已經永遠離開了她,現在的她就像脆弱的浮萍,不堪一擊。「帆兒,白叔叔要給你一件東西」他拿出手錶,莫小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爸爸一直戴著的手錶,這是一款女士手錶。莫小帆的媽媽是在生她時難產大出血而去世的,她經常聽爸爸講起媽媽,在爸爸口中媽媽溫柔賢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媽媽走的匆忙,只留下這塊手錶,爸爸視為珍寶,一直帶在手上,想不到爸爸有一天也會撒手人寰,這塊手錶上承載著她最愛的兩個人。莫小帆小心地接過手錶,就好像爸爸媽媽仍舊陪在身邊似的。「帆兒,以後白叔叔會像你爸爸一樣照顧你、陪伴你,你不孤獨」白叔叔像訴說誓言那般堅定。
莫小帆不願回應,自從得知爸爸去世之後,她便不願意再開口說話,白叔叔也不想逼迫她,只是靜靜地陪著她,履行著對莫爸爸的承諾。「帆兒,白叔叔下周會帶你回家,家裡有你阿姨,還有和你一般大的哥哥,我相信你會很喜歡他的,那裡以後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好嗎?」白叔叔多麼希望小丫頭能回應他一下,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個字,可她仍舊只是點點頭,不願開口說話。他摸摸莫小帆的頭,他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他朋友的女兒。
莫小帆知道新的生活正在等著她,面對新的環境,陌生的家人,她心中充滿惶恐、不安,她多希望這是一場可以醒來的噩夢,她多希望一覺醒來她爸爸還能出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