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第237章

大管家這話一出,除了徐夫人所有人都傻了,徐夫人正要開口斥責大管家胡言亂語,她這個國公夫人好端端的在這兒,談何毒殺,還有大公子,許氏失心瘋了不成要殺她自己的兒子。

緊接著徐夫人渾身一個激靈,背上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好端端的在這兒不假,許氏也不可能失心瘋要殺自己的孩子。

靖勇公府……可不止她這一個國公夫人,而俞文達,更不是府上的大公子。徐夫人勉強穩住自己,轉頭看向俞恩榮。

在她之前,姜家女才是最名正言順國公夫人,每逢初一十五她都要去祠堂恭恭敬敬上香祭拜,對著牌位叫一聲姐姐。而那個未滿三歲便夭折的孩子,族譜上排在俞文達之前,是真正的俞家大公子。

所以……現在有人狀告許氏,毒害了這兩人?徐夫人如坐針氈,若此言非虛……這麼多年,俞家竟是被這樣一個女人執掌?

俞恩祥呢?他又知不知道?

「你,你說什麼?」主位上,俞老太太滿臉震驚,雙唇抖得不成樣子。一旁的俞恩榮震驚之後,更是安耐不住胸中怒意,站起來怒吼道:「荒唐!簡直荒唐!是誰,是誰敢拿我亡故的妻兒生事!」

大管家匍匐在地,他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可官差都到了府上了,豈能作假?因涉及勛貴命婦,此案直接到了大理寺,還有宗室皇親過問,誰又敢在這上面胡說呢?

「國公爺,官差已到前廳,他們說,人證物證具在,萬萬做不得假。姜家那邊也已得到消息,現在……是一定要拿二太太去大理寺了……」

俞恩榮往後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竟是久久不能回神。大管家急得不行,只盼有人出來拿個主意,正在這時,只聽俞文遠聲音微顫,吩咐道:「跟外面的官差說一聲,真相如何尚未定案,我俞家的女眷萬不可受此羞辱。讓他們先行回去復命,我俞家……隨後就到。」

大管家趕緊應是,退出去應付官差。俞文遠話音落下,福壽堂里令人窒息的氣氛才被打破,老太太拄著鳳頭拐,直喘粗氣說不出話來,俞恩榮更是面如金紙,臉上一時茫然失措一時怒火滔天。

「夫人。」俞文遠看著徐夫人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夫人現在去,去請二太太,收拾妥當之後,咱們同去大理寺。」事關親生母親,俞文遠也不是表面那般冷靜,一個請字宛如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滲著幾許狠意。

徐夫人心跳如雷,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慌不得亂不得,朝俞文遠點點頭,帶著丫鬟婆子走了。

「不,不能去大理寺!」俞恩榮此時恍若驚夢,跳起來喊道,可徐夫人卻當沒聽見,徑直出去了。

「爹?!」俞文遠看向俞恩榮,不明白他在鬧什麼。俞恩榮雙手緊攥,皺著眉頭道:「去了大理寺,京城盡知我俞家出了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俞家……」

「爹!」俞文遠簡直想要上去給俞恩榮一拳頭,看能不能打醒他。「先不說母親和大哥的冤屈是真是假,外公雖已至仕,卻是當朝元老,來日仙去,配享太廟!出了這等事情,大理寺豈能瞞他?!您想將此事按下來,外公肯嗎?你這樣做,又對得起母親和大哥嗎?爹您如今還在想些什麼啊!」

俞恩榮滿心慌亂,他素來看重俞家大家風範,若非他滿足於俞家表面和樂的假象,也不至於讓許氏在俞家作威作福這麼多年。

這些年許氏的所作所為,他到底是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還是為少麻煩得過且過,糊弄過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混賬東西!」俞恩榮被俞文遠一頓搶白,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腰桿硬了是嗎,敢跟你爹這樣說話!我……我打死你這個不肖子!」

俞恩榮抬起手就要往俞文遠臉上扇,俞文遠梗著脖子不閃不讓,眼看就要挨上一記,俞老太太一跺鳳頭拐,沉聲道:「住手!」

老太太鬢髮散亂,幾番悲痛刺激下,人非但沒有倒下去,倒是越顯清醒起來。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腳下微微有些踉蹌,她看著俞恩榮,緩緩說道:「外面的事一團糟,你不去管,倒在家裡耍威風。你打,我倒要看看你這一巴掌下去,來日還有沒有顏面去見你夫人和孩子!」

俞恩榮放下手,垂淚道:「母親!我也是……也是為了俞家著想啊!」

俞老太太苦笑一聲,「竟不知我與你爹是作了什麼孽,養出來的兒子一個不如一個……你也不用替俞家擔心,此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我俞家,才真的是貽笑大方。」

「文遠。」老太太喚了一聲,俞文遠趕緊應聲,只聽老太太吩咐道:「備車,老身今日親自帶許氏,上大理寺應訴。」

大理寺公堂。

從天津一案起到現在,俞家的戲碼是越來越精彩了,俞家老二牽扯進謀逆案,流放還是斬首尚沒個定論,如今又有苦主告上門來,直言當年二夫人許氏毒殺靖勇公夫人和俞家大公子,人證物證齊全,竟沒個疑點。

先靖勇公夫人是姜家的女兒,姜老太爺雖至仕卻頗受聖上禮遇,姜家幾位老爺又在朝中得力,此事一出,直接驚動了大理寺卿,官差去靖勇公府拿人之際,亦將消息傳回了姜家。

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大理寺的公堂坐齊了好幾位惹不起的祖宗。姜老太爺和太夫人自不必說,俞家那邊老祖宗親自帶人到大理寺應訴。

跟俞家的人前後腳的工夫,逍遙王和逍遙王妃也到了,滿堂寂靜,主審的大理寺官員只覺得如芒在背,手中的驚堂木怎麼都拍不下去。

慕晴泠本不想趟這渾水,她與老太太親厚,可到底是外嫁之人,別的不說,她的大舅舅不見得希望她參與此事。可千算萬算,算不到今日俞家一場家宴竟然風波不斷,俞文達莫名慘死,王氏又扯出早年舊案。

得知老太太親自去了大理寺,慕晴泠說什麼都坐不住了。這一樁樁一件件不亞於往老太太心口插刀子,她如何受得了呢?

慕晴泠到了大理寺也不多話,徑直去了老太太身邊,陪老太太坐下。俞府家眷除了老太太,便只來了俞恩榮夫婦,畢竟是大理寺公堂,場地有限,姜家老太爺和老夫人就坐在俞家人身旁,兩相一碰面,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說起來,慕晴泠的表字還是姜老太爺賜的,按品級,慕晴泠是超品王妃,除了宮裡的幾位,她見誰都是不用行禮的,可慕晴泠仍朝兩位老人見了禮,也不多言,只專心陪著俞老太太。

堂上坐了這麼多惹不起的大佛,還有蕭嵐洺這個王爺在這兒,大理寺卿少不得也來了前面作陪。主審官硬著頭皮敲下驚堂木,總算是升了堂。

堂下,王氏跪在地上,聽見升堂之聲倒也不驚不懼。主審官喝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一一道來。」

王氏早已將事由說了一遍,如今主審再問,也是看在聽審的人太多、來頭太大,索性讓大家一起再聽一遍,所有不解或者疑惑,當堂問清楚。

事到如今,王氏已無退路。這些年她做夢都想將許氏碎屍萬段,如今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她又豈會退縮?那些往事,如同刀刻斧鑿一般印刻在她的骨血里,莫說一次兩次,便是十次百次,她也能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靖勇公府。

老太太帶著人去了大理寺,府上當家做主的人一走,下人們明面上不敢說,可背地裡少不了議論。

謝梓菁本不知道這些事,俞文達已死,她滿腔的恨意去了一半,整個人空落落地,坐在屋子裡發了半晌的呆,直到外間的喧嘩聲將她拉了回來。

「外面出什麼事了?」謝梓菁走出房門,招來一個小丫鬟問道。那小丫鬟也是一臉驚慌,磕磕巴巴地回道:「外面……外面的大人說有人告二夫人殺人,老太太跟大老爺帶人去了大理寺。」

「殺人?殺誰?」謝梓菁追問道,那小丫頭長這麼大連只雞都沒殺過,哪裡聽得殺人這些事,謝梓菁一追問起來,她倒先哭了,抽抽噎噎地話都說不清楚了。

「罷了,你下去吧,去請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不拘是誰,讓她過來。」謝梓菁讓那小丫鬟去叫人,自己則站在門口,望著院門外怔怔發獃。

不一會兒,老太太身邊的珍珠跟著那小丫鬟過來了,見到謝梓菁連忙上前行禮。

「珍珠,外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謝梓菁問道,珍珠在老太太身邊伺候,今日的事情不說知道個十成十,卻也七七八八差不了什麼。聽見謝梓菁問話,珍珠略一猶豫,還是照實回了。謝梓菁一聽當年姜夫人和大公子的死竟然跟許氏有關,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珍珠以為謝梓菁被嚇著了,連忙安慰道:「二少奶奶,如今府里亂的很,二老爺還沒回來,文達少爺出了事,如今二太太又……您可千萬挺住,等老太太、太太她們回來,府里少不了操持的地方。」

謝梓菁腦子裡隱隱約約似有什麼念頭閃過,卻始終抓不住。她想了想,又道:「事隔多年,官府卻說人證物證齊全,有何物證?」

珍珠搖搖頭,「小的也只是陪著老太太在廳上聽了一些,其餘的並不知道。如今老太太他們去了大理寺,想來案子審清楚之前,咱們也聽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謝梓菁點點頭,卻還自己沉思,既是狀告毒殺,所謂物證莫非是……謝梓菁福至心靈,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然後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老太太回來事情還多著,你們更要小心伺候。」

珍珠應了聲是,轉身回福壽堂去了。

「你也下去吧,我累了想歇會兒,你看著門別讓人進來。」謝梓菁吩咐了一聲,轉身進了屋關上房門。

事隔十多年,便是當年有人費盡心機保存下來物證,許氏若要推脫也是有的申辯。謝梓菁打開自己的妝奩,從一個小格里取出一個藥包。

時間隔得太久了,當年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許氏能興風作浪這麼久,自有她的倚仗和篤定。僅憑多年前的人證和物證,怕是咬不死她。

謝梓菁看著手中那個藥包,禁不住笑了笑。這人世間的事,當真是一環扣一環,因果報應。許氏算計來算計去,可能算出也許定她生死的這最後一刀,會出自她手。

「文遠……」謝梓菁攥緊了手裡的藥包,眼中隱有淚光,嘴邊的笑意溫婉動人。

「是我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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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復仇:孤女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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