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請里正
顧婦人心酸了一瞬，別過臉，拉著顧清姿起身，「清姿你出去吧，你還沒出嫁，手不能糙。」
「娘。」顧清姿握住顧婦人的手，「我不礙事的。」
顧婦人卻看見了顧清姿手上的傷口，「你這是怎麼受的傷？」
顧清姿猛的收回手，低著頭不太好意思的說道:「遇見了野兔來著，沒抓到它，被它撓了一下，不礙事。」
「這以後要是留了疤怎麼辦！」顧婦人心疼極了。
顧清姿連忙搖頭，「娘，真的不疼。」
「唉，你這孩子。」顧婦人最後還是讓顧清姿出去了。
晚飯後，顧清姿躺在房間里，耳朵里全是隔了幾個屋子的聲音，顧衛和連清梅吵架的聲音。
「哇哇哇——」嬰兒哭著。
吵的顧衛睡不著，「清梅，你快去把孩子哄哄。」
連清梅下床抱著孩子哄，可孩子還是在哭，餵奶水都沒有用，連清梅也心疼孩子，但也不知道孩子為什麼哭，只能抱著他晃著哼歌。
但一時半會孩子還是哭。
「再哭就把他丟娘那裡去，天天吵的我都睡不好。」顧衛嘟囔著，顯然是十分不喜歡這個孩子吵他睡覺。
「這是我的孩子！」連清梅終於有些強硬的態度，她看著顧衛，一字一句道:「孩子白天都是我帶，你都沒有怎麼抱過他，他這會兒哭會又怎麼了，之前你不是也沒有哄過么。」
「我一個男人哄什麼小孩。」顧衛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又不去幹活，睡的不好一些沒有事情，娘和爹都那麼大年紀了，你還把智兒丟給娘，這娘和爹身體受得了嗎？」連清梅對顧衛這話十分不滿，語氣也忍不住重了幾分。
顧衛罵罵咧咧道:「都是我的人，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管不著！」
兩個人越吵越大聲，最後顧清姿真的沒有一點兒睡意了，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去外面站會兒。
好在已經四月初了，夜裡倒也不是太冷，顧清姿這小身板還沒有覺得不舒服，走著走著，顧清姿便出了顧家走到了小樹林里的河邊，坐在石頭上，看著頭頂的月亮，不知不覺昏昏沉沉打著瞌睡。
「啊，賈哥哥，你輕點。」
瞌睡蟲頓時全被嚇沒有了，顧清姿搓搓兩個胳膊，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嗯哼嗯嗯嗯。」
這……誰在為愛鼓掌？顧清姿躡手躡腳的走到聲音的方向，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居然真的是李春俏，不過那個男人，賈房！
他們兩個居然能搞到一起，顧清姿心裡感嘆，真沒有想到。
如果不是她閑著沒事溜達，這個位置的確不容易被人發現，轉身離開，心裡卻是篤定了，推她下河的那個人，就是李春俏。
回到房間后，翻來覆去的，她就是睡不著，李春俏不是被賈房羞辱過，最恨賈房嗎？怎麼會和他攪在一起，還有賈房，他不是看不起李春俏家裡貧寒嗎？
她記得，李春俏可是寡婦的女兒，還不如她這個顧家閨女的身份，賈房這腦子沒讀書讀傻吧？
心裡憋了許多的問題，最後，顧清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四五天。
賈房這次準備齊全的來了顧家，看著顧老爹，笑的溫和:「顧老，時間我覺得我已經給的夠多了，只是彩禮退還而已。」
這幅笑面虎的樣子，讓顧清姿恨不得潑一盆熱油上去，真的噁心。
顧老爹著實為難，其實不是他不想給，而是彩禮，也被花掉了，是給不出來。
「小賈啊，這，能否再寬限一些時間。」顧老爹心裡想著，人有手有腳，總不可能餓死，再過一些日子就好了。
「顧老，」賈房聲音拖長了喊，轉而變得咄咄逼人，「我已經給顧家寬限兩次了，按規矩，這彩禮，三娘不嫁過來，是不能動的，既然不能動，就該是可以還的，難不成顧老你壞了規矩？」
規矩是規矩，但人總不能讓規矩給餓死，顧老爹的確用了彩禮。
顧清姿見不得爹被逼成這個樣子，「三天前的晚上，小樹林的事情，既往不咎。」
賈房愣了一下，稍微一想，皺眉道:「三娘，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裝，是吧？」顧清姿撇嘴，有些不屑，「你做了什麼齷齪事，你自己心裡一清二楚，用不著我點明，我這是給你留點臉面，你別不要。」
賈房將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打開，風度翩翩，溫和道:「三娘這話就不對了，我每日晚都在家裡夜讀，倒是三娘半夜不睡覺，去小樹林幹什麼？」
「不承認？」顧清姿絲毫不怕，因為她認定了賈房在乎臉和名聲。
「三娘，別做出太傻的事情，不值得。」賈房說這話的時候，一副痛心的表情，倒真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你不怕不要臉，我怕什麼，晚上你就能聽到那些指指點點了。」顧清姿這意思，已經是要把事情給抖出來。
「顧清姿！」賈房聲音猛然一高，他眯著眼睛看著顧清姿，「你如果再污衊我名聲，我就要去請里正來證明我的清白！替我主持公道。」
顧清姿全然不懼，一字一句道:「公道自在人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你喊來里正，沒皮沒臉的人也只有一個。」話落，顧清姿挑眉看著賈房。
「你……」賈房說不出第二個字甩袖離開，沒有追究。
顧老爹狐疑的看著顧清姿，「閨女你真沒？」
「我不怕里正。」顧清姿讓顧老爹安心。
顧老爹也明白了，顧清姿說的是真的，不然賈房也不會就這樣離開了，「他真的在小樹林里……」
「嗯。」顧清姿低頭應了一聲
「委屈你了，還好沒有嫁，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顧老爹這下也是覺得賈房人品不行，替自己女兒覺得慶幸。
「沒事，都過去了。」顧清姿看得開，不把這放心裡。
「好在你粗神經，哪家女兒像你這樣，也好。」顧老爹見顧清姿不傷心，不免有些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