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能救她
顧清姿站在顧龍身前，看著地上已經看不見胸部起伏呼吸的李春俏，只覺得她可憐，靠孩子拴住男人，是最愚蠢的做法，更別說拿自己的命威脅男人。
暫時先不說賈房對她到底有沒有情意，只是，她難道就沒有想過，她死了以後，她娘怎麼辦嘛？
心裡替左大娘不值，雖然左氏性子不好，但是也並未做過什麼錯事，心裡不由得可憐起左氏。
不過，她轉瞬想到了想自家的生活情況，無論再怎麼說，她也不能讓顧龍在還沒有娶妻生子的時候，身上就背了一條命，這樣人傳人的流言傳到最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哪怕顧龍只是救了李春俏可是傳出去，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子，不行，她得把這個謠言掐死於萌芽之中。
只是，這事情，她得換個說法，邁出一步，顧清姿神情認真，看著流淚的左氏，聲音平穩:「如果我把李春俏救活了，你給我五兩銀子，怎麼樣？」
左氏眼珠子轉了幾轉，忽然倒地哭著，「我就知道是你嫉妒我家閨女，你就是故意的，哪有救人命還要錢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是做好事，不能要錢！」
她拍著胸口，一副哭的上來不氣的樣子，「我知道你，其實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復仇，你想害死我閨女！」
「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安的什麼心啊？」
左氏罵起人來，都不帶重樣的，饒是顧清姿再好的脾氣，被左氏這麼說了一通，臉色也冷了下來，冷哼一聲:「愛救不救，現在人還吊著一口氣等再過一會兒，這口氣沒了，人就徹底死了，你想救也救不了。」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驚訝的表情，似是沒有想到李春俏居然還沒有死。
沈毅站在遠處的樹上，從高處往下看著那個熱鬧的人堆，裡面有一個耀眼的人——顧清姿，不自覺的，眉眼柔和下來，望著她，嘴角帶著笑意，往常平靜的眼眸中，也閃爍出幾分動人的色彩。
左氏心裏面想了一想，她這個閨女值不值五兩銀子，心裡盤算了半天，如果要找人幫她送終，她還不如救這個閨女。
現在如果能保住閨女和孩子，那一切她的後來還都有機會，還是有保障的，可是這五兩銀子，是他們李家大半年的生活費用啊，這讓他怎麼捨得。
臉上不由得浮現出肉疼的表情，而且這醫不醫的好還是兩說呢，如果醫不好，那她這五兩銀子不就是打水漂了，而且，也沒有聽說過顧家姑娘會醫啊？
她該不會是就想借這個機會哄她，騙她錢的吧。
顧清姿將左氏的情緒盡收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左大娘不用擔心我醫不好，但現在，我知道你還不願意出這個錢，那我們說好了，如果我醫好了李春俏，雙倍銀兩！十兩銀子！如果我醫不好，不要錢！」最後兩句話，顧清姿說的鄭重，「大家都在這裡，都是你的證人，你怕什麼？」
左氏想想也是，索性心一橫，「好，你一定要救我女兒。」
「記住了，醫好了，雙倍銀兩！」顧清姿又將話重複了一遍，「左大娘，你可聽仔細了？記住了？」
左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記住了，十兩銀子。」
顧清姿點點頭，「那就請大家轉過身，我等下會動李春俏的身子，大嬸大娘幫忙擋一下。」
幾個女人從人群走出擋住了，左氏看了一圈眾人，男人們自發的背對著顧清姿，生怕被自家婆娘抓到，更怕被左氏糾纏上。
大夫站在一旁，將顧清姿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嘲諷的看著顧清姿，「老朽從醫五十餘載，三歲識葯，十歲看病，還不曾見識過，老朽說醫不了的病，還能有人救活過來的，這位姑娘可別說大話。」
「是不是大話，等我救活李春俏，大夫不就知道了。」顧清姿笑了笑，全然不在乎大夫的嘲諷，他知道這個時代的大夫都有自己的傲氣，但實在沒有必要去在乎。
「哼，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姑娘是怎麼救治的。」大夫冷哼了一聲，抬步就要往顧清姿方向走。
「就算您是前輩，咱們規矩不能壞吧，什麼時候，咱們這一行，都沒規矩了嗎？」顧清姿停下解開李春俏衣服的手，眉眼冷淡，「同行行醫，同行迴避，難道大夫你不知道嗎？」
「迂腐！」大夫被顧清姿這話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蹩了半天，也就蹩出來兩個字，不過步伐的確停了下來。
顧清姿瞥了一眼，收回視線后，繼續解開李春俏的衣服，聲音冷淡:「迂不迂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規矩就是規矩，定出來就是要人遵守的，而且，這是賺錢的手藝，被您看走了，我以後賺錢我吃什麼？」
這下，大夫徹底沒有話說了。
顧清姿也不再理會大夫，看著李春俏白花花微微凸起的肚子，嘆了一口氣，伸出兩個手定點，摸了摸她的脈搏，把她口中的異物取出來，然後開始做心臟復甦及人工呼吸，這是溺水后最基本的急救方式。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顧清姿胳膊顫抖不停，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頭上大汗淋漓。
「小姑娘，你行不行啊？」大夫笑著，摸著自己的鬍子，「老朽都說過了，我的診斷不可能有錯的，這人救不了。」
大夫話剛落，李春俏劇烈的咳嗽了了起來，吐出來一灘又一灘的水，眼睛迷迷瞪瞪的睜著，顧清姿顫抖著手去撥開她的眼皮，發現李春俏的瞳孔已經聚焦了，頓時癱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全是汗水。
望著自己已經腫起來的兩個手掌，和自發性顫抖的兩個胳膊，顧清姿笑了，總算是將人救了過來。
賈房心裡其實是糾結的，但是人活過來后，他更怕李春俏會說出來事情的真相，心裡正思考著如何應對之後的事情，就聽見周邊的人鬧哄哄的，抬頭的時候，就看見李春俏起身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