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繼續
「三月前，我打聽到了那小子已經回國，還進了部隊。文時帆，聽說他爺爺給他取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憑他也配！」
「文時帆是總部的參賽人員之一，被你打的那姑娘怕只是你為了泄憤吧。」談槿肯定的說，因為只有這個答案能解釋邵堯的所作所為。
「是，我本想親手毀了他，可沒想他太弱了，決賽第一場就被人打了下去。如果他能親手死在我手裡，我父親死也瞑目了。」
「不要再說你的父親了，你今日在台上當中殺了他，你考慮過後果么？你想過你的家人么？邵堯，你進部隊八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何其艱難。只為了殺他，你就要放棄這一切？」
「他是我的殺父仇人！不殺他不配為人子。」邵堯一掌拍在床上，身體隨之而起，胸口起伏極大。
「殺父仇人又怎樣！殺父仇人就能讓你失去理智？」談槿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文時帆逍遙至今日，難道只憑運氣就能辦到？邵堯你清醒一點，這世上根本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於文家而言，你我螻蟻不如。」
「可我已別無他法，失去這次機會，我再沒有機會殺他。日後，你讓我拿什麼向父親交代？難道要說，是他的兒子親手放走了殺他的兇手？談槿，我明明已經離他這麼近了，就差一點點，我就可以了。」多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讓邵堯已經有些崩潰。
「邵堯，你看著我。」談槿將他的身體掰過來面對自己，「事情你根本沒有查清楚，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殺人，而是查明真相，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文時帆是你僅有的線索。」
談槿手上的力量傳到了邵堯的身上，邵堯看著她逐漸穩定了下來。
「現在，我們要一起，去接下屬於我們的榮耀。」
出門，林森直接朝談槿撲了過來，談槿心下一暖，低頭看錶時間還充足，對幾人說：「走，去看看小肖。」
「大夫，他情況怎麼樣？」幾人中袁童與小肖關係最近，心裡也是最急。
「恢復的不錯，只是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
「足夠了，一起去吧，肖笑。」談槿也是剛剛問過才知道他的全名。
場地上，隊列整齊，只聽得主席台上的聲音。
談槿望著主席台，和俞景的對話她沒告訴任何一個人。林森、楊旋津都是衝動之人，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要鬧翻了天。
主席台念到了冠軍的隊伍，談槿上前。看著總部人人虛偽的嘴臉，明明心裡恨的要命，還要裝作很欣慰的樣子給他們頒獎，談槿只想笑。
「恭喜啊談少校。」汪遠國是此次的總指揮，自然由他來頒獎，談槿這次給他打的一巴掌實在響的很。
「多謝首長。」
「有機會，來總部發展吧，西南軍區終歸弱了些。」汪遠國不忘拉攏談槿。
「總部的規矩在下領教過，若再來一次，怕是小命不保。」
汪遠國也是沒想到談槿會是這樣回答，不過比賽中就敢與總部作對的人，說這話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對於談槿來說，這個冠軍比她想象中要容易的多。
拿過冠軍的獎盃，高高舉起，只是她想要分享的人不在這裡，許團在營地里無緣看見此刻屬於他們的「榮耀」。
——宿舍——
「明天開始各自為戰，去爭屬於你們自己的榮耀吧。」
「小槿。」門口有人叫談槿。
談槿抬頭一看，是程巒，跟著他下樓走了出去。
「我查清了，但有些私心不想讓你聽。」
「說來聽聽。」談槿有些好奇。
「他們不是為你的隊伍出手的，而是朝著你去的，只是手段拙劣，沒有達到最終的目的。」
「哦？總部知曉我存在的大多是些老傢伙，當時沒動我現在自然更不會出手。朝著我來，你倒是引起我的興趣了。」
「當然不會是當時的人，同你一起的人不是都死了。是晨綰的弟弟晨曦。」
「晨曦？你確定！」談槿抓住程巒的手腕，怕程巒騙她。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人家知道你還活著可是恨不得扒了你的皮。」程巒知道這些年來談槿一直內疚，所以才不想告訴她。她好不容易脫離了這裡，若因這事再次攪進來……
「我以為晨曦會做的別的職業。」
「你認得晨曦？」程巒也是通過調查才得知白晨綰有個弟弟。
「知道，但未曾見過。」談槿的眼睛里泛起了淚光。「帶我去看看他吧。」
「你，可以么？」程巒聽談槿的話語叔叔怕是不在了，怕她控制不住情緒。
「沒事的，讓我遠遠看一眼，一眼就好。」
去的地方不遠，是一個訓練場。
「喏，練單杠那個就是。」給談槿指了一下。
談槿看見白晨曦的那一刻，眼淚從眼角滑了出去。
「和他姐姐長的真像，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
「走吧，小槿。」程巒將談槿攬進懷裡。
「如果當時死的是我該多好，那樣會不會所有人都會過的很好，晨綰此時也能和弟弟在一起像正常姐弟一樣打打鬧鬧。」
談槿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拽緊程巒的衣服，終於到了極限，大哭出來。
程巒不知該拿什麼話來安慰她，這種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是那麼無濟於事。
「小槿，那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錯。」這是他唯一可以對談槿說的。
「為什麼只讓我活了下來，他們怎能那麼自私，將我一個人留下來。」
說完話失去了所有力氣，談槿滑坐在地上。
程巒蹲下身就這樣抱著她，拍著她讓她可以平靜下來，懷中女孩的哭泣聲漸漸小了。
「這事不要再追究了，等大比結束讓我和他說說話。」
談槿再抬起頭時，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程巒沒有說什麼，將她拽起，帶著談槿慢慢走回宿舍。
到宿舍樓下，談槿馬上要進樓的時候，程巒說了句話：「他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一個人堅持下去，可以還所有人一個清白。」
談槿沒有回頭，但程巒知道她懂。
回到宿舍，看見袁童和楊旋津在打鬧，林森和王習在旁邊看熱鬧，邵堯不在宿舍應該是出去訓練了，鄒珩在翻著一本書，肖笑坐在床上。
大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熟稔了起來。
或許她還可以繼續向前走，她還有機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