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左晨離開最下層空間之後，乘車來到了二子山第二要塞。陽電子炮這種東西，左晨也是第一次見，自然有些好奇。

「你們在這裡啊。」步行的左晨，一邊看著陽電子炮被固定預先選定的位置，一邊找著律子和葛城，終於在一輛裝甲車上找到了律子。

「你來了？駕駛員呢？」律子站在車頂的開口，依靠著車頂，看向走近的左晨。「真嗣還能駕駛EVA么？」

「應該沒問題了。」左晨笑著從車頭上了車頂，坐在了律子的旁邊。「日向，伊吹。」左晨把兩瓶罐裝飲料丟給了兩個人。

青葉站在車門處，而伊吹則趴在車頂上用著筆記本。左晨扔得很准，給日向的落在了日向的腳邊，扔給伊吹的落在她的手邊。

「謝謝，左晨先生。」日向謝過左晨之後，有些痴迷地看著陽電子炮。「這就是大型試用版陽電子炮么？」

「雖然是臨時趕製出來的，不過設計理念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律子可是主要負責人呢已經MAGI反覆驗證過幾次了，設計方面是不會有錯的。

「到了預定時間，我就會把EVA的G型裝備和它強制連接起來。這樣就能替代尚未完成的瞄準系統了。」伊吹在自己的電腦上，反覆預演著連接過程，想要找出來可能的漏洞。

「那就看你的了。」日向很清楚，同期的人裡面，單論電腦技術伊吹應該是最強的那個，甚至因為律子的教導，伊吹現在可以算得上是本部里僅次於律子的技術人員了。

「葛城人呢？」左晨坐在車頂，肩膀靠在律子的肩上，環視之後沒有看到葛城的身影。「沒和你在一起？」

「美里現在應該在山下吧，畢竟EVA才剛剛送過來。」律子想起之前，葛城帶人去了山下，不出意外是去接管EVA了。

「抽空，休息一下吧。距離作戰還有一段時間。」左晨看著律子的臉色，並不好看。「黑眼圈都要出來了。」從車頂跳了下去，臨走還把一個儲存卡丟到了伊吹的電腦鍵盤上。「我寫的小程序，輔助瞄準的，看能不能用。」這是左晨在歐洲期間，為了明日香開發的小東西，能夠輔助EVA進行遠距離射擊。

「我也一起下去了。還有些事情要和真嗣說。」律子從車裡出來了，追上了左晨。「你確定真嗣能來么？」律子也對真嗣做過性格測試。

「我可是用了殺手鐧的。一定回來的。」左晨也很有信心，真嗣，你可別放我鴿子。「要打賭么？」

「那就不必了。」律子雖然不知道左晨的殺手鐧是什麼，但是左晨既然敢和自己打賭，那就證明左晨有十足的把握。

找了一輛空車，兩個人上車之後，律子指路左晨開車，幾分鐘的功夫就來到了山下的營地。山下已經被大型變電器鋪滿了。

「都在呢？」左晨還在車上，就看到了麗、真嗣和葛城三個人。三個人背後是初號機和零號機。

「啊，正好。」葛城都沒有看兩個人。「現在，向本次作戰的負責人下達指令。真嗣，駕駛初號機做炮手。麗駕駛零號機負責防禦。」

「這次作戰需要極高的精準度。相對於沒有調整的零號機，修復中的初號機更適合這項任務。」律子接過了葛城話，下面都是技術性問題。「陽電子會受到地球自轉、磁場、重力的影響，無法直接瞄準目標，我們負責修復誤差，之後精準地貫穿核心，就交給你了。」

「可是，我不知道哪裡是核心？」真嗣稍微思考之後，自己哪怕和使徒有過一次交手，但是真嗣並不知道使徒的核心在哪裡。

「交給我了。我會在攻擊範圍內，引誘使徒出手的，使徒在攻擊的時候，核心會實體化。」左晨要做就是操控無人家。「至於其他的東西，我們都做好了。真嗣要做的，就是瞄準、射擊。和你訓練的時候差不多的。」

「EVA狙擊用的強電力終極放電收束點只有一個。」律子也想過多弄一個預備點，但是時間上來不及。「因此，初號機只能在一個點進行攻擊。」

「沒有退路么？」真嗣也明白律子的意思了，這次自己沒有退路。「萬一，要是打偏了呢？」真嗣想到了可能發生的最壞的情況。

「只要一擊斃命就好了。」律子也知道真嗣說的可能，但是現在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剩下的時間不足夠再做出更多選擇了。

「那我呢？只有保護初號機就可以了吧。」麗默默聽著，也確定了自己在這次任務里要做的是什麼。

「真嗣，你最多只有兩次機會。第一發不中，麗會幫你擋下使徒的攻擊，第二發不中，可沒有人能再幫你了。」左晨看著有些消沉的真嗣，還是要給真嗣一些壓力。

「我會努力的。」真嗣的腦袋裡現在還在思考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但是聽到左晨話，真嗣下意識看向了凌波麗，為了凌波。

「好了，你們兩個還能稍微休息一下。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擊使徒好了。」葛城看了看手上的表。

所有的設備都已經準備好了，電力系統也開始運轉，全國的所有電，都向著第三新東京市附近的二子山運送過去。

真嗣和麗正在更換作戰服，兩個人之間只是拉起了一道綠色的帘子。真嗣甚至能夠看到麗的身形。「這次可能會死吧。」真嗣想到使徒的攻擊，和以往不一樣。

聽到真嗣話，麗按下了左手手腕上的按鈕，作戰服瞬間貼合在身上。「不，你不會死。有我保護你。」說完麗就離開了更衣室。

「我值得被保護么？」真嗣很懷疑自己，如果再一次失敗的話。所有人都會死，葛城小姐、律子小姐、左晨先生、爸爸、凌波麗。

「真嗣，本部有給你的消息。」葛城拿著一個錄音器，當然不是左晨給的那種。「鈴原和相田的。」葛城想起那兩個孩子把東西送過來的樣子。

「真嗣，拜託了。」這是鈴原東治。「碇，加油哦。」這是相田劍介。「真嗣君，加油。」這是洞木光。

之後，除去本部和二子山，以及一些必要設施。全國範圍內的停電，開始了。避難所的燈光被熄滅、路上的路燈和信號等被熄滅。如果從宇宙中看向下面，只有二子山還有著亮光。

真嗣和麗，兩個人坐在各自EVA旁邊的高台上。

「凌波，你為什麼駕駛EVA？」真嗣很想知道同為駕駛員，凌波麗為什麼會這麼做。「羈絆。」聽到凌波麗的回答，真嗣想不明白。

「和父親的羈絆么？」真嗣想到凌波麗和自己父親一起相處的樣子，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吧。

「和大家的羈絆。」凌波麗聽到真嗣的反問，直接否定了真嗣的話，最開始或許是因為碇源堂的關係，但是現在不只是碇源堂。

「真是堅強呢。」真嗣沒有想到凌波麗會這樣回答自己，或許凌波麗比自己要更堅強吧。

「除此之外，我一無所有。」凌波麗想的，只是儘力去保護自己身邊的人，除去他們，凌波麗什麼都沒有。「時間到了。」凌波麗看到其他人開始行動，就明白時間到了，站起身「再見了。」真嗣看到凌波麗的右手抓著眼鏡盒。

「時間到。」葛城和其他人在指揮車裡。「左晨，你確定要在外面么？」葛城再一次向左晨確認。

「啊，放心，我可捨不得死呢。」左晨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在二子山，而是到了第三新東京市，初號機的對面。

「屋島作戰開始！陽電子炮狙擊準備！」隨著葛城的話，指揮車裡的人開始各自的工作，其餘地面人員全部撤離。「開始第一次連接！」

「了解。各部門進行第一次及第二次的變電所系統切換。」「開啟所有斷續器。」「連接開始！」指揮車裡的人發布著指令，所有的發電所都開始了工作。

「各發電設備維持全力運轉。到達輸出極限還有0.7.」「電力供給系統無異常。」各地的工作人員，依次報告著所在發電廠的情況。「所有變壓器裝置無異常。」「第一斷路系統依次運作。」確認過所有系統正常之後，開始了對陽電子炮的充能。

「打開第1到第803管轄區的送電迴路。」葛城看著所有電力開始逐步彙集到了二子山附近的三個變電場。

「第二次連接！」葛城下達命令之後，新御殿變電所、新裾野變電所、新湯河原預備變電所同一時間開始運轉。

「第三次連接！」葛城得到三個變電所負責人的回復之後，下令開始了第三次連接，之後全部的電力都向二子山增設的變電所轉移。

「第三次連接成功。」所有系統都正常運行，陽電子炮進入到了充能狀態。

「通知第四、第五要塞，作戰開始。按照計劃，預警機撤離，第一波攻擊開始！」葛城開始指揮其餘部隊，展開對使徒的攻擊。

空中的預警機離開了所在範圍，遠離戰場。第三新東京市附近的山體上的導彈井全部打開，幾十發導彈，向使徒發射去。

使徒完成變形之後，發出的熱射線經行了360°的無死角掃射，所有導彈被攔截。隨後，發射導彈的位置受到了使徒的攻擊。

「第三對地攻擊系統蒸發。」葛城聽到日向的彙報，雖然在預案之中。「下一波攻擊繼續。」遠處山體上的炮台，向使徒發動了遠距離炮擊。

隨著炮彈到來，使徒又一次改變了形態，所有炮彈被使徒的A.T.FIELD攔截下來，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第二炮台收到攻擊。」「第8VLS群蒸發。」彙報使徒反擊的受損情況之後，繼續發動了第三次攻擊。「第四對地系統開始攻擊。」密集的火力下，並沒有取得效果。「第6導彈陣地，覆滅。」相反每次使徒的還擊都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鐳射炮射群，第三波，發射。」按照計劃，所有的無人攻擊系統都在運轉。

「陽電子加速器，蓄電中。」不斷向陽電子炮運送電力的同時，設備也出現故障。「在接受範圍內，切斷故障迴路緊急更換。」律子果斷處理著這些故障。

「第四次連接成功。」這代表著陽電子炮的充能完成，作戰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一步。「最終安全裝置接觸！」葛城的命令，讓指揮車裡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上膛！」聽到指揮車裡的命令，真嗣操縱著EVA初號機，拉動了手中的武器。「開始輸入射擊用數據。」「地球自轉、重力誤差休整正0.0009。」「射擊准心正在自動追蹤目標。」「瞄準器，調整完畢。」「距離發射點還有0.2、0.1。」

葛城聽著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下達了最終指令。「第五次連接開始！」所有的電力都被導向了超高壓放電系統。

真嗣在EVA中，看著不斷追蹤的目標的瞄準器。「我沒有大家那樣同歸於盡的覺悟，也不覺得自己能熟練操縱EVA。」真嗣現在對於拯救人類的重任仍然感到不真實，只能被動接受的自己真的能做到么。

「3、2、1。」隨著不斷地倒數，一切到按照計劃中進行，在蘆之湖邊上的人群，能夠看到一切。「發射！」葛城的聲音在真嗣耳邊響起，真嗣猛然扣動扳機。

一道綠色的光，擊穿了使徒的A.T.FIELD也貫穿了使徒紅色的核心。使徒發出了一聲悲鳴，所有人都以為使徒被殲滅了。

「蠢貨，我給的東西都沒用么？」在第三新東京市裡的左晨自然第一時間看到了使徒的反映。「所有人準備迎接衝擊。」指揮車內的人都不明白左晨為什麼這麼說。

「使徒內部，出現高能反映。」聽到日向說，葛城看著重新飄在空中的使徒。下一刻，整個陣地受到了攻擊。

「回去別讓我知道是那個混蛋。」左晨是當著律子的面，把東西交給伊吹的。伊吹雖然討厭左晨，但絕對不會什麼都不測試就直接放棄的。

「是松代的MAGI，無法通過檢測。」伊吹通過通訊器小聲地說了出來，伊吹簡單測試過之後認為可以直接使用，但卻沒有通過MAGI的測試。

「能量系統如何？陽電子炮呢？」因為衝擊倒在地上的葛城，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問起了設備的情況。

「能量系統，立馬可以充能。」「陽電子完好，槍身正在冷卻。」葛城聽到之後送了口氣，還有機會反擊。「真嗣？」葛城想要確定真嗣的狀況。

收到攻擊的真嗣，不只是疼痛，還有失落，無法回應別人期待的痛苦讓真嗣哭了出來，在沒有其他聲音的頻道。

「更換初號機的駕駛員。」碇源堂準備拋棄真嗣，轉用麗來駕駛初號機，失去戰鬥意志的真嗣，絕對會死在使徒下一次的攻擊力，絕對不能倒在這裡，為了真嗣的未來也為了和唯再一次相遇。

「你個糟老頭子，壞滴狠啊。」左晨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我先告訴你啊我把咱們對話的錄音給真嗣了。」左晨覺得這種事憋在自己心裡，沒意思，這個傲嬌老頭子的內心戲需要暴露出來。

「等一下。」葛城雖然不知道左晨說什麼，但是葛城認為真嗣可以繼續戰鬥下去。「真嗣選擇了登上EVA，我們應該相信他。」

「不能逃避。」真嗣這次不想放棄，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大家的期待。左晨先生、美里小姐，絕不辜負他們的信任。

真嗣默默操縱EVA爬起來，回到了最初的狙擊位置。「美里小姐，作戰繼續。」聽到真嗣的話，所有人都又一次回到了開始的狀態，連14歲的孩子都還在戰鬥，我們沒理由放棄。

還能行動的人，開始手動組裝受損的設備。「真嗣，我會再一次將全國所有的能源和人類的未來，託付給你。」

真嗣放棄了EVA專用的G型裝備，手動拿起了陽電子炮，拉下頭上的瞄準器。

「你們太慢了啊。」左晨感受著使徒體內的能量又一次翻湧起來。「太快了吧。」這次的間隔很短。甚至是零號機都來不及反應的一擊，粉紅色的光線向初號機射去。

「有點疼，真嗣，我算是理解你了。」左晨展開了自己的A.T.FIELD，勉強將光線偏轉到另一邊，沒有攻擊到二子山的陣地。

「反應太快了吧！」擋下攻擊的左晨，還沒有緩過來，使徒就向左晨的所在地發動了攻擊。勉強扛下這次攻擊之後，左晨看向了自己燒傷的手臂。

「有新的A.T.FIELD？！模式不明。」所有人都看到了使徒的攻擊，陷入絕望之後，才發現逃過一劫。只要葛城和律子看著彼此，這個A.T.FIELD太熟悉，而且哪個位置正是左晨選定的方向。

「神啊，保佑他吧。」葛城很無力，只能死死抓住脖子上的十字架掛件。律子也伸出手抓住了葛城的手。兩個人，都知道在哪裡的是誰。

「保險絲更換完畢。槍身冷卻完畢。」葛城聽到這個消息，立馬簽過了話筒。「地面工作人員，全部迴避，準備第二次射擊。」葛城不想再多耽誤下去。「更換射擊程序。之後交給真嗣君。」律子也看過左晨設計的小程序。

「真嗣，交給你了。」左晨的程序不大很快就完成了覆蓋，葛城把開火權交給了真嗣。「真嗣，之後就交給你手動操作了。」

使徒能夠感覺到，正在攻擊的對象的危險性遠不如身後的大。逼退左晨之後，重新凝聚能量，向二子山方向發射。

「該死！」不用別人提醒，真嗣看著熟悉的光線。看著身後的設備，山下的工作人員。真嗣沒有挪動自己的腳步，擋在了前面。預想的疼痛沒有出現，耀眼的黃光下，真嗣看到了前面頂著的零號機。

「麗？！」律子看到了頂盾的零號機，防護盾還能堅持多久。「防護盾，堅持不住了。」伊吹看著零號機的數據，防護盾堅持的時間比想象的要短。

「快啊。」真嗣看著不斷跳動的准心，始終沒有重合。真嗣咬著牙，這個時候初號機張開了嘴，這一瞬間真嗣捕捉到了准心和目標重合。

使徒的A.T.FIELD被初號機的A.T.FIELD瞬間中和，甚至是使徒的核心都被壓制在哪裡，任由綠色的光線將其核心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