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可後悔34 牢獄之災

燕襄看著那個帶走耳雅的人，他的身法讓他覺得熟悉，某種猜測更是讓他心驚膽戰。

雖然那個人和對面的那些人似乎不是一夥兒的，但是將耳雅的安危交託在別人手裡明顯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這種時刻明顯是善者不來。

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燕襄略微思考一番，便避開對面的那一群奪命之徒離去了。

如果真的是軍部的人，那讓燕大伯去找人應該效率更高，燕襄一個電話打過去，言簡意賅，但是他不知道他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以為是線索的人物行為特徵描述出來時，卻讓正在悠閑下棋的燕大伯和校長猛然肅色。

燕襄聽到他大伯說：「燕襄，這件事你別管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學校吧！」

「可是！」燕襄還沒說兩個字，卻被掛斷了電話。剎時，他的心掉落谷底，耳雅到底牽扯到了什麼？大伯竟然讓他別管？想到那天晚上耳雅和他講的一些事，想到奇異失聯的父親，燕襄頓時有一種憤怒和無力漫延開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一個兩個都瞞著他就算了，小雅被人帶走了憑什麼不讓他管？

在市中心開車疾行的燕襄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車速！想到耳雅被人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他就開始恐懼，渾身都涼透了！

這邊燕襄想到了另一個人，燕緒，大伯的兒子，他的堂兄。既然那個人是軍部的，以燕緒的特殊身份，查一個人應該不難吧？

想著燕襄便撥了過去，他以為要等一會兒，沒想到很快就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依舊沉穩嚴肅的音調：「怎麼了？」

燕襄心想堂兄一如既往的直奔主題，本來想讓查那個人，后思緒一拐彎，說出來的卻是：「哥，小雅被人帶走了，應該是軍部的人，你幫我找一下，我怕她……」燕襄意識到自己失控的情緒，及時收斂了聲音。但是燕緒還是聽出了燕襄的慌張，一時間頗為驚奇，不是他自誇，他們燕家的男人基本上都是一個性子，就算是天塌了也不見得會驚慌，但是他剛剛聽到了什麼？燕襄說他怕？呵！

燕緒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很爽快的答應了燕襄：「小雅有我，你別急。」

掛了電話，燕緒覆著薄繭的手摩挲著手機，比之燕襄更為冷肅的面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這抹笑容是好看的，不過若是讓他的手下看了去，怕是會嚇哭吧，他們心裡的想法很一致：燕緒會笑？可能世界要末日了吧！

燕緒那雙與燕襄極為相似的眸子熠熠生輝，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李雅靜？」事實上作為燕緒，他與和他差了十幾歲的小姑娘並沒有什麼交流，嚴格來說，兩人並不認識，畢竟她出身的時候，他都已經開始執行任務了呀，不過他很期待這次小姑娘看到他的反應。

耳雅醒來的時候，並不開心，因為她的手被人拷著，是審問犯人的那種拷著，耳雅很想罵人。

環顧四周，牆壁光禿禿的，沒有窗戶，只有她面前的桌上放著一盞亮度不怎麼樣的檯燈，所以整個房間都比較昏暗。角落裡那個閃著紅光的攝像頭，顯得有點幽森。耳雅抬頭，對面是一面玻璃，只不過她看不到外面。耳雅忍不住動了動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手銬非常牢固！

耳雅：系統，我要求加薪！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系統：抱歉，您的系統不在線上，有事請留言！

耳雅：……（系統要造反！）

走廊傳來幾個人整齊的腳步聲，由遠漸近，耳雅動了動了動耳朵，隔著門板他們交談的聲音並不清晰。

這個應該是在門口執勤的人：「隊長！」

是一個莫名有點耳熟的聲音，卻想不起來是誰：「人怎麼樣？」

「醒了。」

「開門！」

房間開了，走廊明亮的光線跑了進來，耳雅反射性地眯了眯眼睛。

只進來了一個人，應該是那個隊長。來人身材高大，一身迷彩服，顯得有些隨意，但是氣勢凌厲。讓耳雅感到好奇的是，那個隊長來到這個昏暗的房間卻仍然帶著一副墨鏡。

隊長看了她許久也不說話，耳雅有點沉不住氣了：「你抓我來幹嘛？我和你講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可以濫用私刑的！」好可怕，媽媽我要回家！

「介紹一下，我是燕緒。」某隊長露出了笑意，而單面鏡后的隔間里，那幾個戰友及下屬看著某人勾起的唇彷彿見了鬼。

耳雅皺眉，「燕？」

「哦~或者說我是燕襄的堂兄。」

「不可能！」耳雅想都沒有想就替他否認了，「如果你是燕襄的堂兄，為什麼要從他手裡劫走我，而且我本來是要見燕部長和校長的。」

「因為你的能力與你的身份不相符合，所以在見他們之前我們暗部的人，有必要把你請過來坐坐。」燕緒說的很直白，氣的耳雅想咬死他，這話就差沒說她是可疑人物了。不過暗部這個部門她知道一點，聽說是直接聽從國家元首指示的部門，最初是用來暗中保護國家元首的，所以，這個暗部，武力值該死的高！而且都以「暗」命名了，明顯和大眾視線下的正規部門不太一樣，她想去死一死……

燕緒看著耳雅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滿臉驚悚接，笑容更大了，慢慢地摘下了墨鏡，聲音裡帶著一絲調侃：「不見一下老朋友嗎？」

耳雅猛然抬頭，恨恨道：「誰是你朋友？」卻在看到那張臉時，一臉震驚：「黑、黑狼？」

「重新認識一下，是燕緒。」他的語氣算的上輕佻了。

「你！如果你是燕緒，那你為什麼要殺燕襄？」怎麼可能？耳雅的眼睛無意識的睜大，因為帶著憤怒而紅了眼。

「那是空包彈，雖然會因為衝擊力受點傷，但是死不了。」燕緒的眸子了閃著戲謔的光澤，語氣相當欠揍：「說到這個，我還要謝謝你，連我交不了差的理由都幫我想好了呢。」

「你！」耳雅語塞，看著得瑟完就離開了房間的燕緒，耳雅咬出兩個字：「無——恥！」

燕緒回到隔間，他的某位戰友很勇敢地說：「你剛剛好欠扁啊！」

其他人：我敬你是個人物！雖然我贊同你的觀點。

燕緒黑眸一眯：「嗯？」燕緒並不打算為難他，話頭一轉吩咐道：「暗五、暗七你們兩過分中進去。暗七，我記得你學過心理學，仔細觀察，她和別人不太一樣，不要輕敵。」

一男一女異口同聲：「是！」男的代號暗五，他的兼職與耳雅是一樣的，黑客，女的代號暗七，實打實的心理學博士。

燕緒離開五分鐘后，耳雅看到進來了一男一女，男的帶著筆記本電腦，女的兩手空空，兩個人都帶著藍牙耳機，而且帶著黑色的口罩，把自己的臉遮得很嚴實。

耳雅故意嘲諷道：「帶著口罩幹嘛呢？也不是見不得人，你們隊長這種長期卧底都露臉了，你們兩個小嘍嘍似乎更沒必要了吧！」

暗五雖然受過訓練，但是骨子裡帶著頂級黑客的高傲和散漫，耳雅的字字句句都在侮辱他和暗七還順帶著嘲諷了他最為尊敬的隊長。暗五一隻腳已經邁出去了：「你！」，卻被暗七一把拉住，暗七對暗五低呵道：「冷靜點！」，但是暗七的心裡又給攻克耳雅的難度加了顆星。

暗五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被對方牽著走，當下住了嘴，但是抬頭卻看到了耳雅嘲諷的眼神，又有點忍不住了……

隔間里看著房間一切情況的燕緒：「……」心裡忍不住扶額低嘆：這還一句話沒問呢！

兩人坐定后，主要是暗七在問：「姓名。」

耳雅很不客氣：「戶口你們應該已經查過了，你們可以直接步入正題。」

暗七鎮定：「這是流程。」

耳雅反問：「暗部需要嗎？」

暗五看耳雅很不順眼，瞪她一眼：「你好好說話！」

耳雅挑眉：「我很好說話的，你這麼看不得她受氣，難道你喜歡她？」

暗五心虛地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的暗七，怒瞪耳雅：「你閉嘴！」

耳雅眨眨眼睛，笑著乖乖抿緊了嘴。

暗七：「……」暗五這個白痴！

這時藍牙里傳來燕緒的聲音及時救了場：「暗五你閉嘴，暗七直接問她誰教的她狙擊。」

暗七揚聲：「今年1月你跟著燕襄去了港城是否屬實？」

「是！」

暗七：「到港后一個星期，燕襄小組執行任務，據我們所知是你用狙擊槍打偏了射向燕襄的子彈。」

耳雅本來想否認，但是嘴一禿嚕就承認了：「是。」

暗七緊追而上：「那麼，你是如何會用狙擊槍的，而且根據彈孔測試的數據，那個顆子彈的速度達到了1500ms，目前實戰能用的狙擊槍發射的子彈速度最快也才1000ms，李小姐或許需要解釋一下。」

耳雅一本正經說瞎話：「槍是燕襄的，至於射擊我沒學過，當時生死一線，你可以當作我的射擊天賦被激發了。」

暗五冷笑：「你編瞎話也要走點心吧，你這句話一說，不知道多少神槍手要自戳雙目了。」

耳雅一臉真摯：「不信你可以來看看，我這雙手可不是拿槍的手。」

暗七朝暗五撇了一下腦袋，示意他去看看。暗五站起來，凳子摩擦地磚的聲音有點刺耳，他邁步向耳雅走去，耳雅很配合地把手向上攤開，讓手心暴露在暗五的視線下。

暗五看見的那一雙手，瑩白如玉，手指修長，指腹沒有一絲的繭子，確實不像是握槍的手，得到這一結論，他濃密的眉峰蹙了起來。耳雅的手指有點酸，習慣性地五指張開，給她的手指拉拉韌帶，舒展舒展指骨。暗五看到她的動作也沒有在意，轉身回去了，坐定后對暗七搖了搖頭，暗七的柳眉也緊了一瞬。

燕緒見得不到有效的答案，索性換了另外一個話題：「暗七，問她『Y012』。」

暗七點頭，目光直視耳雅，問：「你知道資料『Y012』嗎？」

耳雅好像是無聊了，低著頭懶懶回答：「不知道！」沒有人看到她眼底閃過的暗光。

暗七：「是么？可是毛茅同學後來交給天網的那份經過解密的材料是『Y012』的一部分內容，並且他們說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你提供的。」

耳雅側頭，睫羽微抬，邪氣肆溢，這情態可是和原熙學了十成十：「他們？是誰？你們也說了是可能，而且你們說的那個什麼資料應該是機密吧，看看我才15歲啊，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我說兩位哥哥姐姐，我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小姑娘能幹嘛呀？」

對著耳雅的不著調，暗七更加正色：「你確實幹不了什麼，但是不代表你背後的人做不了！」

「背後的人？唔~燕襄？爸爸？燕二叔？哦~你是說原熙嘛？」說著，耳雅抬眸看向那面玻璃，烏黑的眸子，笑意滿滿：「還有誰啊，燕緒哥哥？」

即使知道耳雅看不見他，燕緒還是對上了她的視線，聽到她的話心裡的節拍跳錯了一個。

燕緒的聲音通過藍牙傳遞給了暗五和暗七：「出來吧，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了。」

暗五走之前頗為不滿地看了耳雅一眼，卻看到她又在不自覺地伸展她的手指，有什麼在眼裡閃過，快要抓住，卻對上了她吐舌頭的鬼臉，氣死了，哼！

隔間里，暗七秀氣的眉毛擰起來了，向著燕緒報告的她心情很糾結，看著監視器里心情似乎頗好的耳雅，暗七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調侃起了燕緒：「隊長，我沒記錯的話，李小姐和您的堂弟是青梅竹馬，你們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嚴肅的隊長其實是個腹黑的，燕襄也是半斤八兩，在燕緒生氣前，暗七趕緊接著道：「李雅靜的每句話都有很多的漏洞，但是她就是故意告訴我們她在撒謊，每句話都真假參半，還能自圓其說。但是直覺告訴我，她一定知道資料『Y012』，因為她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奇怪。」

燕緒盯著正在無聊地玩手指的小姑娘，輕笑：「會用狙擊槍和知道『Y012』這兩件事同樣不可思議，對一件事供認不諱，卻也找了些離譜的借口，而另一件卻矢口否認，直接否認了你說的每一個疑問，甚至連瞎話都懶得編。」燕緒又反問道：「你和暗五現在什麼感覺？」

暗五：「嗯？還能什麼感覺？這個臭丫頭，我快要被她氣死了，要不是你……我都想把她扔到十一的刑訊室去了&%￥」他的手指還在電腦上劈里啪啦，他現在致力於搜尋李雅靜這個人的一切資料，他就不信了，一點證據都找不到？

暗七：「啊？」囁嚅半響，暗七找著了合適的形容詞：「有點憋屈~」

燕緒沉吟，指了指他們審訊耳雅時的視頻，說：「自己看看吧，讓人把她先帶下去吧。」

暗五回頭一臉期盼：「帶哪去？牢房嘛？我這就去！」

走到門口的燕緒回頭，潑了暗五一盆涼水：「哪？休息室！」

暗五垂頭：「哦~」

夜深了，審訊室隔間的兩人還在糾結，暗七看著視頻里的耳雅，手上的黑筆轉的飛快，但是紙上的心裡側寫不斷被寫上又被劃掉。而暗五呢，持續到現在已經在鍵盤上斷斷續續敲了3個小時了，至於資料么？有一大串，比如說：公安局的戶口信息，教育局的學生檔案，醫院的病歷信息……暗七雙手十指張開，伸展著酸痛的手指，心想：可是這些信息有什麼用，信息很詳細，但背景也乾淨的不行，他就差沒把她什麼時候斷奶查出來了……

暗七看著暗五的動作隨口一問：「你幹嘛？怎麼和李雅靜那個小姑娘一樣，動不動就把手指張開，給手指拉韌帶啊？」

暗五轉頭一臉驚訝：「你說什麼？」

暗七：「動不動就把手指張開，給手指拉韌帶啊？」

暗五：「上一句！」

暗七獃獃地重複：「和李雅靜那個小姑娘一樣？」

「對！一樣！」暗五終於知道他漏掉了什麼，他一把拉起暗七就往外跑，嘴裡嚷嚷著：「快！去找隊長，我知道那死丫頭哪裡不對勁了！」

暗七被暗五扯得好幾個踉蹌，她有點懵逼：「知道啥了？」

暗五伸出手伸展著手指道：「我時不時做這個動作是因為我平時電腦敲多了，指骨很容易會酸痛。作為一個強大的黑客對手速的要求很高，一般來說越厲害的黑客，手速越快，那麼她的手指負擔就越大，審訊的時間不過短短的15分鐘，可是你看李雅靜15分鐘內做了多少次這個動作，當時她的手指並沒有什麼負擔，但是她卻習慣性地一直在做這個動作，說明她的手指會習慣性的酸痛，或者說這個動作是個放鬆的習慣！」

暗七奇怪：「你的意思是李雅靜時頂級黑客？可是手指有負擔的不一定是敲電腦鍵盤的，還可能是彈鋼琴的，而且一個動作而已，你們所有黑客都這樣嗎？」

在走廊上一路飛奔的暗五剛想回答，卻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隊長，燕緒替他給出了答案：「李雅靜不會彈鋼琴。」看了一眼暗五，燕緒又道：「而且同類對同類總是會有一種直覺的，就算是巧合，走，去找她！」

然而當一行人來到休息室的時候，休息室卻空無一人。暗五氣的當時臉就綠了，燕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