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人當街賣相應
在街上，賣完魚之後，得了幾個閑錢補貼家用，又在衙門報了參加武舉的名，李小魚也是在街上閑逛起來，不想回家，也不願回家。
因為他家裡就只剩他一個人了，養父養母都死了，村裡的其他村民也幾乎都死乾淨了，住的房子也被燒了，只剩下一條小破船，當真是凄慘到了極點，誰會願意回那個破家成天坐在船上搖啊搖的。
所以他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街上閑逛著，看看這個時期的風土人情，社會環境。
還別說，蘇州城內還挺繁華的，因為靠著運河，商業發達，大街上人來人外，商賈雲集，再加上今天正好是清明節，是外出踏青掃墓的日子，所以上街出門的人就是更多了，還有許多未出閣的姑娘，也在今天出門踏青，賞花弄景。
放眼望去，四周有許多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小姐姐，小妹妹，沿著河畔和閨蜜三五成群而行，鶯鶯燕燕，環佩叮噹，巧笑顏兮。
也有許多士子風流，在河畔發著嫩芽的柳樹下鋪上地毯，上面擺放著一些酒水瓜果，故意在哪裡高談闊論，吟詩作賦，想以此來引起那些美眉們的注意，趁機泡妞。
畢竟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某某某的季節。
李小魚覺得這很不錯，眼前的所見所聞，並不像印象中古人那麼死板，因為這個時期的宋朝，社會風氣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開放的。
還未經歷朱程理學的洗腦禁錮，什麼姑娘家就要大門不處二門不邁，所以街上見到漂亮的未出閣美眉是很常見的事情。
若是男子遇到心儀的姑娘，也可上前攀談勾搭，而不會被認為是什麼無禮的騷擾。
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要騷包，打扮的人模狗樣兒的，拿把摺扇在手中搖啊搖，像個讀書人，同時三句話不離詩詞歌賦，讓美眉們覺得你很有才學，是個大才子。
不然，有很大可能性，她們還是會覺得你是個大流氓，叫人打流氓的。
就這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著，看著四周一切新奇的景象，李小魚覺得都挺有意思的，算的上是大開眼界了，就像是自己回到了清明上河圖那副畫卷中一樣，在畫卷中閑庭散步，翩翩賞景。
不過唯一麻煩的是，他比較窮，街上許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他都買不起，特別是一些勾欄院里熱情呼喚的小姐姐們，他更是覺得對不起，不能去幫她們解決生活中的實際困難，幫她們脫貧致富，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哎，實在罪過啊。
摸了摸口袋，他發覺自己身上目前只有五十來文錢了，真的是窮啊，這點錢能買些什麼呢？
正愁眉苦臉的想著間，突然，他是見到前面一個拐角處，圍了一大群人，正好奇的指指點點著什麼，大笑著談論著，說這輩子賣什麼的都見過，就還沒見過賣這玩意的，神經病啊。
那個說也是，這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啊，竟然還有賣這個的，這老頭莫不是糊塗了吧，就算他賣，誰家會買啊，一個都還伺候不過來，還賣，簡直智障。
這個又說，可不是嗎，別說賣了，就算是白送都沒人要，誰傻了吧唧會要這玩意兒啊，又不是傻子。
李小魚見狀，也是不禁心中奇怪道，這賣的是什麼啊，很稀奇嗎？莫不是什麼古代的稀有特產，那他倒還真想要好好見識見識了。
正琢磨著呢，忽然，他又是聽到了裡面的人群中傳來了大聲的叫賣聲。
「都來買都來買，大大的便宜，大大的相應，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聽見這叫賣聲后，他是不由更加感興趣了，於是便想朝人群中擠，不過看熱鬧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早就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他來的又晚，硬是擠不進去。
最後他急了，見到大家雖然在看熱鬧，卻都是一副鄙夷的語氣，說這東西白送都沒人要，誰會賣啊，又不是傻子。
他一想，既然白送都沒人要，那感情好啊，肯定不值什麼錢，小爺正巧沒錢呢，你們都不要，那小爺我要了。
反正小爺現在正一窮二白呢，白送正好，倒要看看，這賣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樣一想，見擠不進去之後，李小魚便是自認奸詐的站在人群外忽然大聲嚷嚷起來。
「誒讓開讓開，都讓開，既然你們都不要，那小爺我要了，倒要看看，這賣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們這群傢伙如此喪心病狂，白送都不要，哼。」
聞言，聽到李小魚的大喊大叫，所有人都是瞬間愣了一下，然後一副驚呆了的神色轉過身來，獃獃的看著他，張大了嘴，感覺不可思議，心想。
我靠，傻子真的出現了嗎？這東西都要，你丫是有多腦殘？
可李小魚卻沒管那麼多，也沒理會眾人的懵逼，還以為是自己的妙計得逞了呢，所以是得意的分開人群道。
「讓開讓開，小爺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稀奇，白送都不要，既然你們不要，那小爺我可就不客氣了哦。」
這次，李小魚進去倒是變得異常的順利，因為本來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聽說他要買后，竟然是硬生生的給他擠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通道來。
同時，所有人看向李小魚的眼神都是變了，用一種好像關愛智障兒童般的眼神看著他。
也有一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是立馬鼓掌起鬨道。
「好，小郎君仁義。」
「對，小郎君心胸實在寬廣啊，連這個都買，我服，佩服佩服，在下甘拜下風。」
「小郎君，我有橘子給你，吃不吃？」
「我猜小郎君一定人父母早亡，缺少親情的關愛吧，才會買這個東西的，是不是？」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正常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等事呢，原來是缺少親情的關愛啊，我懂了。」
「嗯，我也懂了，怪不得，看這孩子衣衫寒酸，原來也是個可憐人啊，哎，真可憐。」
「是啊，我猜他一定很羨慕親情的溫暖吧，因為太過羨慕了，所以才會買這東西的。」
「對對，講得對……」
李小魚：「……」
尼瑪，什麼玩意兒？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李小魚也是不由有些懵逼了，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不就買個東西而已嗎？至於跟親情什麼的扯得上關係嗎？你們都是神經病啊？瑪德智障？
於是翻著白眼沒好氣的這樣暗罵了幾句后，李小魚也是一臉鬱悶的走入了人群，來到了正當中，所有人靠著牆角圍成的那個小圈子裡。
同時，他身後那條本來硬生生擠出來的通道，也是瞬間消失了，重新被人牆給堵了起來，為的，就是防止他跑了。
而來到人群中間后，李小魚也終於是見到了這當中到底是什麼景象，只見正當中靠牆角的位置，坐著一個老乞丐，打扮比他還寒酸。
他雖然窮了點，可好歹還算衣衫整潔，不像是乞丐，可這老傢伙，活脫脫就是一個乞丐，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頭髮粘在一起，身上也有著一股子酸臭的氣息。
手裡抱著塊破木牌，腦袋上還插著根草，就那麼懶洋洋的靠在那裡，也不知道到底賣的是什麼。
見到這傢伙這幅扮相，李小魚也是真的有些懵逼了，心想不是吧，這傢伙這麼窮，能賣什麼？難不成是賣屁股？
心中腹誹之下，他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老人家，你到底賣些什麼啊？」
聞言，這老乞丐是靠著牆角懶洋洋的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是不耐煩的拿手指了指自己。
李小魚見狀，也是明白了，點頭道。
「哦，原來是賣身為奴啊。」
頓時，這老乞丐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再度指了指自己，沒好氣的吐出一個字。
「爹！」
李小魚再度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
「哦，原來是賣身葬父啊，怪不得大家如此感動，佩服佩服。」
但立馬，他又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這老乞丐怎麼看都六七十歲了，還賣身葬父，那他爹得多少歲了啊？
而那老乞丐則更是無語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和他多說話，是直接將手裡抱著的那塊破木牌扔到了他面前，讓他自己看。
李小魚見狀，就知道不對，是心裡直嘀咕的把這塊破木牌拿起來一看，心想這到底賣的是什麼啊。
不過木牌上的字是繁體字，不太好辨認，他費力的看了好半天之後，才哆哆嗦嗦的道。
「自賣自身，給人當爹？握草，這神馬鬼？」
李小魚嚇得當即就是把手裡的木牌一扔，心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握草，神馬鬼？
賣爹，賣給人家當爹？神經病啊？
第二個念頭就是，握草，不好，被坑了，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