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流金入荊州 淳于戰不休
看著一車車鹽巴離開,糜芳一臉興奮!
自己從來沒想過能經手這麼大的買賣,更重要的這車裡裝的都是精鹽,可惜,只能換成糧食!
出了司隸,便入了荊州地界,糜芳則下令放慢了速度,行商者,最忌諱急躁!
「潘將軍,在此休息可好?」
「不好,此地叢林茂密,不適合在此作息,如若真要如此,權當無雙未曾說過!」
看著潘鳳擦拭手中大斧,糜芳點了點頭說到:「既然潘將軍言明,那芳便讓商隊繼續前行!」
並不是糜芳沒有主見,而是因為拉的貨物不同,再者,劉荊州已亡,荊州境內早已呈現亂狀,所以,小心總無大錯!
正待商隊準備動身時,一聲鼓響,千餘人便被不知名的兵甲所包圍!
糜芳當即一驚,暗道一聲:休矣!便立刻拔除手中寶劍,擺出一副與敵人共存亡的駕駛!
要麼說商人眼中全是錢呢!糜芳是臉色大變,而潘鳳卻不同,絲毫沒有緊張之意,淡定的看著對面兵甲!
「子方無需緊張,某觀對面兵甲身著大漢制式裝備,想必是荊州兵甲,畢竟劉州牧身死不過月余,且聖上未曾過問,吾等又從司隸而來,嚴加盤問並無不妥!」
聽到這話,糜芳一臉羞愧,自己還是太年輕,缺乏穩重與眼光,如果大兄在此,定不會如己這般!
於是糜芳利劍入鞘,深深地對潘鳳鞠了一躬,而潘鳳見此則坦然接受!
「汝等何人?因何入境?」
看著對面兵甲首領一臉傲慢,斥問聲中氣不足,潘鳳眼中充滿鄙夷之色,這樣的人居然能做將軍,真是有辱「將軍」二字!
潘鳳作為上將,自然有資格傲視群雄,糜芳卻不能,他只是個商人,雖然眼光做不到獨到,可是人情世故卻識得八分!
只見糜芳輕步上前,臉上充滿笑意,沖著騎在馬上的將軍便是鞠躬,然後從掏出一沉甸甸的錢袋遞了過去,之後說到:「將軍辛苦,微薄之禮請弟兄們喝酒。吾等眾人前來荊州是為行商,望將軍行個方便!」
而對面將軍本來面目表情,待看到錢袋中耀眼的金葉時,臉色瞬變,像極了一朵菊花在盛開!
「嗯,很好,不過職責所在,不得不查,還望兄弟勿怪啊!」
「將軍說笑了,且查無妨!」
看著幾個兵甲用幾人破開麻袋,如細沙般向地上流淌的精鹽,糜芳心都快要碎了,可是卻又不能出言制止,只能盼望少破開幾袋!
「將軍,並無異樣,只是……」
聽到自己手下欲言又止,將軍眼中微過一絲喜色,然後開口問到:「不過什麼?且直接說來!」
「不過是一些白沙!」
聽到這話,將軍臉上充滿羞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親衛!
「呵呵,既然如此,諸位可自當離去!」
說完,這個將軍便要撥轉馬頭,怎奈這時糜芳卻開了口:「將軍且慢!」
「嗯?你待如何?」
看著臉色暗紅的將軍,糜芳便知他會錯了意,當成自己為了嘲笑他才挽留的!
於是糜芳走到車前抓起白沙遞給將軍,然後開口說到:「將軍,此並非白沙,將軍不妨置於舌上,如此便可知曉此為何物!」
將軍不疑有他,一把鹽全部放入口中……
「高大賊人,居然敢暗害將軍,快來受死!」
親兵說完,挺起長槍便向糜芳捅來,就在槍頭離糜芳幾寸時,再也捅不過去!
將軍撒開親兵長槍,沙啞的要來水漱口,過了很久才開口說:「兄弟,怎可如此捉弄愚兄,讓愚兄恥於手下也!」
聽到這話,糜芳知道自己賭對了,聲稱自己「愚兄」,意在與自己結交,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帝都精鹽無數,如果沒有方便之人,恐以後道路不暢,雖然此人狡詐,但是卻擁兵數千,又以貪財嘴臉面人,正是自己最需之人!
「呵呵,兄長勿怪,非小弟捉弄,而是見兄長性情秉直,阻攔不得,望兄長勿怪!」
「哈哈哈哈,愚兄張羨!」
「小弟糜芳!」
「好,好,兄弟舟車勞頓,不妨與兄前往軍營,休息之後再啟程如何?」
聽到這話,糜芳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潘鳳,見其面無表情,便開口說到:「兄請,弟自當隨!」
隨著夜色到來,軍營一角落飛出數只灰鳥隱於夜中!
洛陽城中一所宅,賈詡正在書桌旁彙集各路消息,忽見數只鴿子落在貼了「糜芳」名字的籠子上,於是臉色一變,迅速有過去摘下鴿子腳上的竹管!
待看過內容之後,賈詡嘴角翹起的點了點頭,然後回到書桌旁用以粗糙泛黃紙條寫下「便宜行事」四子,填入竹管,之後便放飛鴿子!
每每看著鴿子飛向天際,賈詡心中便充滿佩服,世人皆知這種鳥,卻無人知其用法,唯有天子未見其鳥,知其所用!
「好歹參半,看來得見見天子了!」
有了郭嘉,劉宏顯得更加清閑,平常政務都交給了郭嘉,雖然其是無雙軍師,可是對於政務亦手到擒來,這可能就是智商高的通病吧!
「奉孝,動作太僵硬了,胳膊放柔一點,還有腿,再岔開點,真不知道你整天配把劍要之何用!」
此時文人,都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身上的佩劍也不是只為了做樣子,皆具有殺人能力!
君子六藝於周而生,到此時不過數百年,「君子」則多稱胸中溫養浩然之氣的讀書人,「六藝」之說有二,一指禮、樂、射、御、書、數也。《周禮·保氏》:「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另一說,「六藝」即六經,六藝是中國古代君子的六門必修課,其內容包括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所以說,在這個年代,碰到讀書人腰懸佩劍很正常!
「回天家,賈統領等候多時了……」
看到蹇碩小心翼翼的模樣,劉宏便知道為什麼,因為自己曾說過,鍛煉身體的時候不要被打擾,而今這般模樣,無非是怕自己秋後算賬!
「快讓他進來!」
賈詡找來,只能說明有些事需要自己拿主意,如非如此,除非如尋,否則不會過來!
看著賈詡不急不緩的走來,劉宏擦了一下額頭細密的汗珠,然後開口說到:「文和此來可是碰到了難題?」
「確實如此,這幾日不曾收到糜竺一行人的消息,所以前來與皇上商量!」
聽到這話,劉宏眉頭緊皺,烏丸可不是善茬,丘力居和張純能與公孫瓚交手這麼多年已經說明他們實力,更何況烏丸還有一個大才冒頓隱於其中,要是沒有其舅舅丘力居壓制,恐怕烏丸已經開始吞併草原了!
而糜竺此行之地正是烏丸,只有實力強大才能滿足自己的胃口,只是單獨讓糜竺一行人去,自己還真是欠考慮!
「文和,你有何提議,不妨直說!」
「皇上,如今消息未曾傳來,恐怕是遇到了什麼問題,草原之人皆為虎狼,碰到精鹽肯定眼放綠光,怕就怕他們管不住自己雙手而動兵刃!以詡之見,當以聖旨於公孫伯珪,使之加以留心,必要時可擊於烏丸!」
「嗯,也好,一會兒你自擬一封詔書加緊送與公孫瓚!另外再擬一封詔書與丁原,讓其著手下窺視烏丸!」
說到這,劉宏不禁嘴角翹起,這就是正統皇帝的好處,即便天下亂,聖旨還是有用的!況且,如今還沒亂起來呢!
「皇上深知兵法?」
看著賈詡臉上充滿疑惑,劉宏輕聲一笑,並未回答,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消息無法傳遞的主要因素!
「文和,信鴿好用吧?不過雖然好用,卻有一大短板。信鴿生性溫和,多食於五谷,蟲豸。飛行緩慢與低,遇持弓之人,易被獵殺,遇猛禽則無法逃避!而糜竺入烏丸,其持弓之人無數,猛禽更為常見,是以信鴿無回,消息無歸!當然,也不排除烏丸見鹽欲起!」
看著如浴春風的皇上,賈詡雙手一拱,然後說到:「聞皇上教訓,詡受教了!」
「文和不必如此,你剛接觸信鴿,想不到很正常!對了,糜芳現在如何?行程可還順利?」
聽到劉宏詢問糜芳,賈詡點了點頭說到:「回皇上,來之前接到隨行錦衣衛消息,糜芳初入荊州便遇一軍,先以金銀誘之,又以精鹽震之,然後便與其將軍稱兄道弟,如今恐怕在其軍營被奉為上賓呢!」
「哦?沒想到子方想的這麼遠,不錯,比其大兄不差分毫,對了,可知那個將軍名諱?」
「此人張羨,劉荊州被鳩后便被派遣到襄陽附近,目的就是關注司隸動靜!」
「張羨?可能拉攏?還有,不知何人派遣?」
張羨劉宏不熟,只知道其反叛過劉表,然而劉表早死,反叛之說更是不存在,況且又與糜芳交好,不管是今後行商還是率兵入荊州都有好處!
「張羨出身草莽,並未士族之人,可以拉攏。據錦衣衛傳來消息,荊州如今乃蒯氏做主,而且門庭多進出士族之人!」
聽到這話,劉宏憤恨的說到:「看來劉表的死與他脫不了干係了!待兵甲入荊州,定要做到無一士族之人!」
……
幽州千里之外,冰雪慢慢融化,枯黃的草地上摻雜著一抹嫩綠!一處草地上躺著一千多人,身上兵甲凌亂,槍頭更是沾滿血跡,如若不是不時的向口中填入乾糧,還真會被人誤以為是些屍體!
「淳于將軍,如今當如何?」
「還能如何,這些蠻夷之輩著實可惡,搶了精鹽罷了,居然還要滅口,當真是狂妄自大!只恨未曾完成聖上所託,無言面見陛下,某隻會殺人,子仲與某不同,當以己行商本事侍奉聖上,讓天下衣食無憂。稍待修整,某差數十騎送子仲入幽,表明聖上蠻夷之惡!」
聽到淳于瓊這麼說,糜竺心中更是痛楚,一則如淳于瓊所說,聖上任務沒有完成,別說一旦精鹽換百匹戰馬了,現在一匹都換不著,精鹽更是入了惡狼之口;二則便是糜氏商隊了,隨自己而來的全是精英,如今哪裡還剩一人!
「淳于將軍,想必皇上知其因果不會怪罪吾等,還是一起回去吧!」
就在糜竺低頭那一刻,忽聽耳邊一陣風過,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
「唉!吾等蒙帝看中,起於微末,當以身報恩,然汝不同於吾等武夫,行商之道可使國庫充盈,使聖上再無掣肘,今使君昏迷,如若不死,必請罪於吾!」
看著陷入昏迷的糜竺,淳于瓊站起身來吼道:「龍牙衛何在?」
緊接著便見還在躺屍的兵甲陸續站起來!
「吾等聽從聖上吩咐,入烏丸意在取回戰馬,然烏丸狡詐,殺商隊,滅龍牙,**鹽,你們可能忍么?」
「不能!!!」
「很好,即不能忍,那便隨我殺向烏丸,凡人皆殺,凡馬眾皆帶走!」
淳于瓊說完,看著堅定的龍牙眾衛,便親點五十,並交代把糜竺送於帝都洛陽!
其餘之人,皆上戰馬望西奔走!
……
「阿提滿,可曾找到那些漢人蹤跡?」
「回單于,他們向西而去,是否截殺?」
「哼!不殺不足以解恨,狡猾的漢人,連滅三個小族了,如果再不滅掉他們,還怎麼向各族交代!冒頓聽令!率領王庭五千勇士滅掉他們!」
「是,單于!」
……
「將軍,已經第三隻了!」
淳于瓊看著已經死去的白頭雕,憤恨的在其身上踩了兩腳,如果不是因為這東西,聖上早就知道烏丸所發生的一切,自己一行人更不會暴露行蹤!
「走,繼續前行!但見帳篷,不留活口!」
淳于瓊繼續在死亡線上掙扎,而幽州公孫瓚已經帶著自己組建的白馬義從進入草原!
至於遠在并州的丁原,此時也在校場點兵點將,至於出征之人,並非身後勇冠三軍的義子!
《隱侯傳》:帝熟於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