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陌刀初顯威 奉先入荊州
對於收服武將而言,最好是直言不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自己能給的,他該奉獻的,全部說出,這樣不僅不會讓其心生不滿,反而更容易讓其歸心!
對於呂布,劉宏亦是坦誠相待,自己能給的封候拜將,亦是其所需要的,但是也點明了最大的問題——兵權!
以劉宏要求,六萬狼騎,只允一萬,但是戰時需要,且先統帥,戰後兵權上交!
當陽光照進虎牢,炊煙早已升空,一如既往,董卓又開始了自己的炫耀!因為除了炫耀,也沒辦法,上有強弓等候,下有呂布接戰,除了損傷兵甲之外,只能咬牙切齒!
現在虎牢關上,劉宏除了震撼還是震撼,幾十萬人的對戰,可以說是無邊無際,特別是排成數排的戰馬,給人的感覺就是銅牆鐵壁!
「不愧是西涼鐵騎,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來人,告知呂布給對方傳話,就說朕讓董仲穎覲見!」
聽聞這話,賈詡面容一僵,董卓匹夫都已經二十萬陳列於此,不臣之心誰人不知,難不成還能讓其拿臣子之禮覲見?再說了,來虎牢關本就不對,況且還要見賊首,到底要做什麼?
「皇上不可!」
賈詡與皇甫嵩異口同聲說到!
「有何不可,朕為大漢天子,又有精兵數萬,難不成還能身死於此?」
聽聞這話,賈詡是下了一跳,伸手指了指頭頂:「皇上切莫再出此言,須知三尺青天有神明……」
「行了,別說了,按朕的話做就行!」
看到皇上非要如此,皇甫嵩唉聲一嘆,這才吩咐兵甲通傳消息!
看著面前西涼精銳,呂布恨不得提兵便上,用自己勇武告訴聖上,自己無人能敵!然而當傳令兵到來,只能壓下心中欲要噴涌而出的殺氣!
「皇上要做什麼?」
嘀咕了一聲的呂布,猛然提起丹田之氣,然後吼道:「華小子,盡日且饒你一命,回去告訴董賊,天子召見!」
聞言,華雄憤怒的臉色一僵,本不欲信無賴之言,可是突然想起昨日呂布掛的免戰牌,這就有些讓人著味了!
「你們說這傢伙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將軍,管他真話假話,告知州牧大人,大人自有決斷!」
看著親兵臉上凝聚著嗜血的光芒,華雄點了點頭,隨之讓這多嘴的傢伙回中軍稟報!
此時董卓正在犯愁,如今處境可謂是進退維谷,呂布來此虎牢關,無非就是身投昏君,如果是一人也就罷了,可是數萬精騎同入昏君手中,對自己可是不太妙!可是想要殲滅數萬并州騎兵,真不容易,一是有呂布,二是皇甫老將在一旁虎視眈眈……
「吾兒,今當如何?」
「阿父,以兒之見,當儘早退兵,兒聽聞馬騰韓遂最近有些不太安分!」
「哼!他們敢!如若當真如此,定滅其全族!」
「報……」
看著騎馬歸來的華雄親衛,董卓不喜的問到:「前來何事?」
「回州牧大人,呂布小兒聲稱天子召見大人!」
聽到此言,董卓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揮手讓傳令兵離去,然後發問到:「吾兒以為消息如何?」
李儒沉思一下,然後說到:「消息當屬真實可信,昨日溺戰,呂布高掛免戰牌,當有急事,不然以此衝動小兒,定當不會掛免戰二字,想來是洛陽那位昨日君臨虎牢!」
「嗯……吾兒言之有理,今是否當見?」
李儒一笑,然後說到:「見非好事,不見亦非好事,阿父只要一口咬定錯在丁原即可!」
「見非好事,何須再見!」
「阿父今襲漢室官職,見是有意保下,雖然機會不大,但是天子昏庸無道,一切都是未知,阿父當前往拜見!」
「哼!」
……
遙望遠處大纛下的董卓,劉宏便帶領龍牙衛及陌刀兵走下了虎牢關!不是劉宏藝高人膽大,而是罵人也得能讓人聽到,不然哪有罵人的意思!
至於個人安全,劉宏還真不擔心,呂布可不單單隻會揮方天畫戟,典韋也不僅僅只會耍雙戟,二人一個強弓信手捏來,一個投兵必中,如果真有不測,那也只能是天意!
看著黃袍加身的劉宏,董卓立即跌下馬來,話還未曾說出,便先開口哭了起來!
看到董卓如此作為,劉宏撇了撇嘴角:「董仲穎,汝是何意?難不成是朕嚇住汝了?」
聞聽如此,董卓也開口說到:「」
回聖上,臣苦啊,身居荒涼之地,本已難活,那丁建陽不為人子,出兵於涼,如今被其子所殺,臣雖解恨,但亦生悲涼,同朝為官數十載,怎可亡於小人之手,故此,卓才前來圍困此獠!
好一個董卓,顛倒黑白真是爐火純青,如若真是以前的劉宏,說不定就信了其言,但如今……
「哈哈哈哈,董卓,朕於陣前,本有兩事,一是單純的謾罵於汝,以解口頭之快,如今,朕發現汝臉皮之厚,堪比虎牢關,朕謾罵於你,當白費力氣,不過朕的能臣進言,貶汝為草,收復其職,朕如今,同意了!第二件事,就是讓汝看看對付爾等騎兵之利,待來日朕踏碎涼州之時,汝不知為何利所敗!」
聞言,董卓站起身來,憤恨的說到:「哼,黃口小兒,今吾二十萬鐵騎,得涼並二州,勇武之士,不在其數,汝何物敵於吾!」
「哼!陌刀兵擺陣!」
聽聞天子吩咐,三千盾兵,三千刀兵皆步履整齊的來到陣前!
陌刀號稱騎兵剋星不假,可是也得有配合,面對瘋狂的鐵蹄,總不能以血肉之軀來抗,所以,劉宏才想到用巨盾,這樣一來,才是真正的陌刀兵!
「董賊,可敢萬騎對之?」
聞聽此言,董卓氣的雙眼發紅,大手一揮,便有華雄挑選萬餘鐵騎出陣!
看著黑色洪流逼近刀陣,數十萬雙眼睛睜的渾圓而不知!
「碰……」
大地一震,眾人眼球皆灑一地!
之間巨盾猶如磐石,穩穩的抵住洪流,不但如此,從中伸出無數兵刃,步調一致的揮刀砍下!
此時呂布最為驚愕,深知騎兵之利的他,第一回見到精騎被步兵屠戮!
沒錯,就是屠戮,還是連人帶馬一分為二的屠戮,短短數息之間,屍體已經堆積老高,鮮血內臟更是綻放開來!
「嘔……」
一時間,無數兵卒做出了彎腰嘔吐的動作!
眼見騎兵被困,華雄當機立斷開始後撤!
須知,騎兵如果沒了速度,那真是不如步兵!
隨著最後一個沒撤走的倒霉蛋身死,劉宏便著人鳴金收兵!
「哈哈哈哈,董賊,朕之利器如何?且先回涼州洗乾淨脖子,待來日十萬陌刀兵去斬汝項上人頭!」
說完,劉宏強忍著嘔吐感,急匆匆的迴轉虎牢關!
午後的陽光有些微辣,而虎牢關下的董卓卻心涼的開始撤兵!
「皇上,布請戰!!」
看著戰意如虹的呂布,劉宏搖了搖頭:「窮寇莫追,何況董賊亦非窮寇!」
是夜,虎牢關上一片沸騰,董卓敗退,陌刀之勇,皆為喜事,有喜,自然少不了熟肉!
「文和有何消息?」
看著錦衣衛之人在賈詡耳旁嘀咕,劉宏忍不住開口問出!
「回皇上,張魯翻越荊山,直擊襄陽,由於本初臨兵江水,故難以後顧,襄陽已失,之後又下新野,安眾,如今已兵臨宛城,本初慘敗!」
「什麼??怎麼可能!今宛城何人鎮守?」
「張羨!」
聞言,劉宏一震,張羨愛財,難保不會再次做出反叛之事!
「張羨如何?」
「回皇上,竭力禦敵,如果無兵馬想助,恐怕擋不住張魯!」
「呼……奉先,擇兩萬狼騎,日夜兼程,趕往宛城!凡見敵兵,一個不留!」
聞言,呂布神色一震,起身便接令離去!
……
荊北,如今已經亂成一團,袁紹更是腹背受敵,被困於竟陵,早先被打殘的荊南士族,再次捲土重來,兵甲五萬,其威更勝之前,而身後又有益州強兵三萬,此時用龍游淺灘來形容,亦不為過!
「張魯小兒,甚是可恥,居然行偷竊之事!」
「本初,稍安勿躁,今困於竟陵,當先退於士族豪強,至於張魯,想必聖上會著人領兵處置!」
「唉!」
……
宛城如今已經殘破不堪,城門更是已經失守,而作為一軍將領的張羨,此刻也多處受傷!
望著月光,張羨沒有再想什麼金錢名利,而是在想會不會有兵增援,自己身死會不會首先住入帝陵!
「眾將士,枕戈以待,即便身死,聖上亦會讓吾等入帝陵!」
「是!!」
一萬精銳,只餘三千,今凝而不散,全靠帝陵之言!
「將軍……夜襲!」
隨著兵甲吐血身亡,張羨立馬從地上彈起,捉根長槍便立於瓮城之上!
「眾將士,何須惜命,隨本將殺!」
隨著敵兵掉下城頭,隨著己方精銳身死,隨著殘月入雲,隨著雷聲響起……
喊殺聲驟然一緊,緊接著益州兵甲騷亂起來!
因為鳴金聲響徹雲霄!
張羨:「賊兵何意?」
「將軍,且不管何意,今性命全顧!」
就在兩千兵甲喜笑顏開時,宛城之外雷聲震天,隨之,便是喊殺聲四起!
「雷聲……殺……是騎兵,有兵增援,眾將士可否再戰?」
「戰,戰……」
隨著瓮城大開,兩千兵甲皆如狼嚎一般,衝出城外!
此刻城外早已火海一片,無數騎兵縱馬飛奔,凡見疾走之人,盡皆殺之!
當先一人,身騎火紅戰馬,如入無人之境,凡之掠過,皆無全屍,可謂是血腥無比!
「眾將士,援兵即到,此刻何不提兵飲血,還要待之何時!!」
隨著張羨槍挑一人,兩千將士這才反應過來,盡皆沖入戰場,開始屠戮崩潰之兵!
直至丑時,戰場方為平靜下來!
「何人鎮守宛城?今余兵甲幾何?」
「某家張羨!兵甲兩千!」張羨說完,便欲行禮!
呂布聽聞如此,心中一震,怪不得天子要屠戮賊兵,張羨一萬兵甲,如今只余兩千,可見有多慘烈!
「張將軍切莫如此,布敬服忠勇之人,一萬兵甲僅余兩千,是布前來過晚!」
「非將軍之過,只恨賊兵勢眾!」
「張將軍,還請為布解惑,如何兵甲不散!」
冷兵器對戰,兵損一成,無有大礙,仍戰意高昂,兵損兩成,士氣損半,兵損三成,士氣皆無,眾皆離心,兵損一半,四散不可聚!
就因為如此,所以呂布才問出這話,自己還從來沒見過損其八,余其二,仍氣勢如虹的兵甲!
「哦?將軍不知?」
「布不知,還待張將軍解惑!」
「聖上重修帝陵,凡戰亡之兵,皆可入帝陵,受萬民香火!」
「有此等之事??」
看著戰中無人能敵,此刻卻驚若木雞,張羨笑著說到:「不錯,此事半月前聖上以聖旨詔書天下,將軍不知,想必是初入龍庭!」
看著呂布不語,張羨此時真是羨慕無比,初入龍庭,便可統帥兩萬精騎,這是多大的眷顧!
隨著晨陽升起,兩萬兵甲已嚴陣以待!
「張將軍,還請緊守宛城,布且去也!」
「呂將軍放心,人在城在!」
宛城可以說是司隸的門戶,如果宛城丟失,那麼司隸硝煙立起!
隨著鐵蹄踐踏,新一輪的殺戮即將上演!
洛陽皇宮,劉宏這幾天可謂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宛城丟失,張羨投敵,這樣一來,荊州便是再次失守,而司隸也是大敞門戶,迎敵進入!
就在此時,賈詡未經通傳便闖了進來!
「皇上,大喜!」
「嗯?可是宛城無恙?」
聞言,賈詡山羊鬍一翹然後說到:「說來此事還真是驚險,就在宛城即將告破之時,呂布連夜趕到,直接從敵後衝散賊兵,得救宛城兩千將士之命,而且呂布真乃驍勇之人,不過一個時辰,便斬殺兩萬精兵!」
聽聞賈詡所說,劉宏並沒有在意血流成河,而是開口說到:「宛城兵甲剩餘多少?」
「兩千,只少不多!」
聽到這話,劉宏嘴角一抽,兵甲一萬去其八,戰事真是慘烈!
「張羨捨身忘死,朕當不負之,至於身亡兵甲,當入帝陵!」
「善!」
《隱侯傳》:陌刀之凶,無所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