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結局
鴻煊摩挲了一下空蕩蕩的手指。
對面的天道已經奄奄一息，無力動彈。
「你到底是什麼？」
「……和太無一樣，本來掌管『死』的是我，只是被最初的神帶走了，她知曉了最後的結局，希望我能改變它，讓輪迴頂替了我的使命。」
「你不懂為什麼我們生來就各司其職，太無象徵著創造與生，而我象徵著死亡與終結，我與它就如同陰陽兩面缺一不可，你是個意外，如果你能指引世界延續下去太無也不會介意由你來當天道，只是你居然為了強大自己而毀滅生靈，太無絕不會放過你。」
天道冷笑「嘴上說這麼好聽，實際上是怎麼樣啊？你就沒想過殺死太無成為主宰？不然你永遠都要被它壓一頭。」
鴻煊嘆氣「說了你不懂，我和太無並不存在地位高低的問題，不過那是以前，說起來我要謝謝你也說不定，如果沒有你一切都會走上正軌，而現在。」
鴻煊環視四周，一片混沌，什麼都不存在。
「我已經不再受世界制約，徹底從規則中解脫，成為一個旁觀者。」
「再見了，天道，回到你應有的位置上去。」
鴻煊揮了揮手，天道就像一捧黃土，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它向鴻煊伸出手。
「殿下……」
鴻煊一怔。
「何必執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好了……現在依照約定，重建世界。」
鴻煊伸手向前揮去，混沌被撕裂，一半上升為天，一半下降為地。
這是已經經歷過的事情，鴻煊做起來格外得心應手。
最重要的是活著的生命。
在世界尚未分明時，時間逆流般的，無數碎片從混沌中浮起，重新構建出世界的根基。
太無。
鴻煊雙手捧著它，兩人的力量碰撞衍生出了無數的可能性，命運與時間的洪流伸向遠方。
眾人醒來后，發現世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太無終於擁有了可以自由行動的身軀。
「謝謝你，我還是叫你鴻煊？還是席元？」
鴻煊笑了笑「就叫鴻煊吧，這個名字陪了我太久了。」
「主人！」虛光回歸后立馬跑到鴻煊身邊抓住他的衣袖。
鴻煊低下頭看她「你該走了。」
「主人？你不要我了嗎？」虛光面上儘是驚慌，她感受到體內契約的斷裂，眼淚不住地流。
鴻煊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夠了。」
虛光咬緊嘴唇收斂了情緒，身軀驟然抽長。
「果然瞞不過你啊。」『虛光』天穹努力想要笑笑，卻做不到。
「你已經醒了，不能再留在這裡，我在外面建立了神界，和以前一樣，隨著你的復甦，他們也會跟著一個個醒來。」
天穹貼近鴻煊，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避，最終還是沒有動彈，天穹緊緊抱住他。
「謝謝你，鴻煊，帶走你是我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鴻煊拍拍她的肩膀「我也是，在神域的那段時間我很高興。」
「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嗎？就像以前那樣。」
「你還有自己要做的事，陸他們回來找不到你會哭的。」
天穹真想說陸他們自己也能生存。
「我知道了。」
天穹放開他，她的腳下開啟了傳送的陣法。
「再見。」
天穹說罷不等鴻煊回應就消失了。
車微瀾牽著兄長的手來到鴻煊面前「謝謝您讓我們兄妹得以團聚。」
「沒什麼，這本來就是我們談好的條件。」
車微瀾感激地再次謝過，帶著兄長離開了。
輪迴大帝擺脫了冥界的束縛，得以重見天日。
「鴻煊。」他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你總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嗯，天穹到神界去了，現在你可以繼續當輪迴大帝，也可以跟她一起等陸他們回來。」
「是啊，我終究是上古的產物，還是那裡更適合我，而且我也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神力，免得被你甩在身後，給你冥界的掌印，幫我找個繼承人吧。」
「殿下……」輪迴大帝走後，顧松月走過來，話一出口淚水也無法遏制。
「正巧我有事找你，冥界無主，你來做這個主人吧。」鴻煊把掌印捧到顧松月面前「你手中的那面鏡子可觀古今，用來審判罪人再合適不過。」
「您早就想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為您守住這個世界的。」只求您還能記得有一個人在等您。
「紫薇，現在你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權能了。」
紫薇大帝沒想到鴻煊這麼快就提到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以前天道中缺了我，又缺了太無，所以你們才會無法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現在沒有這個擔憂了。」
「大哥二哥，父皇母后，抱歉，我出生在席氏是一早就決定的。」鴻煊面上有些愧意，沒有後悔。
紫薇大帝頭疼的扶住後腦「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我陪著鴻煊下界轉世成席連，保留了大半記憶，提前做了布置，不能告訴你們是因為天道無處不在，我們這些下界的人也只保留了一部分記憶。」
上界蒼龍國的長老們對視一眼「其實我們也知道部分內情，所以才會一直閉門不出，當初席誠遇難時也沒能出手。」
席御沉默了許久「不，我沒有怪你，只要你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現在失去的人都回來了。」
只是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弟弟。
五長老拉著前代蒼龍帝的衣服，歪頭望著鴻煊。
前代蒼龍帝見鴻煊看過來，五長老嚇了一跳躲到前代蒼龍帝身後，有些無奈地笑道「不知怎麼，她一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因為她在幼年剛一引氣入體就被天道取代了，本意是要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殺了我。」
上清走過來繼續答道「我們猜到會有變數，我也跟著下界成為陸宇軒，保護鴻煊的安危。」
結果鴻煊自己就是沒了記憶也不是個善茬，硬是把天道給馴化了，基本上沒有他出手的機會。
「她現在是不再受天道控制，心智回到了幼年，還需要你好生教導。」
鴻煊算算大概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不對，差點忘了一個。
「鉉歸……讓你等了太久了。」
「我以為你真的消失，再也見不到你了。」
鉉歸帝君哭得撕心裂肺，用手捂著眼睛，不肯示弱。
「為什麼你沒有對我說過一個字？我不值得信任嗎？！」
「不是這樣的。」
鉉歸帝君用通紅的雙眼瞪著鴻煊，勢要看看他能編出什麼來。
鴻煊哭笑不得，他到底是虧欠了這個孩子。
「因為你把我看的太重要了，如果你知道我還活著一定會被天道察覺到異樣，那時的我壓制天道的意識已經竭盡全力，中間陸明遠也有數次險些覺醒，被我強行壓下，我無法再承擔一絲一毫的風險。」
「……勉強接受你這個借口。」
「好了，我要走了。」
「去哪兒？！」鉉歸帝君立刻抓住他問道。
「你看我這麼多年都沒能休息，光是擺平一個天道就累到不行了，所以我打算到其他世界轉轉。」
「其他世界？」
「嗯，之前因為天道不完整的原因，通往外界的路沒能打開，除了最接近本源的這裡，還有許多下屬的小世界，我先走一步，你可要好好修鍊啊，說不定我們就能在某一個小世界見上面。」
鴻煊說完，直接後退一步，生怕被人逮到似的，揮了揮手權當道別。
「其他世界啊……」鉉歸帝君默念著，眼中燃起興奮的光芒。
「時雲書！曜靈就交給你了！」
「我……！」
時雲書還沒能做出反應，鉉歸帝君已經消失不見了。
其他人也各自帶了自己的人回去，他們需要和失而復得的親人摯友好好的聊一聊。
太清捉了自己不聽話的三弟回了洞府。
紫薇大帝眼見勾陳他們冷笑著圍過來「等等！你們要幹什麼？不要以為鴻煊走了我就是好欺負的！」
「把你們干過的事給我一五一十的吐出來！」
「噫！」
青龍帶著龍子龍孫回了龍界，數年後，龍界一陣電閃雷鳴，青龍踏雲而出。
「朕先走了，不日便回。」
鴻煊立足於星空之上，隨便選了一個方向。
他心懷期待著，那裡會有他不曾知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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