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墮落了?
許若輕無所事事的趴在窗戶上,不禁感慨自己的適應能力太強,不過短短數日,就能這般心安理得的悠閑度日了。除卻開始時從桔皋也就是那名男子處得知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生存,只有妖魔鬼神及殭屍存在而感到彷徨恐懼過,之後她就釋然了,畢竟她無能為力,還不如學著享受。思想轉變后,她就開始對這未知的世界充滿期待,連對於桔皋是妖這件事都不再感到害怕,並且還十分享受和他一同生活。很久之後,許若輕再度回想自己當時會那般無拘無束生活的原因,不得不說很大部分是因為桔皋讓她感到心安,另一小部分則是因為她天生隨遇而安的性格。
那天對許若輕施法令其暈倒后,桔皋就把她帶到了自己的住所——一座由木料搭建的小院子。
桔皋悠閑地斜靠在矮榻的茶桌上,一隻手支撐著腦袋,一隻手不時的用手指輕叩桌面,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躺在木地板上穿著奇裝異服的人類女子,墨綠的眼眸深沉的看不清情緒。
許若輕最初醒來時,頭有些昏眩,不由晃了晃腦袋,待眼神清明之後,看見房頂的木樑,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地方。扶著全身酸痛的身體緩緩站起來之後,她才注意到不遠處的男子,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間雅緻的小木屋。鑒於剛剛在草地突然昏迷的情況,以及對他們之前談話的分析,許若輕已經基本確定面前的男子肯定不是人!為此,她有些迷茫、害怕,因為不清楚對面的男子把她帶到此處到底是何目的,以及對自己前途渺茫的擔憂。
相較許若輕的緊張,男子卻是格外悠閑自在,手中拿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杯子,正一臉享受的細細品嘗杯中物。
「桔皋!」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許若輕的思緒,因為不理解對方的意思,她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對方,等待他後面的話。
「我的名字!」
許若輕大腦一團迷糊,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那般霸氣的告訴自己他的名字,難道他把自己擄來是想和她做朋友?雖然自己運氣一向很好,但許若輕卻不敢相信對方的目的會這樣單純。果然,男子見她沒有回話,微微皺了眉,轉而沉聲宣佈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寵物,而我就是你的主人,以後要服從命令,聽我的話!明白了嗎?!」
許若輕聽完腦袋一懵,不由忘了害怕,大聲質問道:「憑什麼?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更不是你的所有物!」
桔皋也不惱,只是嗤笑一聲,「憑什麼?就你憑是我撿到的,就憑我比你強!要不是看在你是人的份上,你覺得你還有存在的意義嗎?!」說完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眼神,讓人莫名覺得陰冷。
因著對方嘲諷而冷漠的神情,許若輕的理智漸漸回籠,恐懼再度湧上心頭,但內心依舊有著一絲不甘心,於是懷著一絲僥倖,小聲的弱弱說道:「也許、可能我們能打個商量呢?嘿嘿......」
「哼,我勸你還是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忘了,這可不是你們人界,在這裡,強者為尊,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如果不跟著我,就憑你這般柔弱的模樣,還想要安穩的活下去?別做夢了!」桔皋滿臉不屑的可看著她。
許若輕低頭思索了一番,覺得桔皋不屑的模樣雖然讓她十分氣惱,但也不可否認他的話是事實,對於這個世界,自己一點兒也不了解,現在如果不依靠他,可能自己連明天都不一定能度過。雖然內心深處已經做出來決定,但心中總有一絲不甘,於是有些猶豫,「可是......」
看著對方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模樣,桔皋神情淡然地緩緩轉動著手中的杯子,微眯著眼注視著她,彷彿不經意般說道:「你要記住,這不是人界,在這裡,也不是每個妖都能像我一般對你這麼有耐心。」話落的同時他身上釋放發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迎面而來的窒息感讓許若輕心頭變得壓抑,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用商量的語氣詢問道:「我願意當你的丫鬟,但是不做寵物,怎麼樣?」
桔皋聽后一愣,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瞬間消散,「這有何區別?」
許若輕支支吾吾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無法接受自己變得像家中養的阿貓阿狗一般給「人」當做寵物,可是這話又不能直接說出來,畢竟這不是自己原本的世界,誰知道在這裡貓狗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呢?萬一它們是很尊貴的神獸什麼的,那說出來不就闖禍了嗎?最後思索片刻后,本著謹慎的原則,於是隨便撿了些理由,「因為我是有骨氣、有尊嚴的人,做丫鬟相當於我是付出勞力等價交換,從某種意義來說就是,嗯......我不賣身,所以我的人是自由的。」
桔槔對於這些話雖不完全懂,但也大致明白了,不由覺得對方太天真了,明明已經告訴她這個世界的規則是強者為尊,還要跟自己討價還價,內心不由覺得好笑,但面上卻絲毫不曾表露出半點兒情緒,因為看著許若輕那嚴肅的小模樣,桔槔覺得如果他此時笑出來,對方應該會露出一副齜牙咧嘴的兇狠摸樣吧!嗯......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不過好像也挺有趣的。
許若輕見對方遲遲不應答,反而一臉愉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暗自納悶對方是否有聽到她的話,就在許若輕猶豫著是否要在大聲重複一遍時,對方開腔了。
「你當丫鬟能幹嘛?」桔槔雖然覺得對方是寵物還是丫鬟都無所謂,反正她那般弱,怎樣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但還是想再逗逗對面的人類女子,畢竟他已經一百多年沒跟會說話的活物接觸了,而且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許若輕見有希望,於是急切的說道:「我可以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樣樣都行!」
桔槔聽后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捧腹大笑起來,許若輕不解,但又不好突兀的打斷,只得疑惑的看著對方,暗暗回想自己剛剛是否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桔槔大笑片刻后,餘光掃到一旁神情疑惑的女子,眼神一閃,忍著笑說道:「嗯,對於你的提議我很滿意,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丫鬟了,所以記得你剛剛說的話,以後這些事就全部交到你身上了。」
「啊?」因為對方答應的如此痛快,許若輕反而被驚得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原本她只是做一下垂死掙扎的,沒想到事情這般輕鬆順利的成功了。
看著許若輕獃頭獃腦的樣子,桔槔頓覺渾身舒暢,想到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不由莫名興奮,孤寂了那麼漫長的歲月,如今送來這麼個有趣的小東西,看來老天待他還是不錯的,今後的日子,想來也會變得十分有趣了。
看著一旁暗爽的桔槔,許若輕不由有種誤入賊窩的感覺,但她也無能為力,誰讓「妖為刀俎,我為魚肉」呢?
從回憶中回過神后,想到最近桔槔對自己做的事,許若輕不由感到頭痛。那個槐樹妖竟然把她當成了研究對象,每天拿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對她進行測驗,搞得她都快崩潰了,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說逃吧,她對這世界不熟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危險,而且桔槔除了對她充滿好奇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以外,也沒對她造成過任何實際的傷害,對她的態度溫和有禮,讓她每天不用操心任何事,完全成為了一隻無憂無慮的米蟲,雖然別人也許會覺得窩囊,但她竟然感覺這樣的日子還不錯。
想到這裡,許若輕額頭抵著窗欄輕磕,不由感嘆自己墮落了,而且速度還如此之快。隨即轉念一想,不由覺得要怪也只能怪這該死的穿越了,竟然把她送到了這麼一個無人生存的世界,全是妖魔鬼神,甚至還有殭屍,雖然還沒見過除了桔槔以外的妖,但想想都覺得恐怖。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不可能一個人獨自生存,只能先依靠著桔槔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招惹了誰,要這般對她,明明記當初在人界的時候,從小到大她可都是比較幸運的,雖然沒有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每每當她遭遇一些困難,事情最後總會以各種意外的方式迎刃而解,有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原本以為人生也就這樣一輩子過了也不錯,卻不曾想會遭遇到這種事呢!
這段時間許若輕偶爾也會想,是不是老天看不慣她那安逸的人生,所以才給她來了這一段離奇的轉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