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世預言

「熟悉的天花板……」

林曉呈大字形躺在寢室里自己的床上，鬧了一個梗，隨後拿起放在枕頭邊的手機。

「啊~11點了啊，該去吃午飯了。」

說起來也是奇妙，三名室友和林曉的課表不同，因此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去上課。

林曉沒打算認認真真吃午飯，畢竟周六嘛，隨便怎麼浪湊合就行。

大學生的宿舍混亂得和垃圾場有得一拼，而實際上林曉的寢室算是整潔了。

隔壁寢室可是隨時散發著恐怖的惡臭。

一切拜林曉所謂的「強迫症」所賜，他的東西一直擺放得整整齊齊。

至於到底是不是正宗強迫症，心裡有數就好。

上床下桌的格局，書全部放在書架上而不是散落一地。書桌上昨夜通宵看番用的筆記本電腦還沒關。

這倒是讓林曉有點不爽。

他迷迷糊糊地換好衣服，戴好外婆留下的小玉佛，走進洗漱間打理一番。

當他站在鏡子前刷牙時，不經意地一抬頭，懵了。

提問：通宵看番剛起床的死宅照鏡子應該什麼樣子？

回答：精神抖擻，光彩照人，帥到慘絕人寰。

個鬼啊！

誰能告訴我鏡子里這個穿著一身金閃閃鎧甲，手裡拿著一把金閃閃長劍的帥哥是誰啊！

那把劍是真的在發光啊！金燦燦的那種，咖喱棒解放那種！

本寶寶明明是一頭黑色碎髮長相平凡的廢宅大學生啊！

我穿的是純黑色T恤衫和黑色運動長褲好不好？

就算才起床有點暈暈乎乎也不至於產生這麼離奇的幻覺吧？

就在林曉左手端著水杯，右手拿著牙刷滿嘴泡沫對著鏡子吐槽時，鏡子里這位小哥居然自顧自開始說話。

「你好，林曉。」小哥的聲音令人感到如沐春風。

明明是靈異事件，林曉卻完全沒有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不會害自己。

……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社會，長得帥隨意出現在別人鏡子里都不會嚇到人。

「咕嚕嚕嚕嚕~吐！」林曉旁若無人地一通洗漱，把金閃閃小哥晾在鏡子里差不多半分鐘。

和這種未知的傢伙說話當然要掌握主動權，總不能人家一說你名字你就傻乎乎地跑去問對方為什麼知道吧？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鏡子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好吧指望大學宅男知道上述談話技巧顯然是不現實的。

金閃閃的小哥嘴角微微上揚，那一剎那的光芒似乎閃到了林曉的眼睛……近視眼的世界都是美麗的。

「你給我停！別笑！我不想變基佬……」

林曉頗為後怕，這傢伙太邪門，剛才他的心跳居然很不爭氣地加速了。

我是直男啊直男啊！我喜歡的是長腿細腰大歐派的強氣御姐啊！艾斯德斯啊斯卡哈啊！

頭髮金閃閃的小哥無奈地聳聳肩，表示這鍋他不背。

「我的話，你可以認為我是亞瑟·潘德拉貢，或者說阿托利斯……」

「騙鬼去吧！亞瑟王明明是個一米六的少女！」

林曉表示不接受亞瑟王是男人。

騎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覺這果然是自己要找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啊。

確認過眼神，是我要找的死宅。

「等下，亞瑟·潘德拉貢？你是舊劍？」

林曉一下子反應過來……

舊劍在原作中叫亞瑟·潘德拉貢，阿托利斯是脫身於阿爾忒彌斯的亞瑟王本名。

我就這麼看著你，眼神自己體會。

「這麼說阿爾托莉雅真的是個女孩？牛逼！」

堂堂大學生，居然找不到一句文明一點的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工科男，你還能指望他吟詩咋的？

「哦對了！你可能會覺得我說的話很奇怪，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在另一個平行世界你是個女的……

「你別急著拔劍，我可以給你看證據的！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

林曉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葉律同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你是要給我安利Fate其他世界線的話就不用了，我已經去逛了很多次了。」

某位騎士王似乎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現代社會對宅圈人士如此不友好。

只能說，真想把他的嘴堵上。這人傳教佈道起來簡直化身BB機。

「好吧好吧，看來是個位面級別的大佬，唉~為什麼穿越的不是我？

「大佬腿上缺掛件嗎？可以讓我穿越不？可以把你的女版介紹給我不？」

亞瑟：「滾！」

連騎士王都不想面對的掉節操存在。

舊劍心裡估計都已經盤算著要不要現在把這貨滅口。

「好啦好啦雖然我很想去但是我也知道你這種大佬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說吧什麼事，需要我做什麼？」

林曉轉身取下眼鏡，扭頭換上一副正經臉。

我，眼鏡，本體！

嘖嘖，這種處變不驚的逼格，要是配上一根煙就完美了。

才不會告訴你其實我只想洗把臉。

舊劍輕嘆一口氣，隨即開口。

「我長話短說，有一個『世界吞噬者』盯上了你的世界並決定毀滅它，將它吞噬。

「於是他扶植了一個人散布生化病毒，成功毀滅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就給他獎勵。」

林曉臉上淡定從容的表情消失了。

他原本沉穩的眼神迅速變得銳利。

林曉深吸一口氣，雙拳握緊又鬆開，然後再次握緊。

「他瘋了嗎？」

他就不明白了，世界做錯了什麼？怎麼到哪裡有人想著毀滅它？

這個問題，就好像為什麼老是有人吃飽了沒事做要拯救全人類。

人類求你拯救了？

也類似某些人閑得難受就要逆天而行。

天道招惹你了？

「那個吞噬者可不是蠢貨。

「它偽裝成一個系統附身在那傢伙身上，告訴他毀滅這個世界后可以帶著人前往下一個世界。

「你可以參考你們網文中某些橋段，情況差不多。」

「蠢貨！」

林曉禁不住冷冷地罵到。

系統流小說這種東西看看就好打發一下時間還行，真相信的人怕不是腦子被喪屍吃了！

「我能解決那個世界吞噬者，但是在第一次的試探中它逃走了。

「現在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找他。

「我會給你留一些東西，你去找到他以及他身上的世界吞噬者，然後我會出手。」

林曉不是個熱血上頭的中二少年，或者說，他不是個普通的熱血上頭的中二少年，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只需要找到他們？看到就可以了？

「我怎麼確定是不是找錯了人？」

舊劍看上去很欣慰地笑笑。

「只需要看到就可以了，看到的時候你自然能知道。

「如果只是單純地凈化病毒我的確可以做到。不過我更傾向於消滅它之後重置世界線。」

這點林曉倒是沒說什麼，光凈化病毒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最後，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萬一你才是那個BOSS怎麼辦？」

他看著鏡子中光鮮亮麗的騎士王，冷靜地開口發問。

畢竟，萌就是正義這一條道理在他看《魔法少女小圓》時就徹底放棄了。

哪個大反派不是擅長忽悠人的？二次元人物中可是有黑絕這種忽悠斑去忽悠帶土去忽悠長門的傢伙。

林曉並不認為自己比他們聰明。

沒想到舊劍搖了搖頭。

「你不是個蠢貨，你很清楚你沒得選。我說的話你大可不信也不用理會，但是當一切都發生，你只能順著走下去。」

林曉眯起眼睛，通常這個表情代表他開始有不大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想法。

但是他對眼前這位的話完全無法反駁。

一切都是算計過的，只要他林曉知道這件事就不會也不敢不管。因為世界毀滅誰都跑不掉。

「嘩啦啦……」

他拿起毛巾，將頭埋進冰冷中使自己能夠冷靜下來。

然後他抬起頭，直視星之聖劍使的雙眸。

林曉眼中閃爍著不同以往的嚴肅。

「為什麼是我？你不要用那些很隨意聽上去就覺得很扯淡的理由來敷衍我。」

「比如就需要衰仔，我不是路明非。」

他放下毛巾，一邊擦著眼鏡一邊面無表情地發問。

「如果你只是隨便找了一個人的話那就抱歉了，我可不是那種天命之子。」

「對你來說這可能就是個花園，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切。

「我沒有那種資質，去找一個真正的英雄。」

「我也只是個混在大佬中的廢柴罷了。」

亞瑟看上去很滿意，非常滿意。

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這是一份天大的機緣。

換了別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放棄這一份機緣。

但是林曉就可以。

關鍵時刻，冷靜地權衡。

這是活下去必須的品質。

平時你可以頹廢可以鹹魚，但是這種時候就必須冷靜。

「很好。我告訴你，你是特別的，你就是那個擁有拯救世界能力的人！

「不出彩的人不一定是沒有能力。你不願意優秀不代表你不能優秀。

「英雄，是凡人成就偉業后的稱號，誰都可以是英雄！」

舊劍微笑的臉龐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慢慢消失在鏡子中。

「最後送你一點忠告。你認為活在末世最重要的原則是什麼？」

林曉盯住騎士王緩緩消散的碧綠雙眸。

「我認為，是果斷、冷酷和狡詐！」

他的回答完全符合他看過的所有末世生存類影視文學作品。

騎士王輕輕一笑。

「不。」

「不要目空一切，亦不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