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獎賞
「你呀!」
馬佳氏沒好氣的伸手點點馬仁家的。
「你就一心光惦記著我身邊的丫頭了,怎麼,要了紫薰和紅豆兩個做媳婦還不夠,現在又來盯著我的綠喬,合著我這的丫頭都成給你養的了。」
聽著這略帶指責寒喧的話,馬仁家的卻也沒惶恐羞慚,反而更是親近討好的笑著恭維。
「那是,奴婢可還有三個兒子沒娶媳婦呢,夫人這裡的丫鬟,平時跟著夫人,聽著夫人的教誨,學著夫人的行事,多少都沾了點貴氣,那可都是頂好頂好的丫頭,奴婢可再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媳婦了。」
看著馬仁家的舉起的大拇指,還有臉上故作諂媚的笑,再想著她們夫妻倆這次辦的這個差事,也的確是該有所獎賞。
馬佳氏笑著回道:「行,給你留著,不過還要再等等,我身邊如今還用的著她。」
「有夫人您這句話就行了,奴婢就等著哪天領著新媳婦來跟您磕頭討紅封了。」
馬仁家的起身恭敬的行了個全禮,有了夫人這話,她的心就定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看你這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馬佳氏擺手,不耐煩的打發她出去。
「是,夫人,奴婢告退。」馬仁家的福身後掀開門帘退下。
看著正在院子里領著小丫鬟做針線的綠喬,她很是親熱的上前招呼:「綠喬,你的手可真巧,這綉活瞧著可真精緻。」
綠喬放下手裡的綉活,起身看向馬仁家的,笑著回道:「嬸子您誇獎了,誰不知您手裡的綉活那才叫頂尖,夫人以前的衣裙可大多都是出自您的手。」
「那是以前,現在可不行了,眼睛早花了。」馬仁家的笑著自嘲。
她看著眉清目秀的綠喬,語帶暗示的說:「只可惜我沒閨女,這家傳的手藝就要斷了,不過我看綠喬你是個有天賦的,你要是想學的話,就來家裡找我,你嬸子我可是不會對你藏私的。」
綠喬聞言一愣,嘴角的笑一僵,隨後福身道:「那綠喬就先謝過嬸子了。」
「多大點事,謝什麼。」馬仁家的隨意的笑著擺手,好意又提醒她:「夫人已經睡下了,一會你記得服侍夫人起身,別耽誤了差事。」
「謝嬸子提點,綠喬記下了。」綠喬溫和的笑著道謝。
見狀,馬仁家的就更是滿意了,覺得自己的眼光不錯,沒挑錯人。
「那我就先回了。」
「嬸子您慢走。」綠喬看著馬仁家的邁出院子的背影,嘴角一直掛著的淺笑逐漸拉緊消失。
她蹙眉沉著臉坐回小凳子上,捏著綉活的手緊了緊,在綢緞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痕迹。
***
馬仁家的剛回自家院子,就見三兒子正悶頭站在門口,頂著日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福兒,你站這幹嘛?」
聽見老娘的問話,馬福欣喜的上前,殷情的虛扶著討好。
「娘,您回來了。累著了吧?快,快進屋裡歇著。」
「還好,你爹呢?」見院子里空蕩蕩的,馬仁家的皺眉問。
「爹被吳叔叫走了,說是採買那裡出了點事。」馬福扶著自家老娘坐下,倒茶拿糕點忙的不亦樂乎。
「娘,您快喝點茶,吃點點心墊墊肚子,現在離晚膳還早,可別餓壞了身子讓兒子心疼。」
「行了行了,你先坐下。」見三兒子圍著自己忙得團團轉,馬仁家的哪會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是,娘。」
馬福老實的挨著老娘坐下,焦急等待的他忍不住動了動,總覺得椅子上像有針扎似的不得安寧。
「娘知道你的心思。」馬仁家的說完,看著兒子逐漸漲紅的臉笑了。
「放心,娘跟夫人提了,夫人都已經答應了。」
「娘,真的?真的!」馬福驚得跳起來,歡喜的笑開了。
「娘,您真好!您放心,我跟綠喬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還要給您多生幾個大胖孫子,讓你老抱都抱不下。娘,那,那我跟綠喬她什麼時候成親啊?」
見三兒子這狂喜失態的模樣,馬仁家的隨手拿著一旁的苕帚就揮舞過去,嘴裡氣笑道:
「還孫子,還抱不下,你看看自己這上串下跳的樣子,能當好爹嗎?別急了,夫人那還用的上綠喬,怎麼的也得等小姐出門后。」
「啊?還有那麼久!」馬福聞言立馬萎了。
現在才九月中旬,小姐要到十一月初才出門,還有近兩個月,這日子好難熬啊!
「對了,那個?」馬仁家的指指偏房,低聲問:「她沒事吧?」
「進屋后就沒出來過。」馬福搖頭,總覺得那個嬤嬤看人的眼神怪怪的。
「行了,你去做事吧。沒事別老偷懶,我要是再聽見你吳叔說你做事馬虎不用心,你看你娘我怎麼收拾你。」
馬仁家的說完丟下苕帚,用帕子擦乾淨手,拿著桌上的點心用著。
來回這一路,她還真餓了。
「知道了,娘,那我走了。」得了滿意答覆的馬福頭也不回的跑了。
馬仁家的咽下嘴裡的點心,喝口茶漱漱口,伸手理理髮鬢,再拍拍衣擺的褶皺,這才起身向著偏房走去。
「咚咚咚!」
敲了三聲門后,也不等裡面回應,她就自己推門進屋了。
可別以為她這是不尊重人家木嬤嬤,實在是昨天宿在客棧里,一大早她在門口乾站的近一個時辰,敲門敲了無數次,可裡面就是沒人應。
她以為是木嬤嬤還在休息,想著她是夫人交待要恭敬請來的貴客,也不好因為要趕路而上前打擾,只能繼續在外面乾等。
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了晌午,直到木嬤嬤她肚子餓了,這才自己開門出來,這麼不喜歡說話的也沒誰了。
「木嬤嬤,您還歇著了?」
馬仁家的看著坐在桌子旁的背影,果然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連姿勢都沒變一個。
邁步走近一看,馬仁家的無奈搖頭,不解她怎麼還在盯著那個黑乎乎的玉珠。
自從那天把這個信物拿給木嬤嬤后,就沒見她離過手,不管任何時候好像都在看著摸著,也不知這到底有啥好看好摸的?
這玉珠個不大,黑乎乎的像團小煤球,玉質也不咋樣,仔細看去,那上面還有好多的裂紋,像快要碎掉似的。
這瞅著就不值錢,也不知她整天揣著是在稀罕啥?
「木嬤嬤,我已經去跟夫人回過話了,夫人叫我先跟你講講府里的規矩,等用了晚膳后再見你。」
馬仁家的坐下細細說著,見木嬤嬤還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樣,只能無奈的皺眉自個繼續。
「我們老爺名鈕鈷祿凌柱,官位是四品典儀,夫人馬佳氏,兩人膝下有三子一女,這次請你來,就是為了小姐,小姐她在這次的選秀里,被皇上下旨指給了四貝勒做格格……」
木蘭輕輕摩挲著手裡的玉珠,暖暖的熱意徐徐傳來……
她聽著耳邊細細嗦嗦的絮叨,心裡卻還是一片茫然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