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醒時分 噩夢降臨

「子夜哥哥，我們還有多久才到呀？琳琅的頭越來越暈了，奇怪，怎麼身上也使不上力呢？」

上官琳琅看著面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宮殿，早已不知韓子夜究竟帶她來到了何處，她的身體越發感覺不適，於是便出聲如此問到韓子夜。

「琳琅，乖，我們很快就到了。看來今日大婚著實累著我的琳琅了，子夜哥哥抱你前往好嗎？」

韓子夜自然知道上官琳琅的異樣從何而來，為了打消她的疑慮，韓子夜便裝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輕輕地將一身鳳冠霞帔的上官琳琅橫抱在懷。

「子夜哥哥，你快快放我下來，別這樣，要是讓宮人們看到就不好了。我娘一直告誡我讓我時刻注意言行舉止，我必須要保持端莊穩重的樣子，不能給子夜哥哥丟臉。」

上官琳琅很是掙扎，只想從韓子夜懷裡下來，可惜如今她渾身無力，掙扎了一會也未能掙脫韓子夜的懷抱，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求起韓子夜來。上官琳琅時時刻刻記得自己已經是一國皇后，自然不想讓任何小看她，當然更不想被韓子夜看輕。

「好了，琳琅，這裡鮮有人來，不會有人看到的。再說，我們如今也到了，你瞧見沒？這就是我要帶你來的秘密所在。」

韓子夜抱著上官琳琅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地宮，確實如同韓子夜所說，這裡一看就是人跡罕至，因為周圍的荒草都已經長得老高，可卻無人打理，看起來一片荒涼的樣子，跟前面那些巍峨尊嚴的大殿顯得格格不入。如果他們兩人的寢宮代表著無上榮耀，那麼這裡似乎就是被世人遺忘的角落，果然是有著天壤之別。

「子夜哥哥，這裡是哪裡？琳琅從來不知道原來皇宮還有這樣的地方。」

上官琳琅輕輕倚靠在韓子夜身上，有氣無力地隨口問道。此時的她依舊沒有生出一絲危機感來。哎，沒法子，上官琳琅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的心上人有一絲防備。這是韓子夜的幸運，卻也是上官琳琅自己的不幸。

「你要是知道，這還能是秘密之地嗎？走，跟著我進去看看，希望你能滿意，畢竟這是我特意給你找的，也只有你有資格進去。」韓子夜眼神狠厲一語雙關道，不過上官琳琅忙著打量周圍，倒是絲毫未曾發現身邊人的異樣。

「嗯，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不明所以的上官琳琅，拽著韓子夜的胳膊催促道，此刻她只希望早點結束這邊的事情，然後趕緊回寢宮休息，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都快流逝完了。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無間地獄一旦踏入，怎麼可能輕易折返？

韓子夜心裡嘲笑著這個不知危險即將降臨的傻丫頭，既然上官琳琅急著送死，那麼他唯有成全她了。作如是想的韓子夜便不再耽擱，而是牽著上官琳琅徑直走入了幽深的地宮。

地宮外面雖然看起來一片荒蕪，可是內中卻別有乾坤。兩人甫一走入，上官琳琅就發現了原來此處別有洞天。地宮中一應物件應有盡有，最離奇的是，所有物件的擺放位置居然跟他們新房一模一樣。不過上官琳琅還是不太喜歡待在這所地宮，不知為何，她內心總覺得很壓抑。這個地宮給她的感覺太過於陰森，該怎麼說呢？就好像是一座活人墓似的。

「子夜哥哥，我們趕緊離開好嗎？我不喜歡這裡。」上官琳琅本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即小臉一垮，直接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

「琳琅為何不喜歡此處呢？有什麼不滿意的嗎？琳琅儘管說，子夜哥哥差人重新布置即可。畢竟這裡是你的地方，子夜哥哥總要讓琳琅住得舒服才行。」

韓子夜倒是完全沒想到，上官琳琅居然會不喜歡這個地宮，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這麼個完美的所在，讓她死後都能常伴自己左右，上官琳琅居然會不領情。韓子夜以為這個丫頭只是不喜歡地宮裡的傢具什麼的，便再次追問起上官琳琅來。本就對她有愧，韓子夜還是希望自己能滿足上官琳琅的一切要求，反正這些對他來說都非難事。

「我不要住在這裡，這裡就像一座墳墓，我不喜歡。子夜哥哥，我們日後不要來這裡了好嗎？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的不喜歡這裡。」

上官琳琅不明白為何韓子夜一定要堅持帶她來這處地宮，聽他所言，似乎日後還打算在此處久待，她當即就不開心了，直接腮幫子鼓鼓悶悶不樂道。

「琳琅你為何要這麼聰明呢？慧者易逝你難道不知道嗎？既然你已經一眼看出這裡是一座墳墓，子夜哥哥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沒錯這就是我找給你的安身之所，希望你能滿意，畢竟日後的歲月你都將一人在此度過，有什麼不滿意的，你現在就說出來，我會找人幫你改善。」

韓子夜也懶得再跟上官琳琅兜圈子，他給自己找了一把椅子，一撩衣擺便從容坐下，然後就似笑非笑地說了這樣一番讓人心驚肉跳的話來。

「子夜哥哥，你在說什麼？琳琅一個字都聽不懂。你別胡鬧了，琳琅知道你只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我們趕緊回寢宮好不好？」

韓子夜判若兩人的決絕，讓上官琳琅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祥的念頭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可是上官琳琅依舊是不肯相信，她強撐笑顏跟韓子夜如此說道，只希望他能趕緊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琳琅你是聰明人，知道我從不兒戲。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也沒什麼說不開的了。琳琅你可知，你阻礙了我的帝位，你們上官家都阻礙了我，我們御龍國說得好聽點是我韓子夜在治理，可是整個天下卻以你們上官家馬首是瞻，我韓子夜早就被你們架空了啊。以前他們頂禮膜拜的是天下第一公子上官輕塵，可是你哥哥走後，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就是你這個三軍統帥上官琳琅。世人何曾看到過我這個少年天子呢？琳琅你說你們該不該死？」

說到此處，韓子夜一臉狠厲，他的表情很是陰沉，說話的語氣一絲溫度也沒有，彷彿就是個行屍走肉般，不帶絲毫煙火氣息。

「子夜哥哥，你誤會我們上官家了。我們以你為君，眾生都會盡忠於你，我們上官家並無二心，只是想幫你拱衛江山社稷而已。如果你實在是心有忌憚，我上官家願意解甲歸田，交出手中兵權，這樣可否？」

上官琳琅萬萬沒想到韓子夜對他們上官家的積怨如此之深，他居然會猜忌自己一族，上官琳琅覺得自己心痛不已，她從來未曾懷疑過面前這個男子，因為她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可惜如今要她命的也是這個她愛到骨子裡的男子。

「琳琅，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為何要生為上官家的女兒，你為何要比男子都強上百倍。如今已經不是兵權的問題了，就算你上官家願意交出兵權，你治下的三軍也未必真心為我所用。你唯有徹底的消失，他們群龍無首之下才會接受新的領導者。只有時間可以慢慢抹去你們上官家的印記，削弱你們的影響力，如此一來我才能真正執掌這個天下。琳琅，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願意為我去死嗎？那麼現在我唯一的願望希望你能幫我達成可否？」

韓子夜再次說出一番錐心之言，上官琳琅臉上一片死灰，她踉蹌了好幾步，才險險站穩。身體的不適已經越發明顯了，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道「韓子夜，你在交杯酒里下了葯是不是？我倒是從未想到自己居然會著了你的道。既然早就想除掉我了，你又何必娶我？」

「你跟我說自己想當我的皇后，我便成全你，我今日大婚上所說的也是肺腑之言，我韓子夜此生只認你這個皇后，上官琳琅之後再無別的皇后。對你我心中有愧，希望這點能夠多少彌補下你。至於下藥，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琳琅你的武功太高，如果不事先制服你，我恐怕也無法騰出手來對付你們上官府了。」

韓子夜索性一次性解釋明白，讓上官琳琅能夠安心上路。他知道自己是個卑鄙小人，就算知道上官琳琅會因此恨他，他也還是要和盤托出。韓子夜知道從他們撕破臉的那一刻，他跟上官琳琅之間就再無愛意，可是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在上官琳琅心裡佔據重要的一席之地，即便是恨也行，無論她恨自己多久都沒關係。或許韓子夜在自己還沒搞清楚的情況下，早就愛上了上官琳琅，只是彼此身份的對立讓他不敢交出真心。

「韓子夜，算我求你，我可以如你所願去死，但是你放過我年邁的爹娘，他們對你構不成威脅。你就看在我們這些年鞍前馬後，鞠躬盡瘁的份上別如此殘忍。我給你磕頭了，求你放過他們，別趕盡殺絕。」

上官琳琅一聽說韓子夜那嗜血的話語，整個人抖如篩糠，她面色慘白，然後跪倒在韓子夜面前，只希望他能放過她那可憐的爹娘一命。上官琳琅現在真的是恨透了自己的識人不清，不然上官家也不至於被她帶上絕路。

「琳琅，我很想答應你，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常言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跟你們上官府兩者只能活其一，我們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再說了，上官嬸嬸心細如塵，難保日後不被她發現其中的貓膩，屆時再來找我復仇我該當如何？所以為今之計，我只能快刀斬亂麻，將你們上官府一網打盡了。不過你可以放心，你府上的那些奴才還有你們家的遠親我不會連坐，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即可，這已經是我給與你上官家最大的恩典了。」韓子夜走到癱軟在地的上官琳琅面前，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如此殘忍絕情道。

「韓子夜，你最好殺了我，不然待我從黃泉歸來的時候，我一定會送你去無間地獄的。我是瞎了狗眼才會心儀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懦夫，自己無能就容不下旁人，我永遠唾棄你。」上官琳琅知道事情再無轉圜，她用盡渾身力氣心灰意冷地詛咒起面前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子。

「琳琅，你要恨就恨吧，不過你放心，我怎麼捨得殺你呢？你只是就此永久沉睡罷了，待我百年之後，我會再來給你賠罪的。這個地宮所有的一切我都有請一位得道高僧施法過，這裡將會成為你的活人墓，它會克制住你的一切，你就安心睡吧，等我統一了這大好河山百年之後再來與你合葬此處。你且等我。」

在上官琳琅意識消散前，她只聽到韓子夜這番噁心她的話語，那一刻娘娘真的很想爆粗口，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她已經徹底成為了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