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定情

「是這兒嗎？」展於停在一個泛著紫光的大陣前，這塊地相對瓊山的地形來說，算是比較平坦隱秘的，確實算是塊要地。

瞳雙點點頭，示意展於將她放下。

「為什麼非要一大早就來這裡？」展於扶著瞳雙走近陣法，瞳雙突然聚力於右手指尖，劃開自己另一隻手的掌心。鮮血一點一點滴入陣中，一道更加明亮的紫光從陣法中央，如蓮花盛開一般向四周蔓延，直至延伸到整個陣的盡頭。一道紫蓮開過，陣法顯得更加明亮而鮮活。瞳雙收回手，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迷離用毛茸茸的頭輕輕地蹭著瞳雙的小腳，而瞳雙卻扭頭看向展於。

「懂了嗎？」

「嗯。陣法有時間局限，需要設陣者以血為祭，供養其運作。」展於看著瞳雙剛剛還在滴血的左手，若有所思。

「真聰明。」瞳雙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以為他在擔心她，又看到迷離一直在安撫她，低頭一笑。

「我沒事。」

說完，正想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展於又一把將她抱起，想要離開。

「誒！幹嘛？現在還走不得。」

展於停下，疑惑的看著瞳雙。

「為什麼？」

「待會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戰，我想待在這兒，怎麼也可以幫點忙。」瞳雙也看著展於，說得異常認真。

「你又為什麼總是這樣？」

嗯？瞳雙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表示比較迷茫。

「傻妮子，你都這樣了還想幫忙？你不添亂就夠可以了。而且你知道今天什麼時候開戰嗎？午夜。所以你一大早來有什麼用？萬一他們到天亮也打不完，你打算邊忙邊以血養陣？」展於用頭指了指瞳雙腫起的腳，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

「那……我們晚上再來一趟？」瞳雙想了想，看向展於更加認真的眨了一下眼。展於滿頭黑線，想了半響說：「我認為你應該先休息幾天，把腳先養好。怎麼說你崴腳還堵氣讓它更嚴重了是因為我，我覺得我應該監督你先照顧好自己。至於養陣的事情……你可以將你的血裝在一個小瓶子里，我可以幫你祭血，怎樣？」

瞳雙搖了搖頭，覺得有些不妥。

「休息幾天？那得是多久？只能你今晚先幫我來一趟，我們現在去找扶桑爺爺，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腳養好。」

「好。」展於抱著瞳雙，離開陣法。

微風依舊在歸去的路上輕輕吹著，吹開了瞳雙別在耳後的秀髮，瞳雙輕輕將秀髮挽起，重新別向耳後，口中小聲的哼著一段旋律。

「為什麼老是逞強？」展於突然開口，瞳雙抬頭，看到展於的眼睛看著前方的路，繼續走著。

「逞強？」

「許多事你分明不擅長。」

瞳雙想了想，隨即一笑。

「這不叫逞強吧，不擅長我可以學，再小的忙也可以幫助別人輕鬆一點。我只是在證明，我其實是有用的。你別以為我是南宮宮主有很多人尊敬，其實九重天上有許多神，顧慮我年紀小，嫌棄我眼睛瞎，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也明白，只有我有用，才可以真正撐起南宮，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瞳雙的笑顏逐漸消失，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卻好似這世間哪裡也放不完她眼中的堅定剛毅。

展於不再說話，卻隱隱有些心疼。她剛才手心滴血的樣子，說自己要幫忙的樣子，輕易相信他讓他幫她祭血的樣子……真的很愚蠢！愚蠢到他突然很想早點結束這場戰爭，早點，將她帶走。

「怎麼不說話？我的豪言壯志嚇到你啦？其實，以前我為了讓我母親能和我多待一會兒，常常裝作自己對南宮機關密術一竅不通的模樣。我其實不是一個會逞強的人，哈哈……」想到母親，瞳雙眼中一沉，又小聲的唱起了剛剛那首歌謠……

風蕭蕭，雨霖霖

妾在夢中盼郎回

郎說歸，又未歸

捱山花開又幾輪？

……

忽見郎在叢中笑

情托四目，韶華易少

郎可知？

妾欲與郎相纏繞

如藤如枝一起老

……

「你在唱什麼？」展於看瞳雙突然有些奇怪，不禁皺著眉頭問道。

「一首歌，我母親唱給我父親定情的歌。」瞳雙停止哼唱，隨口一答。不料展於眉頭緩緩舒開，又露出他妖冶欠扁的笑。

「我聽到了。」

？

「雙兒是要和我定情嗎？」

瞳雙瞪了展於一眼，扭過頭去。

「滾。」小臉突然變紅，她知道展於一定在偷笑，她都已經習慣他這樣了，習慣了，她知道，現在還是別理他的好……

展於一時憋不住，索性也不忍著了，爽朗的笑出聲來，不自覺的，將瞳雙抱得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