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

欒嬌兒站在人群之中，不知為何竟然受到了其他人的圍堵。「這個世上如果有一種人可以被叫做無賴，那麼這種人一定是你這樣的人！」

欒嬌兒憤怒反駁，「我？你憑什麼說我？」

那人指著他的鼻子，「我為什麼不能說你？難道不是嗎？你不是無賴嗎？賴著別人不肯罷休，人家明明就是不喜歡你，你非得往前湊，這種人不是你嗎？」

「可是我並不知情啊！」欒嬌兒為自己辯解。

那人始終不肯放棄，「不知情？你在開什麼玩笑？一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我就不信你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就裝吧！反正你就是個無賴！」

「沒錯，你就是無賴，無賴！長安城第一大無賴！」有人附和。

「我不是，我不是無賴，我不是！」她真的不是！

小翠連忙叫醒正在掙扎的欒嬌兒，「小姐，您做噩夢了。」

欒嬌兒從噩夢中被驚醒，「原來是噩夢！」她仍然心有餘悸。

本以為自己想開就好，沒想到想什麼就會擔心什麼，竟然還做起了噩夢！雖然做噩夢是非常尋常的事情，可如此真實的噩夢真的讓她非常慌張，這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人總是在最脆弱的時候遭受著來自心底恐懼的打擊。

「小姐，您還好嗎？要不要先喝點水壓壓驚？」小翠關切的問道。

欒嬌兒抱膝坐著，不答發問，「小翠，我是一個無賴嗎？」

無賴？這是多麼嚴重的詞語，怎麼能用它來形容小姐？是誰這麼說小姐了嗎？「小姐怎麼會這麼說？」

「或許我真的是無賴吧！畢竟其實對於尉遲靖和姬子心的感情我早有預感，我不止一次懷疑過他們的關係，可是……我選擇了自我麻痹，刻意忘記這些，說起來，我可能真的是無賴吧！」原來她這麼可惡！

小翠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這是屬於自我厭棄吧？

她聽府里的老人們講過，許多人都是這樣的，當被迫停止一段感情時，一開始是自我認知，用理智將自己拉回現實，接下來就是自我厭棄，開始懷疑是否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最後就是開始自我放棄，很容易就放棄了自我。

「小姐，其實你做的足夠好了，沒有人可以做到小姐這樣！畢竟小姐一開始確實是不知情，而且尉遲公子和姬姑娘的事也被藏得好好地，就算小姐曾經懷疑過，但是他們姬氏的事確實也不是旁人能理解的！」小翠儘可能的為她找理由。

欒嬌兒懷疑的看著她，「真的？」真的不是無賴嗎？

「當然，小姐忘記了嗎？之前高陽公主也想打尉遲公子的主意，連高陽公主都分辨不清，更何況是小姐您呢！」誰又能是十全十美呢！

欒嬌兒抬起臉，「是啊，高陽公主確實是有過想法，可是後來也不都放棄了嘛！」高陽公主都早早放棄了，可是她卻並沒有！

「小姐，沒人是完全一樣的，您總得有自己的想法啊！」這不是很正常嘛？

欒嬌兒突然驚奇的看著她，「小翠，我發現你似乎懂得道理很多！」

「哪裡的話，我也都是聽府里的一些老人們說的！」她自幼沒有得到的關愛，都在府里找到了！她對那些長輩們的教導從來都是認真的聽，因為老人們說的話，雖然有些啰嗦，可是不乏一些人生哲理，那是她這麼大的人不曾經歷過得！

「你做的都比我好，說起來我也真的是夠沒用的！」她還不如一個丫鬟懂事理看得開！

小翠卻並不這麼認為，「小姐，若是我可以像小姐一樣活得無憂無慮，我又何嘗會選擇成為一個丫鬟？小姐是幸福的，您應該珍惜現在的生活！老爺對您疼愛有加，即便先夫人已經過世，可是繼夫人對您也很好，是您如親骨肉。」這樣的生活是旁人羨慕不來的！這得需要多少的福氣才能修得啊！

欒嬌兒臉色更陰鬱了，「其實很多事都是你不懂！」這個所謂的疼愛、親如骨肉都是她偷來的！是她這個不孝女偷來的！可是她沒臉說，即便是對最信任的丫鬟，她也開不了這個口！

「小姐……」她說錯什麼了？小姐為什麼似乎比先前還要垂頭喪氣了呢？

「小翠，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做了很多錯事，只不過很多事都被掩藏起來了！」欒嬌兒陰暗的說道，「你日後也別在說我好，我真的不值得！」

小翠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

「修業，你對欒姑娘別太凶。」她不會勸修業對欒姑娘好，畢竟她的男人怎麼可以對別的女人好！因此她只會說不要太凶，這是她堅持的原則。

修業不解的看著她，「突然間怎麼這麼說？」

「只是覺得這樣對她不太好！你對她丫鬟的態度都比對她要好一點點，所以你還是稍微注意一下吧！起碼稍微克制一點點，給她留點情面！」身為女子，又是大小姐，應該會很介意吧！也不知會不會拿身邊的人撒氣。

尉遲靖等了她一眼，「你有這個閑心關心別人，不如多關心關心我吧！我也很需要關心的！」

「你需要關心什麼？」這男人連姑娘家的醋也吃？

「什麼都需要，我最近累了，困了，你都不知道安慰我！」真是不像話！

姬子心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你不要太過分哦，你昨天才枕著我的腿睡的那麼香！」

尉遲靖想都沒想就反駁，「是啊，後來又是誰趴在我腿上補覺的！」禮尚往來，她倒是一點也不吃虧！

「那，那是我後來累了，也需要休息！」她為自己辯解。

「都是你有理行了吧？我說不過你！」他說一句，她有好幾句等著他呢！

姬子心得意的看著他，「本來就是我有理！」她繞回正題，「你真的不要對她她凶哦，起碼一視同仁！」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還沒嫁進門呢，就這麼管，嫁進門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