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無標題章節
「誒?還有我呢!你個沒良心的…我你就給扔這兒不管啦?!」被一直晾在旁邊的潘少染坐在地上,抬起手臂正面指著路延的鼻子,帶著哀怨的語氣說道。
「好啦!我不是故意的…」路延啼笑皆非,立馬蹲下身子去哄。
「路延哥哥!」
短時間內發生的一幕幕,從頭至尾皆被藏在暗處的奉違默默盡收眼底。
想必是作息不規律的原因,他的傷勢依舊看起來沒有什麼好轉,臉色還是那麼蒼白疲憊。
他的目光先是流轉在逐漸遠去的舟與歸身上,隨即又盯住那幫還在嘩鬧鬥嘴的人面上一一掃視而過,具體意味不明。
「咚——」
就在這時,冠雲從內至外徹響起了悠長綿揚的撞鐘聲。
還在互相開玩笑的眾生,原本一個個都還是玩世不恭的姿態模樣。
「呀呀呀呀…」
「集合了!!快走快走…去晚了肯定又要被寧師傅虐得要死不活的!」
「哎喲!你往我身上撞幹嗎…」
「這邊兒這邊兒…」
「誰踩我腳!」
耳邊傳進再不過熟悉的鐘聲后僅僅不到一秒,場面一度有些混亂!不論男女,全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集體跑往同一個方向。
冠雲私塾最為廣闊無垠的草地上,寧柳和閭丘兩人並肩而立,早已等候多時。
直到耳邊聽不到凌亂的『踏踏』腳步聲,背對眾生的二人這才緩緩回過身,開始定睛打量。
『唰——』
男女自覺分為兩隊,腰板挺直,排列整齊劃一。人人面貌神采奕奕,少年足夠純凈的眼眸明亮有神,為即將降臨的考核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寧柳不言由說,率先上前兩步。腦海中還回映著書樓茶閣上公羊和賀若那兩人的『悲慘樣狀』,
不由得捏眉揉額,再頗為無奈似的深深嘆息。
冠雲上下無人不知深知寧柳什麼為人脾性,只要一見她露出如此神情,就知道是暴風雨到達之前的平靜!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
「寧師傅!您嘆什麼氣啊?」潘少染不怕死地問。
眾生髮自內心為其豎起一個大拇指:服!
「怎麼著?我嘆個氣還得提前跟你彙報彙報?!」聞言,寧柳似笑非笑,立即將目光幽幽轉過去,語氣聽不出好壞的…都是傻子!
「嘿嘿嘿嘿…」潘少染沒回答,一邊笑得燦爛一邊搖搖腦袋。
看到寧柳難得吃癟一次的閭丘不禁也掩口偷笑,殊不知寧柳是面對那張天真又犯二的『驢大臉』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無可奈何罷了……
「現在開始體能考核的第一場!賽步擊鼓!顧名思義,每人手持一把鼓槌,最先擊中終點銅鼓為此隊第一名勝者,以此類推!由於男女體力相差懸殊,故此分為兩隊,並按照抽籤決定先後順序!分為四列站隊,每組四人依次準備!最後一點請切記!一旦發現或踩至白線者,一次警告,二次成績作廢!」
「是!學生明白!」
閭丘大致講述過規則后,便給終點的侍女孫姣打手勢。
跑道另一頭的孫姣收到指示后,立刻揮手示意。隨即讓對立而站的兩名侍女,將半丈長的紅絲條盡數扯直,再將銅鼓升起。
用以石灰劃分的白線跑道大約有百丈,拐彎的路線讓人一眼望過去十分清晰明了。
所有好巧不巧,抽籤分到第一組的剛好是長孫英、潘少染以及路延和賀若宴,床位緊緊相挨的四人。
「哈哈!想都不用想!這種不用腦子只比速度的考核!第一名肯定是我的!」潘少染活動著上下四肢,目光躍雀,躍躍欲試。
路延仰頭只笑沒有說話,一對明凈如泉冽波水般的眼睛再次彎成了月牙。
爽朗不羈的笑聲,引得正準備抽籤的舟與歸朝他那個方向接連看過去好幾次。
「大哥!加油!」腳傷差不多痊癒好的長孫玉璇,小跑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唯有被馬蜂蟄過的臉上,還抹著清涼的藥膏。
長孫英聽到自家妹妹的鼓勵聲,沒有開口回答。目光寵溺,回之淺笑。
「大哥!加油!大哥!加油…」長孫玉璇繼續一邊喊著,一邊把鑽到自己跟前的蒲鳴歡一把再次推到角落。
「哎喲!」
「誒!小心點!」辛虧高葵還算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她的胳膊。
「哼!我讓你橫!」驢脾氣上來的蒲鳴歡立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屁股側撞過去,直接把長孫玉璇整個人猛地一下懟出了人群外!
「哎呀!你個…」
「小姐!小姐…」時刻注意著長孫玉璇身影的婢女樊樊見此情形,立刻丟下手裡的大蒲扇小水壺,一路小跑過去將自家小姐扶起來。
車馬軍隊一路暢通無阻,浩浩蕩蕩進入隋宮城內。
將至大殿宮門前,車騎將軍梁素率先下馬。大手一甩,身側的士兵穩穩地接過虯龍棍,再退至一旁。
「太子殿下,隋宮城已到!」
梁素適逢不惑之年,氣概依舊剛健似驕陽,雙眸猶如烈火。沉穩有力的聲音從胸腔發出,能傳達到在場每個人的耳內,震震迴響。
霎時,從的馬車上急匆匆下來一位身著華冠麗服的韶華男子。
身形健壯且圓潤富態,濃黑橫眉方形闊臉,鷹鼻深目,其貌不驚。
腰間系著綾羅玉帶,左右佩戴著凝脂佩玉。玉面上的四爪蟒精美雕刻、栩栩欲活。隨著疾風似的步調佩玉相碰,發出雜亂刺耳的響聲。
「此番路途,有勞將軍了!本殿下打算今夜在府中設席擺宴,順便也為將軍一行人接風撣塵。不知將軍意下如何?」西和陽餘光瞥著梁素,語氣高不可攀。
「多謝太子殿下美意!陛下聖旨,命臣等回朝後,需將邊防軍況向其彙報。恕老臣難以從命!」梁素輕輕頷首,不亢不卑。
暗裡,言辭間飽含回絕之意。明上,不會使龍血鳳髓的太子殿下有失顏面。
「也罷!將軍雖未受封,卻也是開國元老其一!政務如此繁忙,理所應當!理所應當!」西和陽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耳朵,聽到『聖旨』二字臉色變得極度不自然。敷衍著應了幾句,便匆促離去。
空中仍然飄灑著雪花,要比晨早要稀疏了許多。臨近二月份的寒風變得細柔了許多,沒有年中時那麼冷颼刺骨。即便冬日的陽光不灼熱刺眼,儘管寒氣逼人,也比深夜相對溫和。
西和陽被宮人左右擁護著,走到朝堂門口中央時,毫不遲疑地轉向朝東的方向。
梁素的眸中情緒不明,展開雙臂,任由禁衛軍卸下身上的軟鎧。
「將軍稍等片刻,待卑職先去稟報!」
「嗯…速去!」
隋文帝一襲對襟滄龍躍騰圖案的闊袖便衫,端坐在樣式簡約的書桌前。桌面上的文房四寶周備齊全,只有如小山似的黃本奏摺略微凌亂。
宮人提著剛取來的幾塊燒炭,打開鐵爐的爐門,手腳麻利地放入。
「啟稟陛下,車騎將軍梁素請求覲見!」
一身材矮小,皮膚黢黑的宦官。低著頭,垂著腰背,尖細怪異的嗓音打破了墨書房的寂靜無聲。
正在批閱奏摺的手腕稍稍停頓,輕輕活動幾下。
「宣。」
宦官應承時的姿態卑下,腰背又低了幾分。
宦官很快便回,身後帶領著一名只著便衣的中年男子。
「老臣梁素,見過陛下!」梁素和隋文帝間隔一尺止步,他面目肅立,彎膝拜見。
「愛卿快平身!賜座,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