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叔的腿

白汐餘光瞄了一眼兒，拄著拐的男子五官比她見到的二伯白世才和爹白世孝都長得精緻，完全是把白老爺子和楊氏的優點給長全了。

身材比較消瘦，右邊褲腿膝蓋下方一指處卻空蕩蕩的，他就是白家老五，白世民。

楊氏並不是因為小兒子回來所以停止磋磨四房，而是他帶回來消息，楊氏的老閨女白玉兒快要回來，要說悄悄話才放四房一家回屋。

今天輪到三房趙氏做飯，蘇氏得了閑也沒有閑著，而是去廚房幫忙幹活。

白世孝就帶著白汐和等在上房門口的兒女回到西廂，癱坐在炕沿，他不善言語，只木訥訥的握著白汐的手腕，半天才道：「閨女，你嚇死爹了啊。」

然後就靜靜的凝視這白汐，閨女方才說話利索得，他差點都以為那是別人家的閨女了。

白汐分得清是真情還是假意，這個憨厚的莊稼漢子只是不善言辭，又長期生活在楊氏孝道大過天的高壓下，忘記了反抗而已。

但對兒女心疼是真實的，這就有得救，做人不能失了孝道，卻不能一味的愚孝，那會害人害己。

楊氏就像一個老道的馴獸師，她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再來對付她的兒子們，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失手過。

如同馴獸師訓練猴子跳火圈一樣，不跳就給一鞭子，跳了就不挨打，久而久之猴子都明白只有跳火圈才不挨打，那它以後只會有一個反應。

何況白家幾個兒子還是人呢，只要楊氏一拿出白布條或者是說他們喪良心、黑心肝、從她腸子里爬出來等，白家兄弟本能的反應就是認錯、順她的心意。

「爹，女兒現在好了，以後保護你和娘。」白汐醞釀了一下裝出一個十二歲該有的表情語氣說道。

「俺的傻閨女呀。」白世孝只道，小六就捂嘴偷笑，白芷和五郎都揚了揚嘴角。

「對了爹，五叔那腿是咋回事？」白汐就問道，白世民長得那麼俊，怎麼偏偏腿就出了問題。

白世孝先是一怔，然後想了想，「聽說是學堂摔的，當時我沒在家，是你大伯帶回來的，郎中說那腿醫不好，只能用鋸子把碎了那截據了，可惜……」

白汐只道是庸醫害人，得摔得多嚴重才到鋸腿的地步。

幾人說著話，蘇氏就推門進來，小六就把藏好的胡蘿蔔拿了一根出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溢滿笑意，「爹、娘你們看，汐兒姐在山裡找的，老好吃了。」

蘇氏和白世孝相互看了一眼，「山裡有這麼大胡蘿蔔？」

「娘，汐兒姐說有，那就有，咱們分著吃。」小六就道，白汐不好意的摸了摸耳朵。

蘇氏和白世孝都不要小六遞上來的，「馬上要夜飯啦，你自己吃吧。」

「爹，娘，你們就吃吃看嘛，好吃咱以後背柴就去找。」白汐知道他們是捨不得吃，想讓小的多吃點長身體，那一小塊有什麼要緊的。

蘇氏只咬了小半口，就把剩下的塞到小六嘴裡，「比咱們地里好吃，還大了好多呢。」

「娘，咱還有三個。」小六獻寶似的把剩下三個從柜子里掏出來。

「要不咱給他爺奶送過去嘗嘗。」蘇氏這個孝順媳婦提議，她的認知里有好東西就該孝敬老人。

「娘，爺奶每天都吃得飽飽的，咱們天天餓肚子，剛剛五叔回來那包袱里有糖，奶剛剛趕我們出來，就是不給我們吃，是不是呀娘？」小六護著胡蘿蔔覺著嘴說奶不給糖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