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面無表情的秘密

坐著船回到巴黎時已經是晚上的八點了，很順其自然地，就是要去吃晚餐。基於銀龍陪了她一整天，因此妙意（霧汀）就開口：「銀龍先生，能請你吃頓飯嗎？」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沒感情、沒語調。

「好！謝謝你的邀請」——銀龍亞奧從一開始就覺得妙意（霧汀）很奇妙，怎麼她說話都是一個調調，沒感情的呢？跟他一樣。他是因為受過情傷才變得如此不近人情，可妙意（霧汀）看著也才二十二歲左右呀，怎麼也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呢？看她這樣也不像受過情傷呀。

銀龍亞奧雖然感到奇怪，但因為他們還不熟，也不好問出口。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故人的後輩，如果不是因為跟她有緣，三番四次都能偶遇，他肯定會被她臉上的面無表情激得打退堂鼓的。

在一家充滿法國情調的西餐廳吃了一頓正宗的法式大餐后，銀龍就送妙意（霧汀）回家了。等他回到闕龍門的銀門總部時，毫不意外地就看到原來應該在日本的唐傲雨，坐在這裡喝著茶等著他。

「那個小姑娘，真是霏浣的後代？她倆長得像嗎？」——走到唐傲雨的身邊，甫一坐下，唐傲雨就發問了。

「是的，她叫霧汀，拜於內陸衡山派的門下，法號妙意。長得、長得跟記錄里的那位相師小姐容貌相似，一看就知道兩人有血緣關係」——銀龍喝了一口茶后道，「不過奇怪的是，之前見面時就看她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剛開始還可以說陌生，所以面無表情；但是後來發生了挾持案、殺人案、還有她跟同為玄門的同輩人相處時也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就很奇怪了。」

「這個問題，不如明天請她來闕龍門坐客時再旁聽側敲不就知道了嗎」——唐傲雨被銀龍說得也有了興趣起來。

「嘟、嘟、妙意姑娘嗎？我是亞奧，明天想邀請你來闕龍門做客」——一聽唐傲雨的話，銀龍亞奧馬上當著他的面打電話邀請妙意（霧汀）。

「好，可以，明天上午十點后我在家」——妙意（霧汀）平淡如湖面的語調從電話那頭傳到亞奧這邊。

「好，我們明天見」——銀龍亞奧帶有高興！？的語調應道。

位於法國的銀門，設計上和世界各地的闕龍門大同小異，主要分為佔地寬廣的前後兩大進，兩進之間，由蔭綠青蔥的松林檜木所隔。

說到底，闕龍門的建築風格有點類似於Z式大宅一樣，有前進和後院兩部分，前進是辦公用的，後院是休息的。但是從大門到前進部分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並且前進由前至後分隔為多庭，每一庭間皆有關卡，身分愈高者住愈後庭；也就是愈靠後進的庭間。除非獲得許可，否則即使身分再高，也沒有人敢擅闖後進。

「後進」分為三閣六居，由前進所守護，為銀龍及偶爾到訪的其他八龍所居。不過後進的建築部分會跟當地的建築風格相融合，由於銀門地處法國，因此銀龍門的後進部分就類似於城堡式建築，有著數管銀灰尖塔和漆白牆身，格狀的蜂窗點綴其間，肅穆典雅而令人嘆為觀止。

銀龍居住的「銀雪居」位於「赤日閣」和「雲海居」之間，和「夢伊居」遙遙相對，整個設計以浪漫的歐式風格為主，由林蔭大道通向布局對稱的花園與靜謐景緻中。一般來講，銀龍只會在銀雪居的書房辦公，除非是開特殊的九龍視頻會議和每季度的銀龍門例行會議才會在前進的議和室開。

所以銀龍今天會在銀雪居接待妙意（霧汀），上午十點，妙意（霧汀）就坐著銀龍派來的車子來到闕龍門位於法國的總部。

「妙意姑娘，你好！我叫唐傲雨，與貴家族的一位相師是好友」——見到這位娉婷少女，唐傲雨臉帶微笑地道。

「你好！我叫謝霧汀，法號妙意」——妙意站著做了一個拱手禮道，這個禮儀做得跟他們的顧問劉子衿一樣的標準。「原來他就是他們的劫數源頭啊！無怪乎她大堂姐會淪陷」妙意看著眼前這位英俊且散發著中年男性魅力！？的男子在心裡輕嘆道。

「能否冒昧問一下，霏浣，她現在過得怎樣了？」——難得聽到唐傲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在場的其他八龍？！只差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喔，不止八龍，還有去世界各地旅遊的上任龍首們，全都開著視頻現場觀看！？

「唐先生，不知你可還記得我大堂姐曾經對天發過一個誓言，說以相師之名起誓的」——妙意

「。。。我記得，她有說過句話」——唐傲雨冷不叮地被問了一句后，回想一下再道。

「凡是玄門中人、武林中人，如果對天起誓，如不能按誓言去做，那後果就要起誓之人來承擔。我大堂姐當時是以相師之門起誓的，因此沒能如願的話，她就要承受她之前所發的誓言之後所帶來的後果」——妙意再度開口。不過她說話的內容讓在場所有人，以及現在正在看現場直播？的其他人陷入一片寂靜。

「有辣莫嚴重嗎？」——遠在海島的青龍小聲地嘀咕了一聲。

「我們相師和武林中人本就能凡人之不能的能力，所以在我們成為真正的玄門中人之後，我們也將受到上蒼的督促，因此我們化外之人一般不會把誓言拿來開玩笑的，一旦起誓了，就得執行，這是對我們化外之人的一種監督，比凡間的什麼法律還要來得高效」——妙意

「。。。那她現在人在哪裡呢？我只能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就可以了」——聽了妙意介莫嚴肅的話之後，唐傲雨的內心居然閃過一絲愧疚的心理，聲音有些沙啞地道。

「我以相師之名起誓，一生一世都只愛唐傲雨一人，如若他不能娶我為妻，我必承受冰錐之苦，長埋於冰川之中。這是我大堂姐當初立的誓言，所以您覺得她現在能在哪裡呢？」——妙意把當初霏浣的原話再說一遍后，反問唐傲雨。

「你、你是說霏浣她？她」——唐傲雨聽了妙意的話，也想起霏浣當初發的誓言，但是、但是他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不能當真的。唐傲雨不由得喃喃地輕聲道。

「隨便說說？唐先生，看來您對我們玄門還真不了解；也是，我們玄門沉寂了太久，久到大家幾乎都不知道有玄門一派。可是，它卻是真的存在的」——妙意

「那妙意姑娘你這樣？跟令堂姐有關？」——銀龍亞奧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來。

「我大堂姐在臨被冰封之時，對上蒼再許下個誓言，以一生作為代價，為免她之後的後輩們跟她一樣再受這般錐心的感情，讓我們從此感受不到悲傷；初衷是好的，但是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感猶如七個同胎兄弟，缺一不可。她讓我們感受不到悲傷，也就無法體會到快樂等其他六種情感。因此從我們一出生就變成這樣，面無表情直到老死」——妙意至始至終都是一副面無表情地、彷彿在講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

在場的人聽了妙意的話后，這次真的是死寂一般了；特別是唐傲雨，他從未想過，一個在他們聽來像無稽之談的誓言居然會兌現，並且還是上天執行的。他活到現在四十歲了，頭一次感到愧疚，真正的愧疚。

「妙意姑娘，那令堂姐呢？現在人在哪裡呢？能否告訴我」——唐傲雨還是想知道霏浣人現在在哪裡。

「她、她被冰封在我們祖宗的發源地——扇子峰的深處。那裡長年積雪，氣溫都在零下五十度」——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