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恩斷義連
「啊!」
天玄寒印無視奇蟲火焰拍在楚銀鏑身上,同樣的一招,卻是截然不同的威力!
寒氣刺骨,侵入腦髓,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痛苦了,楚銀鏑艱難的挪動著凍僵的軀體,遠離寒氣的源頭。
暴漲肆虐的寒氣盤桓在整個無聲谷,受到玄冰寒氣侵蝕的周遭萬物都成了冰塊,只有先天武者才能抵禦這天災一般的毒氣。
禁錮江舟行的大陣早已癱瘓失靈,魔教帶來的手下大多數都已經在寒氣肆虐中喪命,蒙面三人組也是後悔不宜,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江舟行竟然突破到了傳說中的近神境界,拼盡全力抵擋寒氣的他們也早就暴露了身為三教主事的身份。
「正魔勾結,你們!該當何罪!」
江舟行強勢問罪,儒道佛三位主事見難逃罪責,紛紛供認不諱。
「江宗主,我等也是受魔教挑撥,只要魔教被拔除,我等自然不會再與玄冰氣宗為敵,看在三教統領正道對抗魔教異族多年的份上,還請高抬貴手。」賈仁義推脫道。
「是啊,都是魔教威脅我們要開啟正魔大戰,這才有如今的局面。」石摩西隨之附和。
「阿彌陀佛,天可憐見,有了江施主這樣的正道棟樑,魔教不足為懼矣。」甄藍壽一臉慈祥和藹的笑容,似乎剛才的所作所為都是另外一人所犯下的。
江舟行聽完有點犯難,對於三教的高層,像他們這樣的外人是輕易動不得的,可看著他們三人那無恥的樣子,江舟行真想馬上一巴掌拍過去一了百了,奈何如今的身體狀況只允許他再出一招。
江舟行看向楚銀鏑,冷然道:「你,可有遺言?」
楚銀鏑見大勢已去,冷笑著說道:「成王敗寇,我是敗了,可在此拖延到你玄冰氣宗滅門還是做得到。」
「玄式:氣禁玄黃。」
江舟行納盡百里風雲以玄冰寒氣為引凝成百丈冰棺,勢要將楚銀鏑永世封印在此地,受盡玄冰寒氣之苦,方可平息心中怒火。
「走,回玄冰氣宗!」
江舟行擔心宗門安危,帶著江玄等人御氣而去,留下三教之人面面相覷。
「就這麼走了?」
賈仁義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還以為這次要死了呢,賈道友,玄冰氣宗惹不得呀。」
石摩西有些后怕,雖然他好戰,但半夜在廁所打燈籠這樣的事他還是不會去做的。
「阿彌陀佛,如今魔首已誅,兩位,可還記得我等定下的計劃?」甄藍受提醒道。
「甄大師說笑了,賈某當然記得,不論魔教和玄冰氣宗誰輸誰贏,我等都將向魔教開戰,如今正是大好局面不是嗎?只是,在進攻魔教之前,我們尚有一事要做。」
賈仁義和石摩西對視一眼後會心一笑,隨後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向甄藍受。
甄藍受被勾起了興趣,問道:「哦?還有什麼事?」
賈仁義和石摩西一同把住佛者的左右手,笑道:「按照你們佛教的話來說,還差一個向魔教開戰的因。」
撲哧,熟悉的聲響,熟悉的冷箭,佛者不敢置信的看著從自己背後穿胸而出的利箭,怒道:「你們!」
不由分說,儒道二人一人一掌左右拍向佛者頭顱,半空中似是開出一朵血花,又似被拍爛的西瓜,寫下了佛者的最後篇章。
······
另一邊,江舟行等人匆匆趕回宗門重地,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雲海之地波濤詭譎,仙鶴昊日當空,山間鳥語花香,這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看來,楚銀鏑之言不過是欺詐,想要求得一線生機卻被我封印,倒是便宜他們了,咳咳······」
江舟行見自家宗門安然無事,不由放下了執念,一身氣息化散,如同返璞歸真一般。
瞧見父親氣質變化,江玄已知他即將羽化而去,便屏退了眾人。
江舟行在玄冰氣宗內轉了幾圈,這才對身後的江玄道:「把宗門長老都叫過來吧,是時候將宗主之位交給你了。」
「是,父親。」
江玄想說些什麼卻無從開口,人死如燈滅,這麼短的時間又能想到什麼要說的呢,只得按照吩咐叫來江曨等人。
「宗主,玄兒的事情我聽說了,氣宗之主,他當之無愧。」
江曨似乎已經知曉將要到來的事情,主動表態。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曨弟,今日之後我兒江玄將成為玄冰氣宗之主,你們一定要好好輔佐他,嗯?」
江舟行眉頭一皺,人群中一個正直青春年華的少女在聽到他宣布宗主之位時不慎泄露出了一絲玄冰寒鑒第八層幽冰境的氣息。
江舟行定睛一看,少女天生麗質,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原來是玉骨冰心的江雲竹。
江雲竹,玄冰寒鑒第八層,玄兒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只能練到第七層,怎麼辦,要是被他人知道玄兒不如她,宗主之位是不是······
數百種可能性在江舟行腦中閃過,最終還是私心戰勝了理智。
「你們下去吧,小竹,跟我去一趟禁地,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咳咳。」江舟行冷冰冰地說道。
「我?好的義父。」江雲竹雖然不知道義父要對自己說什麼,但自己剛剛突破了玄冰寒鑒的七魄界限,這個秘密只能和義父說,所以一副興奮的樣子跟在江舟行身後。
「父親叫小竹去禁地?前世小竹的性情突然大變好像就是在這件事之後,這件事中父親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跟上去看看。」
江玄見狀,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可能,於是以無相大化魔體中的秘法隱藏氣息,偷偷跟在江舟行二人後面。
來到寒泉洞,一股徹骨的寒意遊離在周身,這裡是修練玄冰寒氣的聖地,也是歷代玄冰氣宗宗主坐化之地。
「小竹,你今年十六歲了吧?」江舟行明知問道。
「嗯。」
江雲竹乖巧地回答著問題,臉上有些疑惑為何義父不記得自己的年歲。
「這十六年裡我待你如何?玄冰氣宗待你如何?」江舟行嚴肅道。
似是察覺江舟行的深意,江雲竹也認真答道:「義父待我如親子,宗門亦待我不薄。」
「那就在此地以囚道玉發下毒誓,此生忠於吾兒江玄,守護玄冰氣宗。」江舟行不帶絲毫感情地說出這句出人意料的話。
「義父······您是什麼意思?」
江雲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似是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你······不信任我······可我是真的把你當做親人啊。」
江雲竹心如死灰,一臉慘白的看著江舟行遞來的血色囚道玉,此玉是有名的天才地寶,可以見證誓言,在違背誓言時強行終止和改變人的行動,但是對神魂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會禁錮武者的境界。
「你的天賦太出色了,讓我也感到害怕,我沒辦法對這樣的變數無動於衷······」
江舟行嘆息道,他又何嘗不想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只可惜,自己即將身死道消,每分每秒都要計較一番的人又怎麼找的到那樣的方法。
「如果我說不的話,你會殺了我嗎?」江雲竹哭著笑道。
江舟行頓了頓,知道自己的殘軀已經留不住她,只得失望說道:「你走吧,念在往日恩情,請不要與玄冰氣宗為敵。」
「哼!今日,我與你江家兩不相欠,你之恩情,我已償還,你不配做我的義父。」
一聲冰冷嬌喝,江雲竹做出了讓江舟行意外的選擇,她將血色囚道玉煉入體內,證明了她的忠心。
「好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江舟行一臉愧疚,心境不穩加速寒氣流逝,身形漸漸消融,最終羽化成了天地的一部分。
「唉,何必如此呢。」
暗處,在場的第三人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是嘆恩仇難斷,是嘆人性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