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仙子情傷憶往事

「老闆出去買菜了。」王秋冬在廚房一邊洗東西一邊說道，「二樓昨天傍晚是來了一個女孩子你可不要想著去打擾人家，我這裡不歡迎的。」

「老闆娘儘管放心，我只想靜靜地遊覽。」

雨一直下著，風也越來越大。

窗戶開了一邊，零星雨點從窗口撇進來，木地板出現了點點水斑，濕了干，幹了濕。

房間清一色是古雅的木板，十分精緻。床頭柜上燃著檀香，好聞的香薰籠罩了整個房間。紫砂茶杯升起一縷縷白霧，為風吹動，搖搖晃晃地散開了。

嫦娥在圓凳坐著，一隻手撐著腮，衣袂秀髮隨風微微飄動。她獃獃地看著窗外的柳樹。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她很自然地想起這首詩來，雨水沖刷著柳葉，將它們洗滌得清新碧綠。萬千柳絲彷彿纏繞進了她的內心，全都卷作一團，無論如何都解不開。

嫦娥連連哀嘆，兩行清淚落下，感而賦詞：

虞美人

風迎窗綠柳依依，水冷鳧難思。孤影燭下觀南天，天上清雲明月似當年。

前夢已逝君如舊，蟾宮悲空守。花濃水綠玉兒歡，酒淡孤夜霜淚君不見。

她不明白，為何上天要作如此安排。

那是相當久遠的事了。有一日，太陰娘娘從靈霄殿回來，跟她說起，凡間出了一個神通廣大的妖仙，是一隻天生石猴。他大鬧東海龍宮，強搶兵器；大鬧地府，強銷死籍。東海龍王與秦廣王上天參了一本，玉皇大天尊欲遣兵捉拿，是西方太白金星為他說話，懇求陛下將之招安上天，免動干戈。

嫦娥驚訝之餘又有些好奇，這個妖仙竟敢如此亂來，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嫦娥心心念念，知道妖猴已經上了天庭，故此想去看一看，找了個理由跟太陰娘娘說了后便獨自前往天庭。

作為天庭第一美人，嫦娥的到來，對那些仙人來說，是一件大事。雖然天規森嚴，但這並不是阻止年輕仙人欣賞的理由，只要別過界，看一看也無妨。

南天門的路上圍了一圈的人，嫦娥仙子許久才來一次天庭，能夠這樣一窺芳容的機會實在不多。虧得糾察靈官上報玉帝，逐走了圍觀的人，嫦娥方得自由行動。

她問過廣目天王妖猴如今在何處服職了，因此直接沿路向御馬監走去。

嫦娥在御馬監門外，悄悄地看進去，果然有一隻猴子在那裡喂馬。石猴的動作十分嫻熟，喂完馬後又仔細地為每一匹天馬刷洗身子。

歷任弼馬溫她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有一個能夠像石猴那樣親力親為，認真細心的，遂對石猴有了些好感，覺得也不像太陰娘娘所說那般暴戾恣睢。

「喂！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御馬監中鬼鬼祟祟的！」

嫦娥還在偷偷看著，不曾想頭頂傳來一聲驚雷般的喝問。

嫦娥嚇得差點坐在地上，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長得好比毛臉雷公的，獠牙橫生的妖怪蹲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速速報上名來！免打！」

嫦娥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這真是太可怕了，就是雷公都沒有他那麼兇惡。

「我……我是廣寒宮的嫦娥，你……你就是新來的弼馬溫？」嫦娥顫顫巍巍地說道。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嫦娥。」孫悟空一個後空翻從牆上跳下來，收回滿臉兇相，「老孫就是弼馬溫，仙子來此有何貴幹？」

嫦娥見他收斂了一些，沒那麼兇惡了，膽子就大了許多。

「沒事，我只是聽說來了一個神通廣大的妖仙，一直想看看，今日便尋著機會從廣寒宮出來了。」

「呸呸呸，什麼妖仙！老孫如今是神仙了！」孫悟空糾正了嫦娥的常識性錯誤，當然這是他認為的常識。

「哦……」嫦娥笑了笑，這個石猴生得這麼小，才剛到她的腰部，卻這麼犟，真是有趣。

「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叫孫悟空！你不會寫，我教你！」孫悟空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寫出了他的名字。

嫦娥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怎麼可能不會寫？」

「你還不是看過我寫了之後才認識的。」孫悟空也笑了笑。在天庭這幾日，還沒有和人說過這麼多話呢，沒想到一開始就是和嫦娥仙子說的。

「老孫看你人還不錯，來，帶你看看我養的天馬。」

孫悟空背著手，在前面帶路，嫦娥緊張地跟著，不敢亂跑，生怕孫悟空生氣。

「嫦娥仙子，我在花果山還有兩個妹妹哩，她們長得和你一樣傾國傾城。」孫悟空在前方說道。

嫦娥不信，便問道：「她們是怎樣的？叫什麼名字？」

「仙子是不信我了。她們一個叫紫霞，一個叫瑤蝶，仙子應該知道她們的名字。」

嫦娥愣了愣，紫霞和瑤蝶她當然知道，天上地下的所有人都知道。

三界四大美人，為首的是七彩迷幻蝶瑤蝶，其次是她，第三是紫霞，最後一個是雲舒仙子。

紫霞和瑤蝶並稱「妖界兩絕」，而嫦娥和雲舒並稱「天界兩絕」。

千萬年來都沒有四大美人這種說法，也就是她們四人出現后才開始有的。

雖然妖與仙看起來是對立的，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只有惡妖和邪仙才是天界要懲治的對象，妖的稱謂一開始也是用作那些惡妖身上的。後來意義拓展后，連靈也歸入妖了。

「哈哈哈，嚇著你了吧！」孫悟空頗為得意地笑道。

嫦娥瞪了他一眼，又好奇地問道：「孫悟空，以我的直覺，你和其中一個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孫悟空的身形定了定，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晌才搖搖頭，說道：「沒有，你想多了。」

這話聽起來難以讓人信服，嫦娥更加相信孫悟空和紫霞或者瑤蝶有更親密的關係了，但既然他不想說，便不再追問了。

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都有些說不得的傷心事。

孫悟空來到第一匹馬處，輕輕拍了拍馬背：「你看，這馬本來孱弱不堪，比我更瘦，如今被我養得如此驃壯，就是跑到月亮也不見得累。」

「真的？它以前真是很瘦弱？」嫦娥看著眼前氣宇軒昂，體型優美的白馬，怎麼都不相信。

「既然你不信，我也無奈何。日後你可每日看著我養馬！」孫悟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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