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傳染

虛擬世界的最核心之中，王雷依舊坐在那個椅子上，批閱著一篇篇文件。

看著手邊只有巴掌高的文件，王雷忽然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看著旁邊一個高腳凳上，一隻更加擬人化的小兔子正在攥著筆，在一份相對簡單一點的企劃文件上寫著計劃書。

王雷端起身邊的茶味牛奶泡迷你年糕團，用吸管吸了一大口，有些煩悶的發著牢騷。

「阿米婭啊，你說最近怎麼需要批的大型科研計劃越來越少，但是總能出現不少大規模沙雕事件。

就像上一次，報告上了了一個耶夢加得計劃，說是要邊緣的場地就行，平常哪裡又沒人用，然後我也就把所有空閑的邊緣場地都批給他們了。

結果他們神特么，用智能控制的無人礦甲當鱗，精神共鳴器做脊椎協調戰甲之間的能力，其他甲做肌肉用，還用上了生化系的灰菌做聯結，紅色的納米能晶機械做血液，用能量填充整體擴大之後戰甲之間的空隙，最後再拉長，還真做到了環繞隔離層一圈。

真不知道這種鬧著玩一樣的龐大提議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同意，並且一起去干，還真特娘的干成了。」

王雷把手裡的筆往桌子上一扔，一臉糾結的看著面前的：『6號基地神話風格改建提議』

旁邊的阿米婭停下了手，把剛剛寫好的企劃書輕柔的放在一邊，拿起手邊的一盞薄如紙張、柔如嬰兒皮膚白瓷的小茶杯，優雅的淺酌一口裡面的胡蘿蔔汁，然後放回原處。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響，宛如古代的王公貴族家的子嗣，一股從骨子裡浮現出的文雅高貴，人工智慧的情感缺失又賦予了她一股淡然、飄渺的氣質。

一陣柔和的女聲從兔子的三瓣唇里傳出：「主人，為何要想那麼多，你忘了以前地球還在太陽系的時代的那兩句話了嗎？

『人吃撐了什麼都能幹的出來』以及『這是只有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人類這種生物的性格沒有規則束縛后，就像從空間的表層看量子，也在這裡，也在那裡，不再這裡，也不再那裡，在移動又像是在跳躍。

直到我們潛入了空間里，才發現我們看見的量子只不過是在與我們不同的空間層面直線前進罷了。」

王雷用力的撓了撓頭：「我知道，人類三大本質嗎，復讀、鴿子、真香：思維懶惰的從眾、獨裁的自主決定、尋求有利的條件。

在外的旅鼠型礦機已經擴大到足夠多了，然後人類又該幹什麼，要是有一場戰爭還好，說不定能轉移一下那幫玩瘋了的人的注意8。」

阿米婭隨手又拿過來一份文件，繼續批改著，王雷看著眼前一堆文件，感覺自己的腦袋如同以前一樣，陣陣疼痛。

虛擬世界之外，本來滿是大塊隕石的隕石區域已經只剩下了一些碎石與聚居區的地基。

暗日的旁邊，一顆點綴著點點五顏六色的殘破星球正在被一點點的補全，一座座引擎正在被安裝到表面。

隔離層，一個個地球人穿著戰甲，身上散發著璀璨的白光，將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同化成光芒。

隔離層之外星際聯盟的一個觀察室裡面，一幫形態各異，但總歸是。人形的外星人看著一點點消失的黑色，與屏幕上的計時器，都十分緊張

伴隨著最後一塊黑色的消失，一些外星人大聲呼喊，歡呼雀躍，還有一些垂頭喪氣，將手裡的紙片撕成碎片。

整片宇宙里，原本的黑暗法則已經蕩然無存，白晶這種奇特的存在讓所有的存在都沒有爭搶資源的必要，但是奇怪的是，貌似從來沒人想過獨佔這種其他的資源

世界層面上周圍空無一物，只有陸仁把自己化成了自己意志中最習慣的人形，拿著一個邊緣滿是裂口的白色圓餅一口口的啃著。

看著身下擴散成一攤的命運河流，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什麼人說道：「所以當初就說嘍，幹嘛非得那麼貪，想要把我全都有吞下去，現在可好，把自己整個給搭上去了。」

忽然，陸仁手裡的『餅』說話了：「為什麼不呢？混沌海里，世界如此之多，所有的世界都在向鴻蒙攀升，只要到達鴻蒙，就能全知全能，成為不朽。」

陸仁有咬了一口手裡的白餅，細細嚼碎吞了下去，把餅翻到正面，看著餅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說道全知，全知之後不就會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全能也差不多，所以你為什麼會渴望升到鴻蒙呢？」說完有咬了一大口，細細的嚼著。

餅上的臉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著在吃自己的陸仁：「你沒必要說這些，你理解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的。」

陸仁攤了攤手：「好吧，我是不理解你們這幫正宗的世界怎麼想的，還有當初成為我的基石的那個前輩，那簡直是作大死。

要不是我這段時間翻了翻世界記錄，當初那個作大死的前輩說不定就真死透了，我把祂的意志的碎片，用我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二十五個普通的靈魂一起重新塑造了一個出來。

現在勉強能當個處理世界內務的助手用，但總算是有個可以用的助手了，來玲兒，給這個倒霉蛋打個招呼。」

一隻身材姣好的兔人從陸仁的懷裡鑽了除了，手裡端著一杯胡蘿蔔汁，對著白球點了點頭。

白球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特立獨行的王雷是你的化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種世界級的感染怎麼可能會有人有抵抗力，還能抵抗那麼長時間。」

陸仁攤了攤手：「嘛，說句實話，到目前為止，捅在你要害的布置可全都是意外，本來打算灰菌和紅霧從兩個方面來分解你世界里的物質與相對低級的雜兵，然後紅色烏托邦與灰色混沌教派的思想擾亂生命之間的結構，讓他們彼此對立。

最後就是用『巢』，也就是地母計劃，花上幾百年來腐化生命本質，讓把生命當廢人養，讓你的命運河流整體結畸形了之後，就是用物質聚合體：明星與能量聚合體：暗日來最後的清理。

結果嗎……，你都知道咯，我的力量產生的白晶讓他們再沒必要拚命爭資源，爭相選擇被我的力量感染，意志力量的交鋒結果弄出來的惰性的藍色破壞意志活性，再也沒有什麼毀滅性戰爭，徹底毀掉的你的黑暗森林規則的基礎。

然後我就這麼贏了」

白球深深的看著陸仁：「你贏了我那又怎樣，你不是純粹的世界，你只能永遠的遊盪在混沌海，沒法墮入虛空分解自己，也沒辦法突破混沌成就鴻蒙。

永遠的在混沌中遊盪，承受永恆的寂寞，直到你徹底成為世界，你感知到的就全都是規則，食物的味道、生命的思維、感知中的一切全都是一個個嵌合起來的規則，這對你來說是不可承受的結果吧。」

陸仁沉默了，然後又笑了：「你說的對，永遠的在混沌海里寂寞的遊盪，對於不純粹的我來說確實是種酷刑。

但是你有沒有想到過，我也只是個操作世界的系統，我現在已經能隱隱感覺到我出生的世界，那邊隱隱的呼喚，到時候我把這個世界的基本剝離出來，花點源能源質從老家買一個合適的替死鬼，借個處理器。

然後我自己再在老家旁邊自己建一個小世界，有哪個家族會拒絕自己外出拼搏長大，可以自給自足的親人在自己家旁邊再自費蓋一棟房子，甚至管家還用的家族親信的血親呢？」

之後白球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嚼餅聲』在世界之上隱隱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