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真相

葉蓁的忙碌一直都在繼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忙，忙得喝水的功夫就沒有了，蔣涵幫葉蓁倒水的功夫，順道去天台喘口氣，結果還沒上去，就聽見葉良辰在打電話，大概的內容是：「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哪有！「

「她只是參與前期的準備，後續我會有安排的。」

「我已經取消了葉蓁的米蘭行程，還要多過分!」

「我很忙，我得去上班了，我這不是再為你們家賣命嗎！「蔣涵聽見這裡就趕緊脫了高跟鞋快速地下去了。一顆心一直突突跳，待平息之後，她想起那句，我已經取消了她的米蘭行程，可是幾個人的戶口簿還有身份證都交給了公司，在辦理申根簽證，怎麼這會兒會有這句話。

第二天蔣涵打定了主意，跑去葉良辰秘書那裡借自己的戶口本，說自己最近要買房呢。

「哎呦我的蔣設計師，您就是要結婚也得等著呢，我們資料都提交了，怎麼給你拿回來，你不去歐洲了，Bunny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旁邊的文件夾。「

「哎呦，好吧，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估計簽證都下來了，飛機票反正是都好了！酒店住宿也安排好了，簽證估計也快了，回頭通知面簽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你啦，我再想想唄。「蔣涵回到座位上，點了個外賣：」葉蓁，中午我們一起吃外賣吧！「

「好的，」葉蓁頭都沒有抬，「你點，我一會兒給你錢，點清淡的，不能皮膚不好！」

「你天天這麼賣命，皮膚怎麼好？」

「唉，沒辦法，催命婆婆啊！」

「我倒是想他催命我呢！」

「站著說話不腰疼，」葉蓁白了蔣涵一眼。

中午蔣涵吃飯的時候到處找辣椒，結果看見sunny不在，就跟葉蓁說我們去看看sunny她是個湖南妹子，肯定有，我都見過，我們去找找。

「幹嘛非吃辣椒啊？」葉蓁一邊找著一邊抱怨，「就那麼吃點兒不行嗎？」

「人生不能湊合。」蔣涵回答

「是不是何一博說的？」

「嘩啦——」一串文件夾掉了下來，砸到了葉蓁的腳上，蔣涵大叫：「哎呦，不好了——」倆人趕緊低頭收拾，蔣涵，仔細翻著那個藍色的文件夾，上面赫然寫著米蘭出差，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sunny有一次列印東西，是攜程發來的傳真，也許真的有退票的證據，就在這時候葉蓁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掉了出來。

「葉蓁——」蔣涵叫了出來，

「這是什麼？」葉蓁看了一眼，「我的戶口本？」

「我們的戶口本都拿去簽證了，為什麼你的在這裡？」

「身份證？」葉蓁有些茫然，

「你看這個——」

「機票收據——」蔣涵揚了揚，「只有四個人，沒有你的名字。」蔣涵一臉的難過，葉蓁仔細看了一眼，心裡一沉，繼而心裡突突地跳，一下子做到了地上，想起葉良辰那句，忙完了這陣子你可以休假了。

「怎麼回事？」蔣涵，「退票日期是一個半月前的。」

葉蓁此時只覺得嘴唇發乾，已經無法言語，內心有點縮成一團，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實，那就是早在一個半月前自己的機票就已經取消了，那麼這個決定也許是兩個月前，拿著兩個月自己還做牛做馬地加班加點，這算什麼？欺騙，哄人，自己怎麼這麼好騙。

葉蓁搖了搖頭，說了句：「我先出去下。「趕緊跑到座位抓起手機，奔出電梯間，就給葉良辰打電話，打了三次葉良辰才接電話。

「葉總監，你在哪裡？「葉良辰已經聽出來葉蓁的聲音不對了。

「我來找你，你在哪裡？「我在外面吃飯，估計一會兒回來，差不多兩點吧，怎麼了？」

「我等不到那麼久，你在哪個餐館，我到那裡找你。」

葉良辰很久都沒有見過葉蓁這麼對自己不用敬語了，他頓了一下回答，「你上天台，我十分鐘之內就來了。」

天台之上，葉蓁面色慘白，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他明明一直是在誇讚自己，甚至包括蘇蘭，為何要取消行程，為何取消了不是當時告訴她，為什麼是自己偶然發現，到底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好利用，可以為她做牛做馬？

「為什麼？」葉蓁看見葉良辰就立刻衝上去了問，

「什麼為什麼？」葉良辰見葉蓁面色慘白，穿著連衣裙，初春還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冷還是氣憤。

「為什麼取消我的米蘭行程，為什麼早就取消了不告訴我，為什麼還收走了我戶口本和身份證假裝去辦理簽證，你為什麼要騙我？」葉蓁在淚眼朦朧中問。

「葉蓁——」葉良辰一時語塞，

「蓁蓁，你聽我說，」葉良辰用了他們在大學的時候的稱呼，「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但是絕對不是為了騙你，利用你！」

「那是為了什麼？你大可以告訴我葉蓁你做的不好，你可以滾出這個team，你也可以批評我那裡的設計做的不好，什麼都可以？」葉蓁哭中帶著絕望，「為什麼要讓我像個傻子一樣鞍前馬後的跟你賣命，還是你突然覺得我藏有野心，要求署名在你的後面，甩開我你就是獨立設計？」

「我不會去掉，我也沒有騙你，我怎麼跟你解釋？」葉良辰也不冷靜了。

「你根本就是，因為你知道我曾暗戀過你，因為你知道我一定心甘情願奉你為神靈，你說的都是聖旨，我才是那個你最好用的人。」葉蓁哭喊。

「蓁蓁，不是的，在工作上，我們不可能事事都如意，你需要的是參與這類原創設計的經驗，獨立設計的可能性，你的作品都是獨立呈現的，而且，這次即使你不去米蘭，我們所有的宣傳色設計師都是署名，而且大部分系列的署名只在我後面，你已經是一個獨立設計師了！這對你來說才是重要的！」

「其他不如意的事情，你不能讓它控制你的理智！」葉良辰試圖讓葉蓁清醒。

「你胡說，你根本就是一直都在利用我，那次採購數據被修改當時你根本沒有相信我，還有採購經理他沒有動我的數據，我後來仔細看了無數遍，他的手根本沒有沉默屏幕，那一段視頻還有其他的東西，是被人剪輯過的，你就是利用我一時衝動去跟他嗆火，好讓他離開採購部，你才可以重新開始你的採購清單篩選。」葉蓁一股腦說出來。

「葉師兄，我是你什麼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利用我，我一而再再而三相信你，是你太沒有節操，還是我太蠢？你自己想想我是怎麼對你的？能幫的不能幫的，我都半個不字。」葉良辰知道葉蓁說的是那次M酒店的事情，葉蓁後來的確是什麼都沒問，而且公司也沒有任何風聲，所以她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八卦。

「你讓我看眼前，你有沒有想過馬上你們一行人就起程去米蘭，到時候只有我在公司呆著，你覺得別人怎麼看？」

「見人都會問我一句，葉蓁你不是去米蘭了嗎？」

「哎呦，你怎麼還在這裡，他們都去了米蘭，沒有你嗎？」

葉蓁已經不敢想了，任由淚水橫流。

「別人羨慕嫉妒恨不重要，重要的是葉蓁你的作品已經得到了認可，銷量也上來了，難道這不夠嗎？我這麼做肯定有原因，但是我從來沒有要利用你，傷害你。」

「葉良辰，你已經不再是我尊敬的人，你已經變了，他們說的我還不信，如今我有什麼不信的，你女朋友幫你出國，但是出國后踹了她，攀上現在的公主，利用這個公主的關係在奢侈品行業展露才華，然後再是由於她進了欣和的總監。你根本就是會不計一切代價，利用所有人。「

「葉蓁蓁——「葉良辰青筋暴起，」你不要道聽途說——「

「我沒有道聽途說，這都是事實，你的女朋友不是欣和的卓曼琳嗎？「

「葉蓁蓁，我做了我不得不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曾經經歷過什麼，就不要妄自下判斷。」

樓梯處蔣涵已經悄悄聽了很久，樓梯下蘇蘭已經看到了蔣涵。

「葉總監，那既然這樣，我在這裡跟您申請離職。」葉蓁定了定神兒，恢復一點兒冷靜，輕蔑地望著葉良辰，「請您批准！」

「你糊塗！」

「不離職，才糊塗！」葉蓁想走，一把被葉良辰拉住。樓下的蔣涵趕緊往下走，剛一轉身就看到蘇蘭，蘇蘭示意她快走，蘇蘭自己上去了。

「你走了，你的名字就不會再出現在宣傳冊上，這一切都白費了，而且你喜歡的風格，國內目前就是欣和於你而言最合適！你目前在求職市場還有議價的能力，而且自創品牌還不時時候。「

「謝葉總監關心，我自己心中有數。」葉蓁掙脫葉良辰的手，準備走。

「蓁蓁，你不要意氣用事，凡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夢想也是，不是只靠埋頭苦幹的。」葉良辰語氣軟了下來，好言相勸，葉蓁一抬頭瞥見了蘇蘭。

「葉蓁——「蘇蘭上來了，

「我要是你，我就應該想想，我想要的是什麼，再決定自己是得到實際的利益好，還是為了所謂的自尊心而憤而辭職好。「

「您也知道？「葉蓁已經冷靜了。

「我不但知道，我也認為這個決定是不容易的，但是你在欣和的路的確沒有走到頭，如果不想就此回歸家庭，相夫教子，還是應該為夢想妥協點什麼。即使葉總監是個魔鬼，我們也應該和魔鬼交換點兒什麼，而不是仰天大笑出門去。「蘇蘭我那個了我那個葉良辰，第一次看到他沮喪而又難過的臉。

「對不起，耽誤您的時間了，我今天下午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明兒繼續來上班。「葉蓁倉促地逃離，她需要時間來理清思路。

天台上，蘇蘭望著葉良辰，笑道：「我說你這個師父當得不容易啊！「

「是嗎？你也覺得我是魔鬼嗎？「葉良辰問

「哈哈，我不會認為誰做的對，誰做的不對，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評價一個人，這個沒有意義。順便說一句，一個魔鬼，在我看來比一個毫無能力的好人要有魅力的多。「

葉良辰背過身去，不語，視線所及，看到葉蓁在街道上一路狂奔，葉良辰想起，畢業那天葉蓁也是這樣轉身走的，自己那時候何嘗不知道她的感情，只是談戀愛對於自己而言太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