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東方與鐵無敵

當晚書中玉是懷揣著成仙和娶得小師妹的夢想沉沉睡去的，而且他睡的很早。自從他老爹死後，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如今放下了所有心事，又擁有了走上巔峰之路的希望，他順理成章的就放下了心。

木屋很大，也被東若水收拾的井井有條、乾乾淨淨。半年來吃不好睡不好的書中玉一踏入小師妹指給他的房間，立刻倒頭就睡，鼾聲也幾乎是在關門的剎那就響了起來，惹得東若水眉頭深鎖滿臉不悅。

這一晚，東若水滿腦子都是骯髒邋遢的書中玉，尤其是日後要與這小乞丐朝夕相處，她就忍不住氣惱，所以，這一晚她睡的很不踏實。

而東方唯我呢！他則根本就沒有睡。

話說他感覺自己收了一個好弟子，正在興奮不已，就感覺山谷外傳來一道火光。伸手接過來，只聽火光中一道傳音符傳來聲音：「老酒鬼，你還沒死吧！老子來了！」

東方唯我嘿嘿一笑，伸手彈出了一道藍色光芒。這光芒穿透木屋，直接射入了白霧。白霧一陣翻滾后，開啟了一個門戶。

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胖子走了進來。

東方唯我雙手一拍，拉出了一個光罩，然後一甩，光罩見風脹大，將書中玉和東若水的房間罩了個嚴嚴實實。

「老怪物，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死在你前面？」東方唯我大笑著走了出去。

「嘿嘿，我說你這傢伙每天躲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界面，到底在做什麼？」大胖子看著木屋和光罩，笑道：「你如此小心，布下這樣的禁聲禁制，莫不是裡面藏了女人？」

東方唯我哈哈一笑：「你說是就是吧！」

「咦？」大胖子驚呼了一聲，瞪著東方唯我道：「你這傢伙，不是說不收弟子的嗎？我說你怎麼躲在這小方界不肯回去，原來是在偷偷的在這裡收弟子？哼，還一次就收了兩個！」

東方唯我吹著鬍子，佯怒道：「怎麼不行啊？只准你這老怪物和封天收弟子，我就收不得弟子？我老人家看著你們的弟子個個英武不凡，眼紅了成不成？嘿嘿，莫非你是怕了，怕我老酒鬼收的弟子太厲害，比你們的弟子強，搶了你們的風頭？」

「成成成！」大胖子立刻服軟道：「莫說你收兩個弟子，就是收上七八個弟子，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那個小傢伙雖然是少見的異風靈根，但年紀可不小了吧，你現在收這樣一個弟子，就想搶我們的風頭？嘿嘿，我和封天的弟子雖然不成器，但應該也不是這個小傢伙可比的吧！」

「呵呵，到了咱么這個境界，收弟子最看重的是什麼？難道是資質嗎？」東方唯我與大胖子走進一邊的涼亭，相對坐下后笑了起來。

「當然不是！」大胖子正色道：「咱們的種族繁衍快速，資質好的人才雖然不多，但畢竟不在少數。」

「那不就是嗎？」東方唯我點點頭，繼續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選弟子當然首先看人品！呵呵，資質不佳不要緊，只要有毅力有恆心，再加上一點機緣，未必不能有所作為，況且我這兩位弟子資質過人，他日的成就未必就在你和封天那個木頭的弟子之下，尤其是那風靈根的小傢伙。」

「哦？你如此看好那小子？我倒是覺得那個小姑娘不錯，居然是天靈根木屬性，而且才十二歲不到就有鍊氣十層的境界了，不會比那小子差吧？」

東方唯我嘻嘻一笑，取出酒葫蘆給自己斟了一滿杯酒，然後又給鐵無敵到了半杯，品了一口酒後，陶醉了半晌才笑著地解釋道：「東若水這小姑娘的確不錯，不過，她的性情過剛易折，而且從小在我的庇護之下，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人心險惡，將來若是不能學會識人認人，很容易誤入歧途，淪為他人玩物，甚至半途夭折也並非不可能。」

大胖子端起酒杯，一口倒進嘴裡，然後意猶未盡地說：「你這酒鬼真是小氣，就算你的靈酒得來不易，只倒半杯也太過分了吧？」

東方唯我藏寶貝似的將酒葫蘆收好，說道：「慢來慢來，你也知道我這靈酒得來不易啊？像你這樣，一下子就去了我半杯，我就是有再多的靈酒也不夠你糟蹋的！」

「好像就你會喝酒似的，快點，滿上。」大胖子雙眼一翻，蠻橫地道。

東方唯我的頭搖的跟破浪鼓似的：「不倒，沒有了。」

大胖子似乎怒極，伸手就是一抓，一道強風吹起，中途化為五道氣浪，朝著東方唯我的酒葫蘆而去。東方唯我左手一抬，一旦藍光泛起，在身前形成一面閃閃發光的冰盾。

「咚咚」數聲悶響，氣浪與冰盾同時化為烏有。大胖子站起身來，右手磷光四散，化為一隻巨大的獸爪，就要拍向東方唯我。

東方唯我嗖地一下，退出了涼亭，口中連聲道：「慢來慢來，莫要打壞了我這涼亭，你不是就要酒嗎？我給你倒上就是了。」

大胖子嘿嘿一笑，手掌頃刻間恢復了原樣，同時一屁股坐了下去，手持酒杯朝著東方唯我晃了晃，示意「滿上」。

東方唯我返回涼亭，拿起酒葫蘆，滿臉肉疼的給大胖子又斟了半杯。

「誒誒誒！」大胖子不高興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這不正在倒嗎？」東方唯我唉聲嘆氣地將大胖子手中的酒杯倒滿，說道：「先說好啊，這是最後一杯了。真是的，每次你一過來我的酒就要減少好幾杯，可心疼死我了。」

說完手掌一晃，酒葫蘆就此消失了。大胖子哼了一聲，知道東方唯我這樣做就是告訴自己，想要用同一招再要到酒，那是門都沒有的事！

「一向眼高於頂的東方唯我居然會如此看重一個凡人，我鐵無敵倒是萬萬沒有想到。」大胖子鐵無敵這一次沒有將杯中酒一口喝乾，反而比東方唯我更細的吸了一口靈酒，還在砸吧砸吧地品味著什麼，等了半晌才繼續道：「說吧，這小子有什麼特殊之處？你又是怎麼認識這小子的？」

東方唯我與鐵無敵一起砸吧著嘴，一邊品味著靈酒，一邊答道：「說起來，我認識這小子還不超過一天。」

「什麼？」大胖子驚呆了，這老酒鬼莫非是酒量下降，喝糊塗了？

東方唯我神秘一笑，將遇見書中玉的情形說了一遍。

這一次，大胖子沉默了半晌，才反問道：「你是說你中了毒，然後被這從天而降的小子砸在了身上？」

東方唯我點了點頭。

「然後那麼巧，這小子砸在你身上不但沒有砸死你這個傢伙，反而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解了你的毒？」

東方唯我點頭中。

「然後那小子將你當成了老乞丐，還要騙你的酒喝？」

東方唯我繼續點頭中。

「然後，你明知那小子想騙你的酒喝，卻還是讓他喝了，而且喝了一大口？」

「準確的說，喝了這樣的杯子十杯那麼多。」東方唯我指著鐵無敵面前的酒杯，搖著頭糾正道。

鐵無敵仰起頭，將本來準備慢慢品的最後這杯酒全部倒入了口中，對東方唯我說：「滿上！」

東方唯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是一口喝乾，然後才反問道：「憑什麼？」

鐵無敵嚯的站起身，說道：「一個小乞丐，你都肯給他十杯酒喝，咱倆認識數千年了吧？你不給個三十四十杯，你對得起我們這幾千年的交情嗎？」

東方唯我也是嚯的站起身，辯解道：「那是我徒弟，你是我徒弟嗎？」

「那個時候他明明就還不是你的徒弟。」

「哼，雖然那個時候還不是，但我老酒鬼看中的徒弟，怎麼可能不拜我為師，世上有幾人能拒絕拜我為師的？再說你看現在，他不就成了我的徒弟嗎？」

「強詞奪理！」

「事實勝於雄辯！」

「哼，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誰怕誰？老酒鬼我今天豁出去了，就陪你過個幾招好了。」

然而吵著架的兩人面紅耳赤地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卻誰也沒有搶先動手。

大胖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你一個化界巔峰的高手，還有什麼毒能夠毒的到你？還療毒？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東方唯我毫不相讓，也是一拍桌子，大聲道：「放屁，我是化界巔峰的高手，你也是，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毒能毒倒你？」

大胖子想了想，自己似乎還真不能說是百毒不侵，不禁為之語塞，只好緩緩坐了下去。然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又站起身來，大聲道：「就算那小子誤打誤撞幫你解了毒，但那小子將你當成乞丐，還絞盡腦汁騙你的酒喝，明明就是個乞丐騙子，你憑什麼說他人品好？我看他的人品不但不好，而且還很差！」

「哼哼，你知道什麼？」東方唯我冷笑道：「我老人家穿的破破爛爛，被人誤會是乞丐又不是第一回，他一個小小乞丐，誤會了有什麼稀奇？再說了，這小傢伙明明以為我是乞丐，而且是老乞丐，又看到我有美酒喝，卻沒有直接過來動手搶，而是想了個好辦法來要酒喝，你敢說這小子人品不好，我看人品很好，非常好！我老人家很滿意！」

大胖子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反正換了他自己，如果看到東方唯我受傷嚴重，又貪圖他葫蘆里的美酒，那肯定是伸手就搶的。人比人氣死人，這老傢伙居然能在那片刻之中就想到這麼多，的確也非同一般。

可是心裡認同了，他嘴上卻還是爭辯道：「胡說八道，說不定是那小傢伙猜到你就是高手呢？又或者那小傢伙不是不想搶，而是想等以後再搶呢？」

東方唯我笑眯眯地看著大胖子，只看得大胖子冷汗都要流出來了，才道：「強詞奪理！」然後不再理他，並自顧自的給自己又滿上了。

大胖子心中雪亮，自己的推測絕對是靠不住的。這老酒鬼雖然貪杯，但境界比自己絕不差上分毫，既然打定主意要考教那小子，那當然是裝的又老又弱，那小子只要稍微有一點貪念，當時就絕不會想出計謀來騙酒喝。

至於那小子準備以後搶的說法，那更是無稽之談了，酒葫蘆已經到了手，老乞丐又瘦弱不堪，還裝腔作勢還酒葫蘆做什麼？

「好了好了，恭喜你收了個好徒弟行不行？」大胖子終於服氣了。

想到自己這次又沒有說過這老酒鬼，而對方這個古靈精怪的弟子成長起來，只怕就更加說不過了，他腦中浮現出某日對方兩人一起說他一個，而他啞口無言的情形，只覺前途一片渺茫。

不過，這位好友能夠獲得資質人品俱佳的好徒弟，也的確值得恭喜。

想著心事，他下意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覺入口一陣芬芳之感，原來東方唯我這一次沒有小氣，居然又給他斟滿了一杯酒。

「好好好。」他情不自禁地贊道。

「酒好還是人好？」

「呵呵。」大胖子笑道：「酒好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