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絕版的珍饈

漆安經常送她一些禮物，後來葉燼也知道了她的存在，但他並沒有反對王子與她接觸，因為葉燼覺得這可以培養成為王子反抗的動機。

「如果她需要什麼，讓我去買便是，孩子。」葉燼是這樣告訴漆安的。漆安也打消了這個顧慮。不過他沒有告訴他的老師。

茶也不是一個心安理得收漆安禮物的人，她會教漆安一些藝術知識，漆安14歲時，已經精通了笛子和水彩畫技巧，這短短的一年讓漆安過的很充實。威廉以為漆安每次去樹林是為了鍛煉魔法，誤以為他只是一個魔法天才，還比別人更加刻苦，所以魔法成績出類拔萃，事實上漆安在接觸構築式時甚至在知道魔法要求時就已經掌握這個魔法了，出於同伴的自尊，他從來沒有炫耀自己的才能。

茶在森林裡找到了個洞穴，作為自己的住所。森林最多也只有狼這樣猛獸，不過也足夠危險。漆安很不放心茶的安全，多次提出要把茶接到家裡藏起來，但茶每次都堅定地拒絕了。

因為萬一被抓到的話，是會連累漆安的。

漆安只得同意，他和葉燼一起給山洞進行過無數次小改造，至少可以確保野獸無法進來，並足夠隱蔽。

茶非常感謝漆安，從那以後人們每天可以看到這個少年帶著書本或者各種東西來到森林。

和茶一起看書的時候，漆安感受到了更加甚於以往的愉悅。茶不僅安靜禮貌，而且學識也很淵博，甚至經常能說一些漆安不知道卻感興趣的知識和見聞。久而久之，漆安自然和她產生了滿滿地好感。

與此同時，漆安也越發覺得這名少女的特殊。

「茶，你說你是鴛族人是嗎？」有一次漆安突然問道。

茶：「嗯，怎麼了？」

漆安拿出一本書，書上畫著鴛族人的畫像。並附有對應描述：「鴛人，靈長類禽科。長有暗紅色扁嘴，雌性藍黑頭紋，全身覆蓋金、藍、白、黑四色羽毛，如圖。眉紋為白。雜食，喜食魚蟲。村落多出現於河流水塘多處。絨毛優質、肉質美味，食之可滋補腸胃和心血管。現已極為罕見。」

茶認真地看了看，似乎並沒有多大不適的反應，反而開玩笑道：「說的沒錯，漆兒莫非想嘗嘗鴛人湯了？」

漆安指出差異：「你的臉、你的腳還有你的頭髮，不像鴛人，翅膀顏色更是。」

茶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啊……那漆兒覺得我在說謊嗎？你可以再翻翻看我像什麼鳥？」

漆安沒有翻閱，他搖了搖頭，答道：「這本書我已經翻閱了一遍，你和那種鳥人都不匹配。但是你眉頭的眉紋卻是鴛人獨有的，所以我很好奇。」

茶誇獎道：「漆兒很聰明呢，要不要再猜一猜我是什麼？」她湊近漆安，讓他目光留意到自己的瞳孔和頭髮。

那不是禽亞人有的，而跟人類無異。

漆安首先感到匪夷所思，後來突然大驚：「莫非你是人類和鴛人混血？」

茶微笑著點點頭：「沒錯，那高於百分之九十九夭折率的混血。說實話，這具身體我還是很喜歡的，可以盡情地飛，也可以像人類的女孩一樣打扮地很美麗，也可以釋放人類的元素魔法，如果人類可以不把我們當成禽獸的話。」

漆安：「混血那就不只是禽獸了，那就是不潔之物，不應存在於世的骯髒之物……當然我不會這麼覺得，但我很好奇你的過去，你的父母又是怎麼樣的人。」

眼前的少女長著棕色翅膀，身上長有絢麗羽毛，如同鴛鴦般美麗動人，卻又端莊大方，即便獨居洞穴，乳白的肌膚依舊是如此清潔。她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端坐著，漆安記得與她初見那時表情也十分自若，彷彿在告訴漆安「無所謂，你可以從我這取走我的一切」一般。但現在她有所不同，比起以前的無所謂，倒是多了一些其他的情感。

事實上現在的茶會對漆安從她這裡得到滿足而感到高興，無論是知識、友情、還是好奇心。

所以茶開始講述那段她本想糊弄過去的過去：

葉家是名門大戶，家族既有富甲一方的大亨，也有血戰沙場的十字軍伯爵。而葉彤是葉家的一名子爵，也有自己的貴族領地。雖然沒什麼大的表現，但也有些財力。他樂於收藏「奇珍異獸」，而事實上基本上都是亞人女性。茶的媽媽也是其中一位。

雖然說他把那些買來的人照料的還算不錯（如果作為貓狗來看待地話），但他完全只是把他們當做寵物對待，而且還好強迫她們做一些事情……

茶就是那個結果。準確說是結果之一，不過其他的混血兒都是直接夭折，或者胎死腹中。而茶出身那年，正好鴛族人已經變得極為稀有，幾乎是絕版了。葉彤非常喜歡茶這個女兒，甚至給她安排了保姆和傭人，和自己的人類孩子一樣。

不過有一點不同，就是她絕對不允許出門。茶倒也正好不是那種喜歡冒險的孩子，她和漆安一樣，更喜歡和母親一起看書、遊戲、彈奏。

她本來也挺喜歡自己的父親，知道她明白被軟禁的母親告訴她的真相。

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而她的母親看到她長大了，也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被需要了，所以告訴了她真相。

果然不出所料，在茶六歲那年，葉彤告訴茶她的母親回娘家了，從此她再也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

比起悲傷，她更多的是害怕，她害怕這個父親會把她當成奴隸和寵物對待。她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而是完美的扮演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愛女兒的角色。

她從小就很少犯事，也從來沒有出去這裡。父親也對她很放心。但她明白父親對她的想法。

她確實是不一樣的，第一，她是幾乎絕版的鴛亞人，第二她是極其稀有的人鳥混血。這就好比一個動物園收到一隻瀕臨滅絕的孔雀品種，而正巧還是一隻變異的孔雀。父親是不會傷害她的，因為她越是美麗、健康，越是珍貴，讓他感到滿足。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把她當成自己的真正的女兒，儘管他對僕人們說要像照顧女兒一樣照顧她。

如果有一天，教會查到了這裡，其他奴隸都是合法的，唯獨她是「不潔之物」，「父親」並不會為了保護她而對抗教會。

如果有一天，有人出高價要收購她，父親也不會因為她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拒絕。

甚至如果有一天，她的父親看到書上的傳說，傳說人獸混血是絕世珍饈，他會不會……也有可能他本就有這打算，14歲的話，鴛人就已經成年了。如果在此之前不能逃離這裡的話，這三種可能性，似乎都離她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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