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選擇

不過也只能說想法挺不錯的，可惜碰到了不該招惹的人。

在不確定兩個人到底誰是博士的情況下，將目標放在他們身邊熟悉的人身上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亞當又手拿著武器，Timothy作為人質的價值更高一些。

在一瞬間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姜還是老的辣啊。

然而，書籍現在更多的是存放一些沒有生命的物體，但它並不是不能吸收活物啊，特別是在對方主動選擇了煙霧這種氣體狀態的時候，真的是自己送上門來。

亞當都不用特意將書籍擋在Timothy的身前，僅僅是打開了漩渦，綠色的煙霧便一股腦地往裡面鑽……

當然她肯定不是主動的，可氣體和液體的抵抗能力往往是最差的。

所以，僅存的兩人在絕望地看到煙霧即將被吸收殆盡的時候，一股腦地沖了上來，完全喪失了理智。

但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等待他們的，只不過是槍口射出的兩道光束。

然後，屋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遠遠超出了他們大腦能夠接受的範疇。

更有一些不能理解狀況的傢伙，用著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生物的眼神看著亞當。

不過，就算再來一次，面對這些傢伙，亞當絕不會心慈手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亞當也不打算以此為目標。

只要能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就足夠了。

他和博士不一樣，他沒有那麼偉大，能夠對一群想要傷害自己的傢伙還抱有仁慈之心。

以博士的能力，戰勝過那麼多的敵人，說沒有辦法對付剛剛的這群人，亞當是不會相信的。

分明是不想親手傷害他們，理由嘛，是因為對方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博士想讓他們有一個好的結束，所以選擇躲了起來，即使這需要自己承受極大的痛苦。

改寫每一個細胞啊，人的身體里就有約40萬億到60萬億個，這所付出的代價，又豈是一句「很疼」可以概括的？

亞當是絕對做不到的這一點的，特別是為了與自己不相干的人。

或許，這就是人類和時間領主的差距？

回過頭，看著驚慌失措的博士，哦，不，現在應該叫JohnSmith。

如今的他，又能為別人做到哪一步呢？

準確地說，會做出哪一種選擇？

是繼續現在人類的身份，和這位護士長共度一生，還是重新做回最後的時間領主，繼續那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旅途？

亞當不知道，也不想替他去選擇。

自己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

亞當也只是將懷錶遞到了他的手中，沒有說任何話，便退到了一旁。

「博士，你還記得他是誰嗎？」Martha倒是一如既往地熱心腸，「打開懷錶吧……」

「John……」護士長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看著自己身邊的博士，又望了望做到一邊的亞當，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

「不！我不認識他！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不是我的懷錶！」

「這就是你的懷錶……」

「對不起，John，但你應該認識他。他叫亞當，你在你的日記里寫到過……」護士長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她見過亞當，還有他身上的打扮，在John給她的日記本里全都出現過，「還有……Rose……」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你就是博士！看看他穿著的衣服……」

「我不是……我是JohnSmith，我只想要做我的JohnSmith！過他的生活，做他的工作，愛他的愛人……我不是什麼博士！」

「你當然不是！」亞當終於還是開了口。

看著這個在他眼前抽泣、顫抖，因為內心的掙扎而失聲到崩潰的人，亞當也不想承認他是博士。

「你也是找所謂的博士嗎？為什麼？」

「很抱歉，我沒有那個想法。」

「亞當先生……」聽到亞當的話，Martha更加著急了。

「我會過來，只是因為剛剛的那群人威脅到了我的朋友。現在他們已經被解決了，其實我也該走了，只是在這之前，還是希望聽聽你的選擇。」

「我的選擇？」

「是的，你可以選擇打開懷錶，自然也能夠選擇忘記它，繼續做你的JohnSmith。這些我都不會幹涉。」

「那你……」

「只是Martha，當初是你帶她出來的，雖然現在的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是你也承諾過要送她回去。如果你選擇留下，那我想，我有必要代替當初的你送她回去。總不能讓她繼續給你做女僕吧？反正你現在也不是很喜歡她的樣子……」

「亞當先生，我不要！」說完，便跑了出去。

大概是不想親眼看到博士做出選擇吧……

亞當朝身邊的Timothy延伸示意了一下，讓他追上Martha。

畢竟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呆著，也不太好。

所以，一切現在又重新交到了博士手上。

他有些無助，所以只能抓住了自己身邊最後一根稻草，「Joan……」

然而下定決心的護士長，態度也十分堅決。

因為她知道，即使她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的他抱著同樣的心意，可是，他終究不會是屬於自己的。

那些日記里所記錄的內容，並不是他荒誕的夢境，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他現在忘了，但是他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就好像夢，總是會醒的。

與其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繼續下去，不如現在就做個了斷。

誰讓她也只是個普通人呢？

長痛和短痛，護士長還是選擇了後者。

「你們說的這個博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啊，很難概括。他像烈焰，像堅冰，像狂怒，像暗夜，像暴風，像太陽的核心。他古老而永恆，在時間的中心燃燒，看過宇宙的誕生與終結。他傑出非凡，偉大卻又孤獨。」

「所以，你們想讓我變成一個孤獨的人？」

「可是，誰又不是孤獨的呢？」

「亞當先生，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好好聊一下嗎？」

看來，是要做最後的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