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流冷寒身死(二)
「我都是個廢人了,你覺得我還能打什麼主意!」
流冷寒無所謂的說道,甩開那人伸過來的手。
「你不是廢人。」
「不是?」流冷寒冷冷的反問道。
「你不是,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離暝睿逃也似的跑了,那匆忙的背影看著頗有幾分狼狽之意。
怎麼可能是廢人了,明明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們的關係不該是這樣,不該的。
蘭苑是離暝睿的個人住所,所以平時人很少除了零星的幾個下人。
流暝睿拖著自己半殘的身軀緩緩的在長廊上移動,長廊兩邊是清幽的池水,幾株蓮花開的正好。
不時有小小的蜻從上面飛過,找了一個位置隨意的坐下。
錦色的衣服配上褐色的長廊十分顯眼。
背靠著柱子,不時扔一把食料給底下遊動的魚兒,小魚兒因為食物全部聚集到他的面前。
紅色和白色中不是竄出幾條黑色的魚,黑色的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吃的。
「喲,居然這麼悠閑啊!」
男子尖銳的聲音傳入少年的耳朵,嘴角那麼剛剛升起的笑意一下子垮了下來。
「還別說你這打扮打扮真是比那些個女人好看多了,怪不得大哥那麼喜歡你。」
離暝凡靠在離他五尺的地方,斜斜的靠在牆上。手上拿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扇子。
「你們離家的人是不是都這麼噁心!」
「什麼!」
噁心!
「你說誰噁心!」
離暝凡一把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拖了起來。
「不就是你們整個離家嘛。」
難道不是嘛!這番姿態真的是很噁心的。明明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可是還給出那麼一個光面堂皇的理由。
啊!現在外面是怎麼傳聞的了,大部分人說流家被滅是應該的。
為什麼了?
聯合妖界啊,那可是大忌,向荒玉這般邪惡的東西是妖界才有的,而且還不願意交出來。
為什麼那麼多魔獸,那麼多妖獸沒有損害其他城池,獨獨就看上了流城。
十年前的那場戰鬥完全就是流家人策劃了,死了那麼多人。
聯合妖界也是為了搶奪妖界至寶荒玉,流家為了一己私利讓普通人流離失所,多少家族子弟失去生命。
現在被殺也是應該的,七夜皇朝從來不會沾染世家的性命,不過這一次出兵討伐流家是個例外。
因此現在流家的人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四大家族再無流家。
這便是現在流家在世人眼中的印象,權力,實力,勢力,完全是那裡強盛就靠著那裡。
「我倒要看看你能這麼硬氣到什麼時候。」
離暝凡重重的把流冷寒摔在地上,白色的靴子碾上他的手指。
流冷寒扯過旁邊的石頭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頓時紅色的血就留了出來。
「呵呵,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找死!」
離暝凡運氣靈氣對著流冷寒就是一腳,伸手拂過頭上的傷口滿臉憤恨的走掉了。
「噗通。」
「不好了,流少爺掉水池裡了。」
少爺們的事情他們這些下人怎麼敢插嘴,二少爺打了流少爺也不敢出面制止。
現在被弄得掉水池,也只有等二少爺走了以後才敢喚人來。
冷!除了徹骨的寒冷他察覺不到任何意思暖意。
疼!全身都疼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你怎麼敢!」
一雙大手猛的拽住他下沉的身體,接著就被快速的拖出了水面。
「咳咳!」
「你那麼想死嘛!」
離暝睿朝著流冷寒吼道,沒有一絲反抗。
甚至還笑了,就這麼想死。
「你不是要報仇嘛!你怎麼敢死。」
「讓開!」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漬,冷冷的說道。墨色的眼睛完全沒有要看他一樣的意思。
把頭上的水草弄了下來,紅腫的手指就這麼直直的露在了離暝睿面前。
「這是怎麼了。」一把抓住有些急促的問道。
「放開。」
扯過自己的手,又在假惺惺了。明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哦,不對最重要的東西還沒有拿到了。
「這誰弄的。」離暝睿固執的看著流冷寒。
「滾一邊去。」少年不耐煩的說道。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回答他的是一個孤傲的背影。
好好說話,有什麼好說的嘛!
滅了他的家族難道還有他感激涕零嘛!對了現在外面是怎麼說的來著。
流家啊!就是那個四大家族之一的流家嘛!聽說是勾結妖界了,所以被七夜皇朝給帶人滅了。
聽說人都死光光了,死的好啊,這種聯合妖界殺我人族的家族就該全部滅掉才對。
聽說十年前妖林的那場戰爭就是流家勾結妖界的證據了,那場戰鬥流城以及周邊的城池全部遭了秧。
多少世家子弟死在那裡,多少普通人失去了家園。
現在好了那些人都死完了,以後再也沒有誰能破壞這裡的和平了。
死的好啊!死了都背上勾結妖孽的罪名。
可憐他的父母,可憐他流家的子弟。為了保護這所謂的和平犧牲,最後落得個勾結妖孽的罪名。
真是可悲又可憐!
「我明天會出去一趟,在我回來之前你就倒在蘭苑中不要出去。」
只有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其他地方都不安全。
不過離暝睿註定要失望了,因為流冷寒根本就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因此錯過了最重要的事情,他時常在想如果那天他不出去,這個人也乖乖聽話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離暝睿就被人叫走。
「扣扣!」
敲門聲響起。
「流少爺家主要見你。」
終於來了嘛!他被帶迴流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出來最開始的時間是被關在水牢中。其他時間都是呆在離暝睿的蘭苑中。
還以為那群人已經忘了他這個小人物了,沒想到在這裡等著了。
想著起身拿上旁邊的一個黑色的盒子。
「來了。」
離家主院
「家主他帶來了。」
老者一臉恭敬的看著面前的人,這個已經活了幾百歲的老者便是離家地位最高的人。
花白的鬍子,配上花白的頭髮,長了一張十分威嚴端正的臉。
渾濁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進來的少年。
少年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長至腳踝的頭髮被整齊的扎了起來。腰上掛了一塊墨色的玉佩,是他不曾見過的東西。
尖尖的小臉,臉上一片平靜。既沒有見到大人物的膽怯也沒有被滅族過後的悲憤。
一切都是淡淡的摸樣,好像什麼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
流冷寒被人打量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屋內的人。
老頭一臉威嚴的坐在上面,他旁邊的椅子上坐著斷了一隻手的離子淵。
世家到底有低分手段,明明已經是被毀了臉,被炸斷了腿,斷了手。
現在好像只有手還是傷著的,其他地方已經完全好了。
一張和離暝睿六分相似的臉上,表情淡淡的。烏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他。
這便是他兒子苦苦追尋了幾年的人物,不過如此。想著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東西。
他……必須死,就算父親答應放過他也不許那種事情發生。
男人和男人怎麼可能,這是不正常的。他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聽說你同意交出荒玉和玉簡了。」
離天吳平靜的說道。
「對!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流冷寒看著離天吳淡淡的說道,手中握著一個黑色的盒子不知道什麼材質的。
「什麼條件你說。」
只要拿到荒玉!還管你什麼條件不條件的。
「條件就是……離子淵必須死!」
黑色的霧氣從黑子中瀰漫出來,整個屋子瞬間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