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是人間客，為我獨留坐
「陸寒昭所有信息都可以在局裡查到。」
她說著，儼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在天金書立案之後，崇初書院每一個人的信息她都是看過的，況且這些信息也都是共享的，他們組裡都是人手一份。
經過這麼多雙眼睛都沒看出什麼端倪，為什麼在何舟渡這裡就變成了……那麼詭異的一個東西。
「孟眠，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接下來的話都給我一字一句聽好了。」
「離天金書遠一點，也離陸寒昭遠一點。」
「陸寒昭活了幾千年，那天金書只怕是比他存在的時間還要久。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等你再見到他，你可以看看他是不是一根白髮都沒有。」
「還有，」何舟渡頓了頓，「用刀子扎進他的身體，是不會流血的。」
「十一，我也實不相瞞。我們小組已經研究陸寒昭很久了，這並不是有什麼陰謀在裡面，而是把他……當成一種很有價值的文物。」
「我這樣解釋，你能理解么？」
這樣解釋？如果這就是解釋，孟眠一點也不相信。
「是不願意相信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跟陸寒昭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編出這麼扯的理由騙你？工作室還有一部分資料不能公開，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那麼多。」
「你真的了解陸寒昭嗎？他對你說起過天金書嗎？恐怕一個字都不會提。」
「天金書到底是做什麼的。」
打斷何舟渡的話，孟眠輕輕問。
「據說是可以扭轉時空，改變時間軌道。但現在科技沒有這麼發達，根本檢測不出天金書是不是真的具有這樣的力量，目前來看，比天金書更證據確鑿的……就是陸寒昭。」
「假設陸寒昭的這些信息都是真的，孟眠，那天金書的事也一定是真的，陸寒昭這個人就很危險。」
「要是他真的像我說的這樣危險，孟眠，那個時候你還會偏袒他嗎？」
「你喜歡他這不假，但當你喜歡的人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你還會堅持自己的選擇么？」
每一句話明明是落入耳中，卻在心上濺起巨大的迴音。
「除非你親眼給我看到你說的那些資料，有足夠證據證明陸寒昭……」孟眠抿唇，她一點也不想用妖怪這樣的字眼來形容陸寒昭，「是那樣的人。」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陸寒昭一直在做慈善，大力宣傳風岳文化，跨界活動也做了不少，如潮好評集於一身。
「就算他是……很特別的身份，這也不是貿然給他定罪的理由。」
孟眠不疾不徐的解釋著。
可儘管嘴上這樣說，心中的疑團一個接著一個。
隱隱約約之間，她的直覺告訴她，何舟渡說的是真的。
但事實絕對不止何舟渡見到這樣簡單。
「法律都是給人定的，他不是人，怎麼可以用法律來約束？你們的警局面對這樣的犯罪分子還有用？」
何舟渡冷笑。
「十一，我和你認識那麼久，陸寒昭才認識你不過兩個多月。」
「你現在說的哪一句話不是維護他？明明於情於理你都應該更相信我。」
「所以到底是什麼讓我們疏遠了。」
他目光里的情緒複雜，孟眠轉過頭，很想反駁些什麼，但她嘴總是很笨，要過很久才能想到別人話中的重點。
他們沒有疏遠，只是在這件事上各自看法不同罷了。
「何舟渡，先拋開陸寒昭的身份不談，你們工作室這樣的行為是違法的。」
「只要有一天陸寒昭的特殊身份沒有坐實，你們都是在非法調查他。」
別的她不清楚，但這一點上孟眠堅持己見。
是了，一直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裡。
到底是什麼讓何舟渡注意到陸寒昭，又是什麼讓他對陸寒昭如此狂熱。
一個猜測猛然竄入孟眠的腦海。
她驀地抬起眼，看著他，凝視良久，緩緩開口：「何舟渡，我問你個問題。」
「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你誠實答我。」
何舟渡不說話，面容緊繃著，剛剛不愉快的談話讓他沒有心情做出什麼回應。
「天金書失蹤，和你們工作室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死死的盯住何舟渡的眼睛。
或許是因為太過了解彼此，甚至是在曾經真正喜歡過之後，何舟渡的一舉一動孟眠都太清楚明白了。
眼眸犀利的孟眠，此時此刻正看著他，何舟渡嘆氣。
「你能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你已經產生了這個想法。」
「既然你更相信陸寒昭，那就沒什麼必要相信我。」
「那我解釋這個問題、回答這個問題又有什麼用？至少在你問出口的那一刻，這個問題在你心裡就是有了答案的。」
明明和她離得這麼近，卻又覺得有萬丈鴻溝無法跨越。
孟眠不再說話了。
「如果真的和你們沒關係，我道歉。」
「最近這個案子把我搞得很敏感，希望你見諒。」
從小就黏在他身邊不肯撒手的鄰家小妹妹，現在竟然也生分到了這個地步。
「嗯，沒關係。」
何舟渡笑了笑。
「還有一件事，我想我該告訴你一下，我跟陸寒昭已經在一起了。」
孟眠眼睛一直都好看，水汪汪的，像是漾著水波。
說著這話的時候，何舟渡幾乎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你說什麼？」
「我和陸寒昭在一起了。」
她重複。
何舟渡消化了好一陣子。
難怪她一直偏袒著陸寒昭。
「你提出的那些疑點，我全部都會查清楚，我會還陸寒昭一個清白，如果他真的是那麼特殊的身份，我也會採取措施。」
「危害社會這種事，絕不會在陸寒昭身上發生。」
何舟渡沉著眼看孟眠。
她繼續說下去。
「就算你不相信他，也應該相信我。」
「所以，停手吧。」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工作室，都離陸寒昭遠一些。」
孟眠十分誠懇的看著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字字句句卻又都是對陸寒昭的維護。
「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來管。」
是人是妖……都由她來守護。
哪怕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也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