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和我的雙向奔赴
在茜茜燒烤,由老大帶頭,還有大飛和幾個同事,拉著孟眠一起走了進去。
孟眠全程沒怎麼說話,完全沒有融入,彷彿人坐在這,心思卻在別的地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他人說說笑笑,是一張紙糊的背景,她只是鑲嵌在其中點綴歡鬧。
「孟……孟眠。」
阮奇遇最近新帶了個徒弟,是比孟眠晚一期的實習生,一八五的個子,長得也不錯,平時誰和他搭話都是帶著幾分靦腆,動不動就愛臉紅。
阮奇遇早就把這個男孩子誇了八百遍了。說什麼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能文能武,很有天賦,當時孟眠全都左耳進右耳出,對這個人倒是因此印象很深。
這個時候,他忽然走到孟眠面前,像是有幾分緊張的開口。
男孩子臉上的紅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飛他們灌了酒,腳步像是也有些漂浮,站定在孟眠跟前,有幾分赧然和局促。
「我……」
孟眠回神,微微困惑。
很快,男孩的身後爆發出一陣起鬨的聲音,她有些不適應這忽然更吵鬧的氛圍,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孟眠學姐,我喜歡你很久了!在學校的時候……我……嗯……就知道你,我也從來都沒想過還可以跟你分在同一個單位……所以我想勇敢一次……」
男孩緊張得語無倫次,舌頭都大了,中間還咬到了自己舌頭。
「如果你對我沒感覺……那也沒關係!我非常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他們說,喜歡一個人要說出來,只放在自己心裡是沒用的。所以……」
他後面的話彷彿呼嘯而過,孟眠聽不進去了,她只記得也有個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這個人曾把自己愛意了直截了當的闡明,即便是她喜歡了別人也沒關係。
那個人還說,儘管她有喜歡的人,但是他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做得更好,他想要回應,也不介意他們的心意有所偏差。
那個人……磊落又坦蕩,誠懇又愛她。
「孟眠學姐,你怎麼哭了?」
男孩有些驚慌,以為是自己哪裡冒犯到孟眠,惹她哭了鼻子,因此更手足無措。
所有人都把孟眠一瞬間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她本是略有詫異的看著小實習生,又在他的三言兩語間紅了眼。
她哭了嗎?
孟眠有點吃驚。
她伸手摸臉頰,果然有冰冷的淚。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哭的,她以為自己是在慢慢好起來的,就算陸寒昭下落不明,她也一定要鼓足勇氣,做那個最後放棄他的人。
每天深夜,她都會溜出家門,跑到風岳山去,一遍又一遍地搜尋陸寒昭的蹤跡,哪怕是何舟渡也還活著,孟眠覺得也無可厚非,只要有人能告訴她陸寒昭去了哪裡,怎樣都好。
然而沒有人。
那次打鬥之後,陸寒昭和何舟渡一起消失,她呼喊無果之後,在地上找到了那個像玉石一樣的東西。
問過飛雪,這塊石頭有沒有可能跟陸寒昭的消失有什麼關聯,可是飛雪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沈清亦然。
她也就只能暫時保存著這東西,一邊不放棄搜尋,一邊祈求上天眷顧,給她這一次好運氣,讓她能找到陸寒昭。
「沒事。」
孟眠笑了笑,她知道最近自己狀態不好,怕把小實習生嚇到,她抿唇,先平復自己情緒,然後又說:「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說。」
她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態,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該多難堪。
「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抱歉了各位。」
孟眠站起身,很快離開了茜茜燒烤,她覺得自己如果再待下去,肯定又得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
她去了醫院。
沈清傷勢重,整個人近乎被捅穿一個大窟窿,所幸沈清體內力量所庇護,還不至於遲遲不好,相反,沈濁的狀況更糟一些,飛雪傷得最輕,她的手腕也還沒長好。
每天,只要孟眠有時間,她都會來照顧他們,不能來的情況下也會找護工過來,事無巨細,非常周到。
沈清躺在病床上,看到孟眠走進來,雖然渾身動彈不得,但是語氣依舊很著急:「怎麼樣,先生他……」
沈清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再給孟眠壓力,出了那事兒之後,孟眠也是一身的傷,可是才休息了三天,傷還沒養好,就天天出來找先生。
沒有一個人置身事外,也沒辦法做到只躺在床上又什麼都不做,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情。
孟眠搖頭,沒再說話。
沈清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無言。
「最近其實我一直在想,這樣找下去會不會是沒有意義的,那天那塊玉石應該才是關鍵,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東西是祝老先生留下的,一定有玄妙。」
孟眠沉思,抬起頭問:「或許,在崇初書院有沒有什麼專門用來記述歷史守護者的古籍?和祝老先生有關的也行,或是他平時喜歡看的一些書,你好好想想。」
沈清默不作聲,良久,似乎想到什麼:「書我不清楚,每次進了師祖房間,都不敢亂看,倒是手札……師祖好像是有這麼個習慣,他習慣把自己一些隨想還有天金書的評註記錄下來,都在那個本子上了。」
「那個手札現在還找得到?我方便去看看嗎?」
思慮再三,孟眠還是提出了這個請求,儘管會有些冒犯,但是她一定要弄清楚這塊玉石是幹嘛的。
「可以,但是十一,你先聽我一句,」看著彷彿不知疲憊的孟眠,沈清不免心疼,「你認為這是線索,這也有可能不是線索,你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不要把期望都寄托在這上。」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經讓人更怕去探尋真相。
孟眠點頭,無論是不是線索,她都不會放棄任何一絲找到陸寒昭的機會。
在打探清楚那是個怎樣的本子之後,孟眠即刻動身,一秒都不耽擱。
他曾隔著千年萬年苦等她一人,現在,她也無反顧地奔向他。
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誰為誰而來,他們一直都在努力奔赴對方,即便再隔著漫長的時間,還有……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