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反常

王攸仁組織的這次班會活動是繼邀請胡松奎老師做高考動員之後的又一次創舉。用校長王衍璽的話來形容一班，那就是思維超前，勇於創新。而在總結髮言中江海寧所說的素質教育，不僅為王攸仁所強調，還被廣大師生在以後的不同場合反覆提及，這在當時也算緊隨時代發展的一個詞語創新吧。

「正揚，你說農村與城裡學生最大的區別是什麼？」這天晚上睡覺前，張鵬看著書突然向許正揚提問道。

「最大的區別應該是認知層面不一樣。」許正揚納悶張鵬為何會突發奇想地問他這麼一個問題。

「對頭！完全正確！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素質。」張鵬掩卷說道。

「張鵬，你的意思是咱們農村出來的學生素質不如城裡的嗎？」許正揚也放下手中的書本。

「不是不如，而是與頂尖人物相比較那是差之千里。」張鵬說的頂尖人物許正揚明白指的是誰了。

「千萬不要以偏概全。我覺得張鵬你的素質比那些反應平平的城裡學生要高出許多。」許正揚藉機誇獎了張鵬一下。

「我說的是綜合素質。比如說江海寧，人家的綜合素質就是高，我等望塵莫及哈！」張鵬終於道出了真實意圖。

「綜合素質的培養並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唉，我們啊，充其量也就是綠葉陪紅花，等到紅花開罷結出了果實，綠葉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只等落葉歸根了。」許正揚嘆道。「放心，我所說的『我們』不包括你張鵬。」

「正揚，別說地這麼沒有勁行吧！怪不得許正強說你老秋。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將來的事還未發生，不要一口咬定就怎樣怎樣，這個世界是變化著的，某些因素在影響著事情的發展進程，有些事是看不透的。困了，不跟你討論費腦子的哲學問題了。睡覺！」張鵬把書本仍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這個傢伙，話題由他而起卻又由他噶然而止，讓別人意猶未盡。許正揚輕輕地把兩個人的書本收拾好，閉目養神。聽著張鵬發出的輕微的鼾聲，許正揚真的是好羨慕。除了困極了，許正揚總是像放電影一樣想一些事，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也許是學習較之高二緊張了許多的緣故，許正揚與江海寧聊天的機會少了很多，而課間十分鐘，在發現張鵬不在座位上時，王曉麗卻擠時間偶爾回過頭來說上一句兩句的話。

「許正揚！」王曉麗突然小聲地叫道。

「有事嗎王曉麗！」許正揚抬頭看到一張笑眯眯的圓臉。

「有事。你沒發覺江海寧出去了嗎？」

「哎喲王曉麗，這也是事兒啊！那我也可以問你這麼一個事，你咋沒有和江海寧一起出去啊？」許正揚對於王曉麗的一驚一乍沒話找話已經習慣了。

「這個問題問得好！對啦，許正揚，你有沒有發覺，海寧這段時間有些神神秘秘的，以我的感受，她獨立行動的次數越來越多。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唻。」王曉麗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有發覺，我覺得江海寧沒有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王曉麗，是不是你有一點點神經質啊！」許正揚覺得王曉麗有時真的是有些神經末梢太敏感了。

「不說了，海寧回來啦！」王曉麗假裝在地上找東西的動作把頭低下來，之後端正地坐在座位上。

江海寧低聲哼著聽不太清的小曲回來了，王曉麗起身讓她進去。

王曉麗的胳膊放在背後，用手指微微地敲了身後許正揚的課桌几下，讓許正揚注意江海寧的反常現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