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堪

「江海寧，王曉麗白天跟我說，你這段時間行為有些古怪，愛獨來獨往，也不怎麼和我們說話了，我也覺得她並不是胡言亂語，你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了。」許正揚乾脆把話說明白了。

「是嗎？你們都這麼認為嗎？」江海寧反問道。

江海寧說這話是啥意思？莫非她已經承認自己有這種行為意識了？許正揚停住腳步，直直地望著江海寧。

「當然了，就是因為都納悶你的反常，所以王曉麗才讓我來問個究竟。海寧，聽你話的意思，你早已意識到了自己這一點。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麼成了這樣子。」許正揚冷冰冰地說道。

江海寧第一次聽到許正揚用這種口氣說話。兩個人距離兩米開外就這麼面對面地站著，好長時間不說一句話。

「走吧，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許正揚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真擔心江海寧一口回絕他，那樣他會陷入兩難境地。

江海寧一扭頭，在前面走了。很顯然，她默許了許正揚的要求，他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就這樣，江海寧許正揚一前一後地走著，依然都彼此沉默著。

初秋的夜晚沒有了盛夏的炎熱，而成群的娥蟲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飛來飛去，像在尋找什麼，又像在漫無目的地遊盪。

兩個人在人行道上相跟著走到馬路拐角處的時候，江海寧駐足回過頭來。「許正揚，那就這麼迫切想知道我為什麼成了這樣子嗎？」

江海寧的聲音有些顫抖，而且沖著燈光的方向，許正揚依稀發現，她閃動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

江海寧哭了嗎？許正揚心痛地心裡一揪。因為自己的無端發問，她果然生氣了。

唉！許正揚啊許正揚，你咋這麼不懂事理喲！人家江海寧憑什麼要遭到你的指責，你又有什麼權利去責問一個女孩子啊！許正揚深深地自責著。

「江海寧，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不知深淺地問你。實在是對不起！」

「許正揚，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不應該沉浸在過去的美好時光里。高三是需要拼搏的最後一年，也是決定命運的最後時刻。希望我們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學習上，將來是未知的，更需要我們認真冷靜地面對。」江海寧一字一句地說道。

江海寧的話意味深長，理解起來有多重含義。許正揚覺得有些頭暈。還需要根據自己的理解來解讀嗎？許正揚覺得沒有必要了。

「海寧，我收回我剛才所說的話，雖然知道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許正揚，好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沒有外人看到你我的失態與難堪。王曉麗是心裡明白裝糊塗的人，你卻是心裡糊塗卻裝明白的人。知道了嗎許正揚。」

江海寧的一席話刺痛了許正揚，他剎那間覺得腦袋發緊，一片空白。

「海寧，我真的是頭腦愚鈍，不過我會慢慢想明白的。走吧，我們不說這些啦，不說這些啦！」許正揚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他哽咽了一下，把淚咽進肚子里。

對面就是江海寧家的小區了，許正揚執意過了馬路把江海寧送到門口。

「許正揚，對不起，我的話讓你傷心了。撫平傷痛之後冷靜地看待一切吧，未來是我們的，我們要用實際行動證明無愧於這個世界。」

看著江海寧進了小區，許正揚轉過身迎著晚風，任憑淚流臉頰。面前的是同樣的世界，而撲面而來的卻是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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