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老將出馬
寒冬的海面上除了大漢的水師船隊,沒有其他任何船隻航行。因距離海岸線不遠,再加上甘寧和周泰這兩個老水手在,方向根本不會走錯。
陽光又一次穿透雲層灑滿大地,海面雖然有些風有些浪,可依然阻擋不了冬季的人們對陽光的熱愛。
劉辨走出船艙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歇斯里底的吼了一嗓子,這個動作在後世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在當下的大漢可就不一樣了。嚇的身邊的人呼啦啦跪倒一片。待劉辨恢復常態一看,一臉黑線。這是搞什麼?
「啊?這個…都起來吧!沒事,朕不過是發泄下心中的鬱悶,不用這麼緊張吧?都起來,都起來。那個采菱去把朕的千里眼拿來。」
指南針顯示現在已經是往西而行了,那就說明距夫余東海岸線已經不遠了。
千里眼裡還看不見夫余的海岸線,照這種情形估計還要五個時辰才能看見海岸線。
收起千里眼,劉辨下令道:
「告訴各艦隊再加快速度,放出一艘飛艇,去打探一下距離海岸線還有多遠?」
命令自然有人去執行。
看著茫茫大海,劉辨心中感慨萬千。現在經歷的一切恍然如夢,不,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這個時代居然也有自己的參與,甚至因為自己而改變了原有的歷史進程。
後世的父母會怎麼樣呢?悲傷會不會使他們不能接受失去兒子的結果?
京都洛陽的家人們還好嗎?妻兒們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天這麼冷手腳有沒有凍傷呢?雖然自己才出來個把月時間,可是這種對親情都眷念之意越發的強烈。
「陛下,艙外風高浪急,氣候嚴寒,還是回艙吧?」喜竹小心翼翼給他批上皮敞問道。
劉辨:「什麼時辰了?」
喜竹:「回陛下當是巳時了。」
劉辨:「告訴各艦隊,申時朕要看見海岸線。」
說完劉辨頭也不回的在采菱與典韋的跟隨下往艙內走去。
艙內的巨大的沙盤前,劉辨認真的看著每一處山川河流。
法正倒是了解劉辨的需求,照葫蘆畫瓢的本事從來不缺人去做,和御書房那座沙盤一模一樣的大漢全境以及周邊山川地理全部都濃縮在了這個巨大的沙盤上了。
身邊的隨從們都認為皇帝在思考打仗的事,沒有人敢大聲喘氣生怕打擾了陛下的思路。
劉辨的腦海里想的卻是後世的電子設備。比如手機,如果有一部智能手機的話都能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了,可是又需要衛星定位。呵呵越想越遠了這需要很多很多年發展才能實現了。還是現實一點看看眼下該怎樣確定自己的位置吧?
馬超的抵達將會從根本上改變戰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他又在想此時此刻漢軍已經突破了古盛關,呂布還沒有傳回戰報,不過想必也快了。這樣的情況下,夫余國王尉仇台在幹什麼呢?
組織人馬準備與漢軍殊死決鬥呢?還是打算收拾細軟跑路呢?還是打算與國同休?
史阿,也沒有能把及時的信息傳過來,傷腦筋啊!千萬要盯緊了尉仇台啊!
「來人,傳令下去,夫余國王尉仇台無論死活都要,就是不能讓他逃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告知將士們不得傷害無辜百姓,當然手中持有武器的不在此範圍之內。
不得毀壞任何當地建築、民居。城牆、城關不在此範圍之內。
所有不與漢軍作對的夫余世家大族均不得滋擾,所有的府庫均需保護好,士兵們不得哄搶,更不允許當地民眾哄搶,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再令賈詡、徐庶、郭嘉組織人手後續跟進接收地盤,安頓民眾,維持治安,同時委派官員就任,這些事都做過很多次了就不用朕再教他們怎麼做了吧?如果還不會就都回家抱孫子去吧!」
喜竹:「陛下?這聖旨就這麼宣?」
劉辨:「對,一字不改就這麼宣?哦,對了,告訴奉先不必著急破關,但是有不停的攻打雙吉關,就炮擊,不得派遣士兵攻城,著兵部與工部多給奉先送些彈藥與火炮來,還有各類物資不得缺失;再令子龍緩緩進攻,土地不急著搶,只要他將所有來阻擋他前進的夫余軍隊擊敗,切切實實的消滅夫余抵抗力量就行。聲勢越大越好。」
幽州通往遼州的官道上雖然鋪滿了積雪,可是往來的商人還是走出一道道褐色的車痕。
一個壯碩的青年架著一輛寬大的雪橇棚車行走在這條大道上已經兩天了。除了吃飯喝給馬匹喂草料之外他們的時間就一直在路上。
車內的主人時不時的撩起窗帘看著野外發獃,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五十年了,我老夫終於回來了。」
「老將軍,您這麼多年未曾歸鄉,家中可還有什麼親人嗎?」
「呵呵,老夫十歲便離開家鄉,至今未歸,父母早亡是師父養育了我,可惜不等到老夫報師恩,師父也早早的離去了,相命先生說,我命硬,會剋死自己至親,父母及恩師都走的早,因此老夫就信了相命先生之言,至今未敢娶妻,並非老夫不想,而且老夫不願再見至親之間的生離死別。這種痛實在是讓老夫難以接受。所以啊!孑然一身無兒無女,這倒也樂的清凈逍遙,哈哈哈…」
「您那是有一顆大仁大愛之心的人,不過小的看來,陛下對您一向敬重,您雖無兒無女,以咱們陛下仁義定然不會對您撒手不管的。」
「老夫此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在陛下最需要老夫的時候幫助了陛下,這也算是老夫命好吧!老天爺總算待老夫不薄啊!」
「老將軍您都這麼一把年紀了為何還要在這樣的嚴寒天氣回故居呢?待到轉過年來春上也可以的呀?」
「臭小子,你這是在套老夫的底子啊!也罷!告訴你也無妨。
老夫今生得陛下不棄委以重任,對陛下知遇之恩無以為報。此番陛下征討夫余,老夫打算出一份力,以報陛下隆恩!至於怎麼做嗎?嘿嘿…」
「老將軍舉動令小的敬仰!翻過這一片山區,我們就該到遼州了。您總得告訴小的改往哪去吧?」
「這還用說,當然是哪打仗往哪去,當然老夫還是先回鄉祭拜祭拜爹娘,這麼多年了,恐怕墳頭都找不到了,老夫虧欠爹娘太多了,寇小子你說老夫是不是不孝子孫啊?」
「老將軍呀!都說自古忠孝難兩全,您啦!為朝廷為陛下盡忠了,當然就忽略了爹娘。小的以為兩位仙長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不但不會怪罪於您,相反還會很欣慰。您說是吧?嘿嘿…」
「哈哈哈…好小子到底是進過幾天學院的人,說的話聽著就是舒坦啊!
看樣子將來老夫歸天之後有你來做史阿的臂膀當是可行之事,屆時老夫定在陛下御前保舉你,不過你小子可不能讓老夫在地下都不得安身,做出點人樣來,不為別的,就為封妻蔭子也該忠於陛下忠於朝廷。你可明白?
陛下是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聖明之君,沒有人能逃脫他的法眼。你看看朝中這些大大小小的尚書侍郎的,哪個不是才華橫溢之人?又有幾人是出生豪門大族的?
想那呂布,趙雲,夏侯蘭,甚至周倉還做過賊人,現在呢?各個都是委以重任,各個都是光宗耀祖啊!
就連那典蠻牛的兒子,賈相的兒子都在學院就讀了,這是為何?你可知道?
等這些小崽們都成人了,也就成才咯,陛下這是在朝廷儲備人才呢?別看老夫整天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老夫心裡啊!明鏡一樣的看著呢?只不過老夫不爭不說罷了,老夫這個位置也容不得老夫多言。
今日老夫與你說這些,明日老夫概不承認今日之言。你小子也權當沒有聽過,無論你聽懂沒聽懂都不要再問,自己回去慢慢琢磨琢磨。希望老夫沒有看錯人。」
這一老一少不是別人正是密諜司的一號人物王越與他安排在京城的得力幹將寇辰,寇辰也是王越眾多徒弟當中的一個,只是武藝上確實不如史阿,畢竟每個人對於一件事情的領悟能力都不一樣,武藝對於寇辰來說不是強項。而為人處世與做事的變通來講史阿未必有他強,這也是為什麼王越願意花時間花精力培養他的原因。
王越為什麼會來這嚴寒的遼東呢?一來他確實是想在有生之年去父母墳前祭拜祭拜再添把土,畢竟他也是日暮西山之人了,加上他自己無兒無女,因此他認為等他歸天之後恐怕他的爹娘就再也無法享用人間煙火了。
二來呢?他是最了解劉辨的人,他希望能夠幫助劉辨早日完成征伐夫余的戰事,無論是哪一方百姓還是將士,在劉辨看來都是活生生的性命,能傷盡量別死,最好夫余國王率眾投降才好呢?
王越他一個人來夫余又能做什麼呢?答案很顯然~刺殺!刺殺夫余國王尉仇台。只要尉仇台一死夫余國群龍無首加上外有大軍壓境,內有百姓慌亂,舉國上下都是一片混亂,屆時必然兵無鬥志將無戰心,百姓又惶恐不安哪還有對抗大漢的本錢?
簡單的說如果王越刺殺尉仇台成功的話,那就意味著可以直接宣告夫余國滅亡了。別看心理上的打擊不傷皮不傷肉的,很多時候心裡的打擊確是滅頂之災。
由於信息是閉塞,大漢多面進攻夫余,甚至還有王越的私自出手刺殺等等一系列的針對夫余的亡國密雲無形中籠罩著整個夫余國。
可悲的是夫余王庭目前只知道漢軍的兩路人馬叩關而來。其他的一概不知。
古盛關的陷落以及戰神般的人物尉仇海的陣亡無疑給夫余王庭帶來沉痛的噩耗。
一些原先還存有僥倖心理的大臣這個時候開始著急了,有轉移財產準備跑路的,有朝堂上積極慫恿國王尉仇台徵兵馳援的,有催尉仇台親自出征的,更有甚者勸慰尉仇台親自去陣前與漢軍議和的,哪怕是割地賠款這樣的條件都能接受的。
總之此時的夫余國朝堂已經不復往日的祥和與淡定,與其說是朝堂倒不如說的菜市場更為恰當。怎叫一個亂字了得。
尉仇檯面如死灰般的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沒有說一個字,就這樣像是一個觀眾一樣欣賞著,不,他已經沒有心情欣賞了,而是憤怒的嘲笑著這些平日里嬌生慣養的臣子們的醜態。
「平日都是為寡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呵呵…真到了危難時刻都是這個德行?真是可惡至極!」
尉仇台的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只是作為一個上位者,他清楚的知道這種怒火還不能立刻爆發出來,因為眼下還需要他們。
權力有時候是個好東西,但凡是個有慾望的人都渴望得到。可很多時候也是很無奈的,比如眼下就是無奈的時候。
「夠了!都給寡人安靜,不要吵了!
漢國剛剛打掉一個關隘你們就這樣,搞的跟天塌下來似的。怎麼了?先帝時對抗強大的鮮卑鐵騎的勇氣呢?都特娘的丟在女人肚皮上了嗎?你看看你們哪裡還有一點點帝國官員的樣子?
來人!速去查探前往漢都使團到哪裡了?
陶鄖,傳寡人旨意,即刻全國徵兵三十萬,有你率領十五萬增援古盛關,有李兌率領十萬增援雙吉關,剩下五萬原地操練,如果你們都失敗了寡人將帶領這個五萬新兵和所有精銳去與漢軍決一死戰。」
尉仇台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出班奏報道:
「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尉仇台眼睛瞟了瞟說話的這位道
「鄭愛卿有何本要奏?且說來聽聽。」
「回陛下:微臣以為既然漢軍已經突破我古盛險關,足以說明漢軍戰力確實不俗,此等險關等閑之輩根本無法突破,因此微臣建議陛下當全民皆兵,號令百姓、商賈、遊俠甚至山匪等等奮起反抗,這樣一來將會在漢軍進攻的道路上不停的被消耗掉士兵,更加會有效的遲滯漢軍進攻的速度,對於我軍而言無論是練兵還是招兵或者加固城防,增設新的關隘等等都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尉仇台做了這麼久的國王了,自然不是白痴更不是笨蛋,鄭姓大臣的一番話讓他突然有了一種目一新的感覺。
「哈哈哈…這些天來總算聽到了一句像樣的建言,鄭愛卿所言真乃良言,寡人准了,此事便交由你來操辦。具體如何辦,散朝後邊去寫個章程,明日交給寡人。
今日朝會便到此吧。速速去辦理吧!」
自打漢軍攻打夫余開始,尉仇台就很難的有好心情,不過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至少還有那麼幾個能謀善斷的能臣呢?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鄭姓大臣的主意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將漢軍拖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里,再者漢軍遠赴千里之外作戰無論是後勤補給還是兵員補充都是一件很難迅速得到完成的事,因此這個主意不管總哪個角度來說都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在這樣的嚴寒天氣下,如果真的能將漢軍消耗在半路上那也許真的是有可能的。
雙吉關主關已經被呂布數次炮擊,摧殘的面目全非了,再也不見昔日雄偉壯觀的關城了,現如今呈現在世人面前的是一副殘壁斷垣的凄慘景象。
透過千里眼望著到處墜掛的冰錐,呂布內心無比滿意。他剛剛接到旨意不讓他破關而進,只讓他摧毀關城即可,有可能的的話最大限度的消耗敵人的一切反抗力量。
這句話什麼意思呢?就是告訴他,不著急的去搶佔夫餘人的土地和財物,就一個勁兒的殺敵,消滅一切活著反抗的敵人。
這句話他很愛聽,也很喜歡。雖然自己不能縱馬廝殺,可看著火炮這種寶貝發威帶來的效果,他才體驗到了什麼叫動動嘴皮子就能決定敵人生死的快感。內心是無比舒暢。
「來人,去問問輜重營還有多少彈藥?幽州的彈藥還有幾日可到大營?」
呂布眼睛沒有離開千里眼,嘴巴卻沒閑著。消耗戰,消耗的不僅僅是敵人,同時也是消耗自己,自己一方的錢糧,武器裝備以及寶貴的時間。
不一會輜重營的司曹就來稟告了:
「稟告大將軍,我火炮現有彈藥三百五十枚,幽州方面輸送的彈藥、糧秣根據時日推斷,最晚三日後便能到達大營。」
「嗯!好生看管不得有半點差池,囑咐守衛營將士不得有半點疏忽,沒有本將軍將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入和私自領取彈藥。違令者斬!」
「得令!」
「今日先回吧!各營自行做好防守事宜不得有誤,若是有哪個營被夫餘人偷了營,本將軍定不輕饒。
明日火炮營過來打他一百五十發彈藥,只要打到城牆以上就行,至於能打死多少人不用介意。哼哼…好戲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