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秦家舊事

肖曉想到秦暮的脈象，又忍不住皺起眉頭，心想：也許，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其實阿暮沒有患那種不育的病，患病的，反而是許易。他們當初都傷重昏迷，又同時待在那間狹窄的房間，若是百里大夫在兩張床的中間嘀咕，他們倆無論誰醒著，恐怕都覺得那話是對他們自己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只要找個機會摸摸許易的脈象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想不對，但知道秦暮沒有那種病，她還是有些欣喜。就是不知道許易若是得知自己日後子嗣艱難，會不會難過，若是他真是敬王之子，敬王爺應該會為他遍尋天下名醫治這種病吧？

「許家眼看著就這麼一根獨苗，若是連這根獨苗都不是許家的種，老天爺哦……」

肖曉開解道：「我也不確定事情是不是這樣的，許易已經在查這件事情了，你若想弄清楚，事後或許可以問問他。」

「如今落到高小滿的手裡，那是不死不休了，照他這般喪心病狂的做法，我們想要脫身，難。丫頭啊！是我們對不住你。」進來之前，高小滿明明白白的說了，他已經知道秦暮和秦伯的身份了，將他們這些人抓過來，就是為了要將秦家人全部引過來好一網打盡的。

肖曉也知道，這一次落在高小滿手裡，性命難保，可不到最後一刻，她怎能放棄？「阿嬤，啞伯，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老太太瞅了一眼大殿的內部結構，嘆息道：「若是我沒有猜錯，這裡，是文城，這個莊子，是皇家的產業。就是不知道為何落到了高小滿手中了，想想也是，他在東廠這麼多年，手中捏著皇家的莊子鋪子也不奇怪了。」

若此處真的高小滿的地盤，那他們豈不是更難逃出去了？這個高小滿，到底是個什麼魔鬼的人物？

「阿嬤，這高小滿，真的很可怕嗎？為何這麼恨秦家人啊？以前他也和阿暮打過照面了，為何他那時候沒想著置阿暮於死地？如今卻要不死不休了呢？」這是肖曉想不通的。

「這事，要從幾十年前，秦家家主征戰沙場說起。」

那時候，也是因為朝廷不作為，導致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當初的冷家，是一方大族，見朝廷內憂外患，起了心思，從此四處招兵買馬，到處征戰，老國君的父親去后，老國君接下了他父親的擔子，又得到了其他世家大族的鼎力相助。終坐上了炎國的國君之位。

秦家呢，也許一兩百年前也還能稱得上世家大族，但因為家族不和睦，分崩離析的，漸漸的就沒落了，到最後被擠出了世家大族的位置不說，連過日子都艱難。秦暮的祖父成為秦家家主之後，決定率領秦家兒郎跟著冷家拼搏一把。

秦家家主功成名就之後，是非也就多了。有人說秦家家主不但家中嬌妻美妾無數，還在外面養女人，弄出了私生子。

再後來嘛，自然就是秦家的當家主母知曉了這件事，然後那孩子的娘莫名其妙的慘死在莊子上，最後壓不住了，這事鬧到了國君面前。國君出面將那個孩子接走，秦家從此也就沉寂了下來。

肖曉聽得一愣一愣的，問：「所以，高小滿就是那個私生子？他娘被秦家害了，他回來尋仇？」

「哪裡是什麼私生子，那孩子壓根就不是秦家的孩子，那個女人是南國人，因為戰亂，被人糟蹋了懷上的娃，是秦家家主看她可憐，見她無處可去，才將人帶回來，然後在莊子上給了她一個安身之處，讓她將孩子生下來。誰知道那個女人卻不知足了，對秦家家主有了其他心思，秦家家主拒絕了她。那個女人卻恩將仇報，聯合秦家的仇家算計到秦家頭上。所以才惹出這麼一灘事來。」

「阿嬤，您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老太太看了肖曉一眼，又嘆了口氣。道：「這些，都是你秦伯告訴給我知道的。」

「也不是刻意瞞著你，阿暮祖父的父親，與你秦伯的祖父，是分了家的親兄弟。當年秦家大房遭受此難，也與秦家二房有關。你秦伯作為二房唯一活下來的人，他對此事充滿的愧疚，所以才會想著為太孫殿下效力，希望有一天，能夠為秦家翻案。」

「原來如此，那秦家為何不告訴高小滿他的身世呢？」

「怎麼可能不告訴？可是他不信，或者，他不能接受自己是個奸生子。」

肖曉點頭，怪不得高小滿會這麼扭曲，恨不得秦家人都死了絕才罷休。

「如今他又來找秦家人的麻煩，是因為他發現了阿暮和秦伯的身份了嗎？」

老太太不斷點頭，道：「正是如此。以前我們都在暗處，阿暮也沒有處在這麼顯眼的位置上，你秦伯又常年隱藏了行蹤，所以他即便懷疑秦家有人逃到發海城，也很難找得到人，這一帶，人員了。找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而且東廠那些人，他們也不怎麼敢來這裡，畢竟落在他們手中的性命，數不勝數，來了這裡很有可能有去無回。只可惜，如今這一帶管理跟上的，反倒是遇到這事了。只能說，在這世間生存，各有各的生存法則……」

夜深人靜，漸漸的，三人都不再說話了。安靜的坐在那處，靜靜的等待黎明。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肖曉就越發的焦慮，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身側的木台上輕輕的敲打著。一下，兩下，三下。

黑暗中正在閉幕養神的啞伯突然開口道：「停，停下。」

肖曉不明所以，停了下來。

「敲，沿著剛才的位置敲回去。」

肖曉依言照做，啞伯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在木台周邊摸索，漸漸的，肖曉也察覺到了什麼，也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往木板外側一點點的摸索。

老太太見他們兩人這般認真，意識到可能有逃出去的機會，也跟著蹲在旁邊，用手一點點的摸索著往前。

突然，肖曉手下的一塊木板發出了一聲輕響。

其他二人猛地朝她這邊看過來。肖曉輕手輕腳的往後退了兩步，指了指手下已經凹陷進去的木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