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兄妹」是夫妻

「要不把我媽接回我那裡去吧！」劉瑋對王新和任瑩瑩說：「二老一宵沒有休息了，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吧！」

「還是讓她回我們那邊吧！」任瑩瑩說：「我們不累！」

「如果爺爺、奶奶過去看到我媽病了后，也要為她操心的，還是回我那裡去吧！」劉瑋說。

「那好！回去后，一定按照醫生的吩咐去做，隨時觀察她的情況。」

「一定！」

「那我也和你一起送媽回去吧！」劉瓊對弟弟說。

等劉瑋和劉瓊打車帶母親走了后，王新和任瑩瑩也往家裡返去。

在醫院門口，他們恰好碰到謝春穎，一問才知道她愛人「五一」期間與「驢友」去河北的野三坡登山，不小心滑下山崖，把腰和腿摔壞了，正在住院呢。

當他倆從醫院回到家裡時，王婉貞帶著小楊陽去裡屋睡覺了，任婉齊和楊佳良收拾完飯桌后，一直坐在客廳里焦急地等候著。

「我媽呢？她怎麼樣了？」看到他倆回來，任婉齊和楊佳良同時焦急地問。

「好點了！醫生說可以回家了。劉瑋和劉瓊把她接到乾麵衚衕那邊了。」任瑩瑩說完后，把醫院診斷的結果說了一遍。

「那我也趕緊回去吧！」任婉齊說。

「我也和你一起回去！」楊佳良也趕緊說。

正在小屋裡睡覺的楊陽，一聽王新和任瑩瑩回來，走出來嚷著說要見姥姥。

「你姥姥回舅媽家那邊了，我們現在就帶你去看她。」任婉齊說。

離開醫院的一路上，劉母一直閉著眼睛不說話。劉瑋和劉瓊也因為聽了醫生的吩咐，沒有和她說什麼。

到家后姐弟倆趕緊把劉母扶持到床上。

過了一會後，劉母睜開了眼睛。

一看母親睜開眼睛，劉瓊趕緊端過水來，對劉母輕輕說：「媽！喝點水吧！你十幾個小時沒有吃喝了！」

劉母點點頭，慢慢地伸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喝完水后，劉瓊正想趁機和她說話，但看到她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想睡覺。但是，通過她不停地在動著的眼皮，感覺她似乎一直沒有入睡，而是在閉目想著什麼。

「姥姥！」楊陽進門后的一聲呼叫，讓劉母再次睜開了眼睛。

一看是寶貝外孫來了，劉母下意識地張開雙臂。

「姥姥！您好了嗎？」楊陽撲到劉母的懷裡，抱住她急切地問道。

「媽！您好點了嗎？」任婉齊和楊佳良也趕緊問道。

劉母慈愛地看著楊陽，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但當她看了一會這張可愛的小臉時，臉色條件反射似地突然變得又難看起來。

「姥姥！您又怎麼了？」看著劉母的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又很難看，楊陽頓時害怕的叫了起來。

但不管孩子怎麼叫，劉母似乎一點也聽不見，只是獃獃地、臉色可怕地看著他，就像突然間對眼前的外孫子不認識了似的。

看到劉母的臉色變得又可怕起來，大家剛放下的心不禁又懸了起來。它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罪過呀！」一直盯著楊陽看的劉母突然失聲地又叫道。

她的叫聲，聽著是那樣的凄涼，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媽！您又怎麼了？」劉瓊害怕地問道。

「都是我的錯呀！」劉母好像沒有聽到女兒的問話，只是瞪著兩隻驚恐的眼睛看著天花板，繼續失聲地自顧自叫道。

「媽！您到底在說什麼呀？」聽了母親的這些可怕的叫聲，劉瓊緊張地又問道。

劉母還是沒有回答女兒問話，她此時的思維似乎進入另一個世界，一個可能是自我封閉的，很恐怖的世界。

過了一會後，劉母突然瞪著恐怖的眼睛看著劉瑋和任婉齊，嘴唇抖動著，吃力地、痛苦而急迫地地大聲說道：「你們倆不能在一起！」

「媽！您在說什麼呀？誰和誰不能在一起呀？」劉瓊緊張地看著她又問。

「劉瑋和齊齊是——是——親兄妹！」劉母更加吃力地說。說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啊！」大家被這突如其來，一頭霧水的話說的大吃一驚。

「媽！您說的是哪和哪呀！我和齊齊怎麼成了親兄妹了？」劉瑋緊張地問。

「是呀！媽！您病糊塗了吧！我倆怎麼能是親兄妹呢？」任婉齊趕緊強裝笑顏說。

「不用多問了！我比你們都清楚！你們倆——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劉母氣喘吁吁地說：「所以——你倆——必須得分開！」

「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這不就是說自己和姐姐也是老師的孩子嗎？」劉瑋不敢相信地想。

但他很快就不再懷疑。

「怪不得自己長得像老師呢！原來我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呀！怪不得自己和姐姐名字中有個「王」字呢！原來這並不是巧合，是媽媽給我們改名時有意所為呀！」劉瑋想。

「但他怎麼會是我的爸爸呢？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劉瑋不解地想。

「噢！對了！我的老師——現在的岳父可能就是媽媽所說的那個曾經的戀人。」他突然想到：「老師不也是山西人嘛！他一定就是那個人！他從小就和媽媽相識、相戀！只是他們多年不見，媽媽剛見到老師——不——爸爸時！沒有一下子認了出來。對了！昨天，媽媽突然發病的原因，估計是突然認出爸爸來導致的！從自己長的像爸爸這一點斷定，媽媽沒有認錯！」

「可敬的老師竟然是我的父親，這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呀！這個爸爸要比那個「爸爸」強似百倍！」他欣慰地想。

「可是，爸爸的變換卻意味著我和齊齊婚姻的結束呀！我倆這樣愛的如此之深的人必須得分開，這讓我怎麼接受呀！」

他頓時陷入茫茫的痛苦之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劉瓊很快就想到和劉瑋同樣的問題。而且還想到任婉齊長得有點像自己。所以，她馬上相信這是鐵打的事實。

「怪不得我和弟弟長得一點也不像那個姓孫的黑胖子呢？怪不得我們倆從小就和他一點兒也沒有感情呢？原來這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自然驅使呀！媽媽！你好偉大呀！您騙過那個卑鄙、無賴的孫家，讓這麼可愛的人成了我的父親！」劉瓊心情激動地想。

「可是——可是劉瑋和齊齊怎麼辦呀！他們倆愛的那麼深！能分開嗎？再說即使分開了，他倆也已既成婚姻事實，讓他倆怎麼面對呢？他倆畢竟是親兄妹呀！」劉瓊心情矛盾地想著。

「上帝呀！你為什麼要這麼殘酷呢！」聽了劉杏花的話，又看到劉瑋和劉瓊似乎已經默認了這件事，任婉齊頓時如五雷轟頂。她也和他倆一樣，聯想到大家也說劉瑋長得像爸爸，自己長的像劉瓊。儘管她還不知道其中的緣故，但也覺得這是事實。

「我還以為這是天賜良緣呢！沒有想到頃刻之間劉瑋成了周萍，自己成了魯四鳳。」任婉齊痛苦地想著。

不久前他倆剛看了曹禺筆下的話劇《雷雨》。她曾為劇中兩個主人公的悲慘命運流下傷心的淚。

「劇中的情節還歷歷在目，同樣的悲劇就已經在自己身上上演了！這讓我情何以堪呢！雖然現在已不是那個封建社會，但我們畢竟也是親兄妹呀！兩個情投意合、愛的很深的人不能在一起，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她立刻想到這裡。

「難道我倆也必須得用死來結束這場誤會嗎？」任婉齊痛苦地想著，心裡問著自己。

「天哪！」任婉齊越想越恐懼，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大家頓時亂作一團。